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陳順的?”陳悠扭頭詢問阿杏。
小傢伙大眼一亮,清脆道:“對,就是他的,這是大伯做的,當時他還在我們面前顯擺過。只是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彈弓嗎,到哪裡都帶着,怎麼落在這兒了?”
阿梅和阿杏臉上滿是不解。
陳悠脣角一抿,盯着這個彈弓,冷冷哼了一聲,她就說,好好地蜂窩搭在樹上怎麼會平白無故掉下來,還正巧砸到人,這些恐怕都與陳順那小子脫不了干係。他當時慌亂逃跑,怕也是看到情景一發不可收拾了。
陳悠恨恨將彈弓捏在手裡,帶着兩個小包子家去。
路過李阿婆家,與李阿婆打了一聲招呼,怕陶氏等的着急,與李阿婆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
快到家門口的岔道時,陶氏果然又在等着了。
見到陳悠三姐妹朝着這邊走來,陶氏也急忙迎過來,陶氏臉上有些不快,“阿悠,娘早上是怎麼說的,要你們早些回來,現在午時都過了。”
明白陶氏這是等的着急了,陳悠也歉意的道歉。領着兩個小包子進了院子,先在院中洗了手臉,簡單吃了中飯,趁着阿梅阿杏去牀上午睡的功夫,陳悠尋到了陶氏。
陶氏正在堂屋中做針線,陳悠見她低着頭飛針走線,無比熟練,有些不忍心上去打擾。這個時候秦長瑞帶着陳懷敏也在東屋睡覺。堂屋裡只剩下陶氏與陳悠。
陳悠還是很擔心的,如果張家的那個夥計回去將這件事說了,憑着張大爺的脾氣定然要來他們家鬧一場。
要等到那時候,陶氏和秦長瑞被“殺”個措手不及,不如現在就將這件事情坦白。
陶氏眼角的餘光已經瞥了陳悠許久,見她還愣在門框邊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陶氏放下手中的針線,朝着陳悠看過去。
“阿悠。有什麼事就說吧!”說完這一句,陶氏又低頭做起了針線。
陳悠被陶氏的話一說,回過神,尷尬朝着陶氏的身邊走過去。在陶氏旁邊坐了下來。
盯着陶氏手上的針線活,做的是一隻鞋幫子,淺藍的布邊兒已經靠好了,陶氏正往鐵灰色的鞋面兒上用深灰的線繡着一枝梅花,瞧這大小,有些像是給兩個小包子做的。
陳悠瞧了一眼旁邊放置的針線簸箕,裡頭已經做好了一雙同樣大的鐵灰色布鞋,鞋面兒上繡的是一支盛放的杏花。
陶氏針線活計那是沒話說,雖然現在手頭上沒有適合小姑娘做鞋的布料,可她仍然將一雙鞋做的精緻好看。裡面還爲了讓人穿的舒服,細心的縫了一層軟棉布內單。
陳悠爲了陶氏真心對待兩個小包子心情也放鬆了一分。
她按捺下自己不停跳動的心臟,開口道:“娘,我有一事要告訴您。”
“說吧!早瞧你站那兒了。”陶氏好似隨意的與陳悠拉家常,對她要說的話不關心一樣。繡完了一根線。利索的又穿針引線換了一根。
陶氏的這種態度讓陳悠覺得放鬆了些。
她一口氣將下午遇到張元禮,然後張元禮被馬蜂蟄到的事兒和盤托出。只是隱瞞了她急救張元禮的具體過程。
陳悠還將她看到陳順的事兒也說了,把那隻彈弓拿了出來放到陶氏面前,將她的推斷告訴了陶氏。
陶氏這時終於繡好了鞋面的最後一朵梅花,將線頭收進了鞋面裡。擡頭盯着陳悠。
陶氏的眼神彷彿能將人看透,陳悠一時都被看的發怔。
良久,陶氏纔開口。“阿悠,你老實與我說,你是怎麼知曉救張家少爺的法子的?”
這種突然昏厥的怪症,恐怕連一般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而陳悠一個十歲的孩子怎會知道怎麼救人?陶氏不懷疑陳悠救人的真相,但是她卻知道陳悠還有事情瞞着她。
陳悠被陶氏問的渾身一僵。腦中瞬間閃過數個念頭,最後還是將源頭推到了唐仲的身上。
陶氏皺眉瞧着大閨女,並沒有逼迫,聽她這麼說,也不再追問。伸手將針線簸箕端到腿上,理着簸箕中的零散佈料和繡線。“我都知曉了,阿悠,這事莫要擔心了,我和你爹都不會怪你。”
陳悠驚訝,沒想到陶氏會這麼說,她還以爲至少要引來一陣說教呢!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是張家與我們有過節,可是也不能無情無義到看着一個生命在眼前消失,張家那小子還沒可恨到這個地步。也罷,若是那小子真有良心,就不會讓他祖父來咱家鬧的。即便是真上咱家來鬧,娘也有法子將他們攔住。跑了一上午,你去西屋與妹妹們一起歇會兒。我在堂屋將這兩雙鞋絆子上了,等阿梅阿杏睡醒,就可以讓她們穿上腳了。”
陳悠只好低低應了一聲,轉身回了西屋。
迷迷糊糊睡了小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是不是陶氏的話靈驗了,午後,張家真沒人上她們家來找茬。
陳悠起身也將阿梅阿杏叫醒,兩個小包子還坐在牀上揉眼睛呢,陶氏就端着針線簸箕進來了。
陶氏坐到牀邊,將兩雙一模一樣的小鞋拿到阿梅阿杏面前。
笑道:“阿梅阿杏來試試娘給你們做的鞋子合不合腳。”
阿梅阿杏剛睡醒不久,看到面前擺放的兩雙精緻的小布鞋,竟然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阿梅拉了陳悠的衣袖一把,驚喜道:“大姐,我沒做夢吧,真的有新鞋子?”
