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拂領命,“可是,若是還找不到沈卓,咱們這麼做,豈不是打草驚蛇麼?”
“打草驚蛇?”沈靜儀微微頷首,“雖是蛇,不過,若是拔了牙,他又能如何?”
綠拂聽着她的話,在心中過了個彎兒,便沒了顧慮。
“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吩咐下去,此次,必然不會再讓他逃脫。”
沈靜儀笑了笑,“但願如此!”
就算真給逃了,她也不會再手下留情,想要她命的人,她也從來不會手軟。
哪怕,這個人是她的血親弟弟。
傅家外,孟宏接到了綠拂派人送來的消息,按照吩咐,他已經連同大容在傅家周圍悄悄埋伏了起來。
不管沈卓在不在傅家,傅家都別想置身事外。
而他們的動作,裡頭的人卻渾然不知,傅玉珠正努力地遊說着傅夫人到時候帶她一同前往給陳家三房隨禮。並且,也將自己的計劃同她說了遍,“娘如果幫我,這陳家就再沒了阻礙,到時候略施點手段,女兒嫁進陳家,指日可待!”
傅夫人滿身冷汗,極是不安,她顫着脣道:“可是,這樣,會不會影響你爹跟你哥哥的仕途,萬一以後叫人發現了怎麼辦?”
“娘,這件事成了,換來的是什麼,您應該清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算失敗,不,絕對不能失敗。
似是終於被她說的心動了,只要成功了,陳家的富貴,陳家的扶持。
誰不想要?
她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你確定,你跟那位的計劃,真的萬無一失?可別到時候,讓人當了靶子,連累了我傅家。”
傅玉珠勾了勾脣,“娘以爲我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麼,不過,只要能達成目的,有又何妨,至於最後到底是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若是事成了,這件事總要有個人背鍋,她不可能,那就只能是沈卓了。
“就怕這事兒……會連累你爹跟你哥哥……”
“娘以爲,我什麼都不做,爹跟哥哥就真的能無事,我們傅家也能四年了?”
傅夫人面色一白,“你什麼意思?”
傅玉珠扯了扯嘴角,“娘,我們如今,不跟沈卓合作,也沒辦法了,他藏在我們家的事,難保不會有人知道。別忘了,前幾日南平侯可是見過沈靜儀了,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先賭一賭,除掉沈靜儀?”
“你說的是真的?”傅夫人眼前忍不住發昏,沈靜儀若是知道了,那陳家豈不是也……
“娘,沈靜儀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傅玉珠抓着她的手,“就只有除掉她了。”
“可是,沈靜儀都知道了,陳家怎麼可能不知道,陳煜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若知道,早就帶人來抓了,這麼久佛山沒反應,想必是不知道的。況且,沈卓是她的弟弟,此事,難保她是想私了。畢竟,若是讓陳煜知道,必然要將他移交朝廷。”
傅夫人漸漸地被她這個說法給打動了,若真是如此,就算是爲了傅家,也不能讓沈靜儀活着了。
“陳家辦喜事,你們能確保萬無一失麼?”
聞言,傅玉珠立即揚起了明豔的笑容,“那就要看娘怎麼做了。”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只能應了她。可到底是損陰德的事,她心中仍舊揣揣不安。
二十六這天,成國公府辦喜事,三房的嫡女出嫁,對於這事兒,朝廷官員還是很重視的。
就連皇帝也有賞賜,他們自然不敢不隨禮。
府中一大早便熱熱鬧鬧的,沈靜儀與三夫人親自保持着,事事都詳細過問。
陳穎一大早便被衆人從牀上提起來,沐浴後,又塗了滿身的香膏。等到換好衣服,開了臉,屋子裡已經滿是人了。
沈靜儀特意抽了個空子,抱着琅哥兒,與同樣帶着哥兒的柳氏來討喜。
三夫人今兒個高興,紅包也給的大方,直言道回頭姑爺那兒還有。
府中幾個孩子都討了賞,不得不說喜氣熱鬧。
從鏡中看到陳穎慢慢上了妝,鳳冠霞帔加身,沈靜儀想到了自個兒成親那會兒。
“別緊張,一會兒還有得你累的。”她拍了拍她的肩道。
陳穎一把抓住她的手,擡眼看她,“靜儀姐姐,今後我就要嫁出去了,若是想你們了,怎麼辦。我捨不得哥兒,捨不得爹孃,也捨不得你……”
聞言,三夫人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角,上前道:“傻孩子,捨不得就隨時回來看看,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
“新娘子快別哭了,妝花了可就不好了。”喜娘提醒道。
三夫人連忙替陳穎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沈靜儀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我們都在,想家了,回來就是。”
陳穎微笑,點點頭,“好……”
沈靜儀與三夫人多待不得,又說了幾句,兩人便離開了,前頭的事多,她必須得看着。
更何況,今日,還有雜碎要處理。
喚來一名府中的暗衛,沈靜儀吩咐道:“看好小世孫,今日除了我跟世子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若是老太爺與國公爺,也要我與世子的同意。”
暗衛沒有多問,抱過琅哥兒,領了命令去。
突然被陌生人接過,琅哥兒並沒有怕生,他朝着沈靜儀揮揮小手後,便聽話地不吵不鬧。
沈靜儀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直到綠拂提醒了,這才離去。
大門外鞭炮聲響起,接親的已經來了。
沈靜儀迎到了準備去背陳穎的陳煜,瞧着他今日穿着的緋色官袍,頭戴紗帽,面冠如玉,儒雅且貴氣至極。
無論看了多少遍,她仍舊會心如小鹿,砰砰直撞。
“怎麼,看到夫君走不動路了?”耳邊響起他調笑的聲音,沈靜儀回過神開,暗自在他腰間擰了他一把,“穎兒還在等你呢,快去吧!”
陳煜握住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下,“夫人今日也很美,等我!”落下最後一句,他便與她錯身離開了。
沈靜儀脣角含笑,惹得身邊幾個丫鬟也低頭笑了起來。
到了宴客廳,她掃了一圈,微微側首道:“傅家母女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