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吉的額頭開始滲出微小的汗珠,不過讓她欣慰的是那些圍繞在雪剛塔身邊綠色的霧氣正在慢慢消失,他的嚎叫漸漸變成了微弱的□□,隨後陷入一種沉悶的寧靜。突然間人羣中發出一陣驚呼,魏吉猛地張開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那個昔日強壯的年輕牧民正一動不動躺在草地上,雙眼靜靜地看着天空,嘴巴微微張着,已經全然沒有了氣息。
“他死了!”女首領淡淡地說,臉上顯得異常平靜。魏吉驚恐地捂着嘴巴,慢慢往後退。然後蹲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是我殺了他!”魏吉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的自作主張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害死了。
女首領輕輕嘆息了一聲:“別責怪自己,孩子,這是他的命運。”她的手輕輕搭在她身肩膀上:“我要感謝你,你讓雪剛塔死地很安祥。”
“告訴我孩子,你剛纔用的是什麼能力?”女首領的眼中散發着慈祥的光芒,她把魏吉從地上扶了起來。
魏吉搖搖頭:“別人的能力無效。”她擦了擦眼角,牧民們已經開始從容地清理雪剛塔的屍身。隱隱感覺有人正看着她,魏吉轉過頭去,他卻又慌亂地避開了。這是一箇中年男子,穿着黑褐色的袍子,額頭的發跡很高,黝黑的臉膛顯得異常焦急悲傷。
也許是雪剛塔的親人吧,魏吉的心裡又泛起一種愧意。
“你的意思是,你能讓那些有能力的人變成我們那樣的普通人?”女首領的比喻很貼切,看到魏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奇。
“你叫什麼?”
“眉嫵…”魏吉嘆了口氣。
子夫小小的身體躺在一個圓形的筐裡,身下墊了一層厚厚的不知名的植物。它的眼睛依然沒有什麼神采,只是氣息相對與之前已經平穩了很多。
“子夫,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魏吉輕輕地摸着它,說不出的心疼。
草原的夜空出奇地明淨,一輪半月散發着清朗明亮的光芒,漫天星星就像是鑲在藍絲絨布上的寶石不停閃爍。風中透着一股幽幽的香甜,不知名的蟲兒輕輕吟唱着,讓這裡的夜晚變得異常的寧靜和諧。如果不是白天發生的那一幕,自己已經在這裡度過了美好的一天吧!
魏吉重重吐了口氣,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統統吐了出來。獨自一人坐在諾大的草原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心裡卻是一種說不出的茫然與哀傷。
彎彎月光下 蒲公英在遊蕩
像煙花閃着微亮的光芒
趁着夜晚找尋幸福方向難免會受傷
彎彎小路上 蒲公英在歌唱
星星照亮在起風的地方
乘着微風飄向未知遠方幸福路也許漫長
難過的時候 誰在身邊陪我掉眼淚
失敗無所謂你在左右月光多美
彎彎月光下 我輕輕在歌唱
從今以後不會再悲傷
閉上雙眼 感覺你在身旁
你是溫暖月光你是幸福月光
…
…
…
魏吉輕輕唱完了這首“月光”,卻發覺自己已是淚流滿面。她原本以爲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她苦笑了起來。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讓她來不及擦掉眼淚便一下子從草地上彈跳了起來。
“誰?”她從腰封中拿出匕首,緊緊握在手中,戒備地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幾條黑影。
“姑娘你別怕!我們是來請你給我們幫忙的。”她仔細一看,那說話的就是白天給她印象至深的那個中年男子。
“我…”魏吉不解地看着他們。
“姑娘,請你救救我們的親人吧!”爲首的中年男人竟“撲通”一下跪在了魏吉的面前,後面的那一羣人也跟着紛紛下跪。
“別別別,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事情起來再說吧。”魏吉嚇地手足無措。
“我們的親人都被腐屍國給抓走了,今天中午我們聽到姑娘說自己能讓那些有能力的人變成普通人,希望姑娘能幫忙。”
“你們是想去救他們?”魏吉有些詫異
…
“胡鬧!”隨着一聲怒喝,牧民們惶恐地轉過頭去。女首領正一臉怒容趕了過來,她的身邊跟着帶刀的蘇洛。
“你們馬上給我回去。”
“首領,求求你,你救救他們吧,現在這位姑娘能幫我們,你就救救他們吧。”牧民們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苦苦哀求。
“唉~”女首領長嘆了一聲:“獵芒,你們都已經到了一個年紀,你告訴我,腐屍國抓走了我們的人,有哪個我們是可以救出來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以前我們的失敗,是敗在他們有能力。如果這位姑娘可以讓他們變成普通人一樣,難道我們會不比他們強壯麼?”獵芒執拗地扭過頭,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你…”
“如果真的可以把他們救出來,我願意幫忙。”魏吉打算女首領,衝牧民們重重地點點頭。
“你們…”女首領不可思議地看着魏吉。
“首領,你就下令吧~”
“如果再不去就他們,他們就會被做成傳播者…”
“首領…”
…
女首領看着七嘴八舌的牧民,又看了看魏吉,重重嘆了口氣:“你們不怕死,我卻不能讓你們白白去送死。”
“首領!”魏吉皺了皺眉頭
“要打仗得精心部署!我走過的橋比你們的路還多,如果讓你們這樣冒冒失失過去,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你們的首領!”她關愛地看着她的牧民,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
“蘇洛,馬上傳信給各部落,該是到我們跟腐屍國的那幫畜牲好好較量的時候了。”女首領轉過臉,看着魏吉微微笑着,她的臉上散發出異樣神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