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在旁邊嘆了口氣,暗道都這會兒了,又知道人家不是簡單的女人,還想着自己要趁虛而入,這真是何苦呢?
不過這也只能是她自己的感嘆,秦書湘此時完全鑽在了牛角尖裡,長期心理壓抑的結果讓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成爲人上人,將曾經嘲笑過她的那些人狠狠踩在腳下,爲此,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事實上,就是因爲皇家已經三年沒有進行大選秀,讓她徹底失去了入宮的希望,不然她只怕就不會把眼睛只盯在陸雲逍身上了。
喜慶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鑼鼓嗩吶聲熱鬧喧天,大宅子的周圍全是看熱鬧的百姓,小孩子們在人羣裡鑽來鑽去,笑着叫着,顯得無比開心。
陸雲逍坐在英俊瀟灑的大白馬上,穿着大紅色的新郎喜服,目不轉睛看着被喜婆扶出來,蒙着紅蓋頭的夏清語,此刻看不見她精緻的妝容,只能看到那曼妙嫋娜的身段。世子爺眼裡滿是柔情,恨不能跳下馬去親自牽着愛人的手將她送進花轎。
說起來,這已經是夏清語第二次嫁給他,第一次她出嫁時是什麼情形,陸雲逍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之前那段婚姻留給他的,全是糟糕透頂的回憶。然而此刻自己再爲人夫,對方再爲人婦,且他依然要成爲她的丈夫,她也依然要成爲他的妻子,這種感覺卻是滿含着期待的美妙。如今陸雲逍所能回憶起來的,也全都是兩人三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從最開始的互相看不順眼,到後來的情愫暗生。之後表白,被拒,誤會……直至荒島上的相濡以沫,彼此交心。
花轎的簾子被放下來,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往壽寧公府而去,陸雲逍坐在馬上輕輕搖晃着身子,時不時就往花轎看一眼,暗道清語此刻在想什麼呢?她會不會也是滿心感慨?
夏清語的確是滿心感慨,能不感慨嗎?自己明明是21世紀土生土長的一隻白骨精。結果在現代連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都沒有經歷過,轉眼間就成了大齡剩女,卻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在這個架空古代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雖然也是經歷了不少波折,但總的來說,自己來古代後的生活還是很幸福的吧。
手裡抱着一個象徵着平安如意的大蘋果,夏清語在轎子裡得意的綻開了嘴角:事業如日中天,還得到了多少名門閨秀的夢中情人,最重要的是。陸雲逍那廝,對自己看來也是一心一意的。嘖嘖,這範兒,妥妥地人生贏家啊。真正是幸福至此,婦復何求。
夏清語在轎子裡越想越是開心,很快就開始憧憬起美好未來了。也就在這時候,壽寧公府到了。她被人攙下轎去。開始進行一系列平日只在小說中才會看到的婚禮步驟。
人生贏家是人生贏家啊,就是這古代成婚也未免太繁瑣了吧?鳳冠霞帔就夠要命了。還要這樣折騰人,這幸虧是自己,平日裡忙忙碌碌的身體倍兒好。這若是那些大家閨秀千金小姐成親,事先不進行點體能鍛鍊都未必能熬到進洞房。
夏清語在心裡不滿地吐着槽,一面按照司禮官的要求和陸雲逍拜天地,直到聽見那聲宛如天籟的“送入洞房”響起,她才大大鬆了口氣,勉強支住有些痠軟的身子,在丫頭喜婆的攙扶下往新房而去:至於陸雲逍,算了,顧不上他了,親愛的夫君你自求多福吧,我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你文武雙全,肯定不會像我這般不濟事的,不是嗎?
夏清語這正往後院新房裡而去,心中還盤算着陸雲逍今晚會不會被人灌倒呢,忽然就聽遠處似乎是起了一陣騷亂,好像有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她便一下停了腳步,伸手就要掀蓋頭。
“奶奶,使不得。”
兩個喜婆子都嚇得大叫,旁邊白薇白蔻還是瞭解主子的,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一面勸道:“奶奶,可不能掀開蓋頭,不吉利的。”
“那邊吵嚷什麼?是不是有重病人需要做大手術啊?”
夏清語心中,病人當然是要比婚禮更重要的,雖然這也是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然而那邊可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婚禮儀式再重要,比得上一條人命嗎?
