“阮嬤嬤,明兒個你親自去一趟,能接回來,還是接回來的好。”都快成親了,若是出個什麼事兒,這可如何是好?
阮嬤嬤聽了,有些擔心,“老夫人,那您……”
“我無事,身邊不還有琥珀她們麼,不差你一個。”
這般說了,阮嬤嬤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她雖面上不顯,可卻也着實替沈靜儀擔憂。
應下了這事兒,老夫人還是折騰了老久才肯用了飯,在衆人的伺候下回了正房歇下。
翌日,沈靜儀幽幽轉醒,許是睡了太久,她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對並不熟悉的地方微微愣了愣,這纔想起到底是何處,一想起她們竟然給她用迷藥,心間就衝起一股怒火。
僅穿着裡衣便去推開了房門,守在門口的丫鬟見她突然出來,下啦一跳,立即福身道:“奴婢給表小姐請安。”
沈靜儀盯着其中一人,怒火中燒,“爲何迷暈我?昨兒個下午,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隱約間聽到了陳煜的聲音,也不知是真是假,亦或是她的幻覺。
兩個丫鬟交換了個眼神,同時靜默下來,沈靜儀眯了眯眸子,“不說?你以爲我就不會知曉了?”
“奴婢不敢,請表小姐恕罪!”
“是不是成國公世子來過?”
“奴婢不知!”
“你們……”
沈靜儀咬牙,瞪着這兩人,若非她現在渾身乏力,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兩人。平了平心間的怒火,她冷聲道:“更衣!”
兩人連忙福身,“是!”
幾乎是她剛梳洗完畢,謝宸便過來了,見此,沈靜儀不禁冷笑,“表哥還真是閒的慌,這個時辰不在衙裡處理公務,竟然來看我了,真是榮幸之至。”
謝宸一襲淡藍錦袍,袖口繡着祥雲,墨髮束冠,姿態優雅。對沈靜儀的冷嘲熱諷並未在意,只見他徑自坐下,吩咐道:“將早膳呈上來。”
屋裡的丫鬟屈膝,“是,大公子!”
緩緩退出,不一會兒便帶了幾個丫鬟,紛紛端着紅底黑漆雕花的托盤,上頭擺着精緻的江南吃食,這些,都是沈靜儀最愛吃的。
“莫要以爲如此,我便不會記恨於你。”沈靜儀轉過臉,掃了眼他,“還有,我不喜歡你穿藍色。”
前句話還好,可後句話卻讓謝宸沉了沉臉,深深地看了眼她,“睡了一宿,想必你也餓了,這些都是你平日最喜歡的,來嚐嚐!”
看着眼前的水晶蝦餃,沈靜儀忍了忍,還是拿起了箸,卻並沒有夾起他給她的,而是自己夾了只。
入口鮮香,比侯府的廚子做的還要好吃,不曾想,他竟然知道自己都喜歡吃什麼。
想想珍珠和綠拂還在他手裡,便不奇怪了。
“我習慣自己的丫鬟伺候,把我的丫鬟還給我。”
“不行!”
“爲什麼?”
沈靜儀不滿。
謝宸擡起眸子,“她們過的很好,你放心便是,既然是你的人,我又怎會傷害她們。”
沈靜儀隱忍道:“可我就是習慣要她們伺候,就是不喜歡讓你的丫鬟伺候。”
沒想到,這句話竟讓得屋裡的丫鬟都跪了下來。
謝宸淡淡瞥了她們一眼,開口道:“既然表小姐不喜歡你們,那留着你們也無用了,來人,拖下去仗斃。”
“大公子饒命啊……表小姐饒命啊……”丫鬟紛紛跪求磕頭。
很快,門外進來幾個婆子,堪堪押住這些丫鬟,沈靜儀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慢着――”她睜大眼睛,“她們都是人命,你,你竟然……”
“伺候不好你,留着也無用!”謝宸冷淡地說道。
沈靜儀被他的冷漠無情打敗,她不知道,如謝宸這樣的人,這麼多條人命都不在意,還有什麼能夠讓他緊着。
或許,也只有他的仕途和外祖母了吧!
“放了她們吧!”她深吸了一口氣道。
丫鬟們立即激動地看向謝宸,就連婆子們看向謝宸等待命令。
皺眉,他冷聲道:“表小姐的話你們沒聽見麼!”
聞言,婆子們立馬跪下稱是,沈靜儀瞥了眼,收回目光。
“都下去,這裡不必伺候!”這是謝宸說的,沒有人敢違背,皆悄然退下。
沈靜儀心中一緊,抓緊了手中的筷箸,見着她防備的模樣,謝宸垂了垂眸子,給她盛了碗糯米甜粥:“我記得你最是喜歡這個,來,嚐嚐!”
他將盛了甜粥的銀碗放到她跟前,下意識裡,她都不想要他碰過的東西,所以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了。
“我吃飽了,你自便!”說着,她便想起身,謝宸擡眸,一把抓住她,聲音,比方纔還要低上幾分,“如果不想惹怒我,就乖乖地坐下!”
沈靜儀掙脫不了他的束縛,只能瞪着他,“男女三歲不同席,表哥如此,與禮不合!”
“那你與陳煜便合了?”
“你,他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就因爲他與你有着一紙婚約,是你未婚夫婿?”
沈靜儀抿脣,擡起下巴,“是,所以表哥莫要再如此,免得落人口實。”
謝宸拉着她的手緊了緊,隱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於一發不可收拾,他起身猛地揮掉一桌的精美佳餚,屋裡發出啪啦幾聲,卻無一人敢進來過問。
拉過驚愕的沈靜儀,“你就這般喜歡他,連同我在一起,竟也句句不理他?”他眸中的憤怒讓沈靜儀更爲震驚,手腕處也越來越疼,加上昨日同樣的地方,更疼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掙扎着,“這與你何干,我就是想他有什麼不對?你們迷暈我,如此卑鄙,憑什麼還質問我……”
“你再說一次!”謝宸拉近她,不顧她的掙扎,硬是將她禁錮在身前,沈靜儀睜大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心驚之下,顧不得其他,硬是拼盡力氣咬了他一口。
“嗯……”沒想到她會突然咬他,吃痛鬆開,沈靜儀卻因此一時不慎,向後倒去,“小心――”謝宸發現地下的碎片,剛要去拉她時,已然來不及。
扯下一片衣袖的同時,屋頂處似乎有什麼掉了下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