聽見自家奶奶急了,白蔻便嘆了口氣,小聲道:“奶奶不用急,我過去看一看。”
夏清語連忙一把抓住她,囑咐道:“若是重病號,不許瞞着我,那是一條人命知道嗎?若是敢瞞着我,回頭看我饒不饒你。”她生怕白蔻爲了這個日子的吉祥,對自己有所隱瞞,所以除了曉之以理,更是連威脅都用上了。
“奴婢知道,奴婢跟了奶奶三年,還不知人命大於天的道理嗎?”白蔻連忙說了一句保證讓夏清語安心,這裡便匆匆而去。白薇和喜婆子將夏清語扶到新房裡,待喜婆子退下去了,白薇便在屋裡轉了一圈,把陸雲逍事先放好的點心找出來,端到夏清語面前低聲道:“折騰了一天,奶奶用一點兒點心吧。”
夏清語伸手推開那盤子,先前她的確是覺着餓的厲害,只是此時心中懸着那忽然而起的吵嚷聲,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左等右等,總算是把白蔻給等回來了,聽見開門聲,夏清語便立刻站起身問道:“怎麼樣?可打聽出來了嗎?是不是咱們杏林館的人?”
“奶奶,不是呢。”白蔻連忙搖頭,搖了兩下才想起自家奶奶如今蒙着蓋頭也看不到,於是沉聲道:“我過去的時候人羣正散着呢,連問了幾個人,都是吞吞吐吐的,我當時也疑心是杏林館有了重病人,可若真是有重病人的話,別人也罷了,咱們杏林館在飯廳裡等着用酒席的人可也不少,怎麼一個都不見?所以我又耐着性子打聽了幾個人,最後還是張媽媽悄悄和我說了一句,說是關係到大姑娘的事兒,讓我不要多問,只回來服侍好奶奶就好。”
“大姑娘?”
白薇疑惑道:“這府裡的大姑娘不是貴妃娘娘嗎?娘娘再怎麼向着府裡,也不可能親自駕臨啊。再說貴妃娘娘派人來,怎麼可能吵起來?”
白蔻道:“所以說了,肯定不是貴妃娘娘派的人來。”
夏清語也疑惑了,皺眉問道:“那是誰?難道這府裡除了貴妃娘娘,還會有一位大姑娘?”
白蔻搖頭道:“不可能吧?從跟着奶奶嫁進來,奴婢也沒聽說這府裡還有大姑娘啊。”不等說完,就聽白薇道:“啊,我想起來了,當日奶奶要嫁過來之前,老爺也託人打聽過壽寧公府的情況,那會兒他們還是壽寧伯府呢,貴妃娘娘也只是宮裡一名女官,在京城權貴中並不顯眼。打聽的人後來在老爺面前回稟時我恰好聽了一句,說是他們府中曾經有一位大姑娘暴斃,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不如意之處。當時老爺還奇怪,想着大姑娘既然暴斃,怎麼太醫院竟沒人知道這回事兒?爲什麼不來找太醫救命?不過這也沒什麼,許是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要斷氣了,來不及也是有的。再加上這門親事實在是如意,老爺也沒有多想,就和這邊把親事給定下了。”
白蔻驚訝道:“什麼?還有這樣的事?難道……難道當初那位大姑娘竟然沒死?那……那府裡的人爲什麼要說她暴斃了啊?總……總不會是鬼魂回來了吧?”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小丫頭想到這個可能,只覺着渾身發冷,忽聽夏清語道:“胡說,鬼魂的話,若是真的心有不甘怨氣,就該天天來鬧,可先前你們在這裡住了五年,也沒聽說府裡有鬧鬼吧?”
白薇白蔻都道:“是,沒有聽說過,府裡向來太平的很。”只要我們奶奶不生事,就是再太平不過了。兩個丫頭都在心裡加了一句。
夏清語一拍手道:“這就是了,鬼魂的話,哪有都過了這麼些年,纔想起找回氣的?所以……唔,所以,莫非那位大姑娘其實還活着?是因爲有什麼苦衷,她當初纔會離開壽寧公府?如今不知爲什麼又回來了?”
白薇白蔻互相看了眼,白薇便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今天是奶奶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想這些了。”
夏清語聽見不是杏林館來了重病人,早已經把心放下,這一鬆口氣,就覺着肚子餓了,於是連忙伸手道:“剛纔那盤子點心呢?快拿出來給我墊墊飢,好嘛,這忙了一天,餓得前心都快貼上後脊樑了。”
白蔻白薇都忍不住笑了,把點心送到夏清語面前,一面道:“奶奶別吃太多,等會兒爺過來,你們還要喝交杯酒呢。”
夏清語沒好氣道:“我就像你們說的那般蠢?吃盤點心就能把肚子給撐的連裝一杯酒的地方都沒了?哼!你們也太小瞧我。再說這交杯酒先前成婚的時候不是都喝過嗎?”
白蔻白薇又互相對視了一眼,白薇才彎下身子悄聲道:“奶奶,您和爺,可是沒喝過交杯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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