陳悠又傷感又高興,揉了揉阿梅軟軟的小臉蛋,“別說胡話了,娘給你們做的,快試試!”
兩個小傢伙好像這才確定眼前是事實一樣,歡快的拿起鞋子,剛剛要往腳上套,阿梅阿杏心有靈犀一般一起跳下了牀,阿梅揚着高興的小臉道:“娘,大姐,我們先去洗腳,不然把新鞋穿髒了。”
陳悠心口一澀,兩個小傢伙有時候無意識的舉動總能讓人覺得心酸和感動。
陳悠並沒有阻攔,反而笑着說:“大姐陪你們一起去。”
阿梅阿杏先前的鞋子已經壞的不成樣子,以前穿的鞋也多是陳王氏和吳趙氏做的,真正的吳氏恐怕給兩個小傢伙做的鞋不超過一雙。以前也多是穿原身陳悠穿小的鞋子。
在她們的記憶力,或許這是孃親第一次給她們親手做鞋,兩個小傢伙怎麼能不興奮。
等到阿梅阿杏將新鞋穿到腳上,美滋滋的左看右看,越看越滿意。
“娘,你做的鞋真好看!”阿梅嘴甜甜的道。
要不是陶氏攔着,阿梅阿杏都想將新鞋收起來,這麼好看的鞋,她們不捨得穿。
等到陳懷敏醒了,陶氏將他抱了出來交給陳悠,陶氏進了東屋與秦長瑞說話。
陳悠讓阿梅阿杏看着陳懷敏,自己在小院中打理那個小菜園子。
這些日子下來,陳悠明顯感到陳懷敏說話清晰了許多,咳嗽和哭嚎的時間也少了,現今,小傢伙跟在阿梅阿杏身後亂轉悠,陳悠才覺得這個時候的陳懷敏纔像一個正常的四歲毛頭小子。
今日一直等到晚上,張家的人也都未找上門來,前頭院子二房那邊,陳順那胖小子也是忐忑了半日。他一口氣跑回家中,嚇的扶着門框直喘氣,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的彈弓丟了。這熊孩子也不敢回去找,生怕張家會有人在那守株待兔。
這小子第一次乖乖的在家裡待了一個下午,也不提出門的事,就連簫氏都奇怪的問他是怎的了。陳順哪裡敢把實情告訴他娘,只含糊着應付過去。
一直等到晚上上牀睡覺,陳順才放鬆下來,一灘肥膘躺在牀上,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黑夜中,聽着身旁兩個小傢伙平緩的呼吸,陳悠也放鬆了心緒。想起昨夜藥田空間裡還什麼都沒打理,陳悠默唸靈語就進入了藥田空間。
一進藥田空間,批頭就迎來一片閃着微光漂浮在虛空中的字體,那猶如螢火蟲光芒組成的字跡闖入陳悠的視線中,對她來說就如同通知她彩票中獎的天籟女音。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恭喜藥田空間提升到凡級三品,無尚緣法由自心,只求莫忘本心!”陳悠仔仔細細的將這句話讀了出來,然後將它們記在心中。
由點滴微光組成的瀟灑字跡在虛空慢慢消散,最後化爲虛無。
陳悠此時的心情就像是遭逢絕路的人扒開一片樹叢發現眼前竟然是尋而不得的桃花源,又像是被醫生宣佈了死刑的病人被告知拿錯了診斷書。
當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陳悠嘴角都忍不住的翹起來,然後一聲聲清脆的銀鈴般的笑聲飄蕩在藥田空間中。
等着偷樂夠了,陳悠這才快步走向不遠處的一望無邊的藥田。
喜滋滋的數了數眼前種滿草藥的藥田。
欸?是不是她數錯了,怎麼回事,數目沒變?
剛剛還洋溢在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僵硬下來!陳悠不死心的又數了一遍!仍然是之前的數目!
等等!有什麼不對?方纔藥田空間升級的話裡是怎麼說的?
陳悠一字一字的將那句升級的話又說了一遍,腦中如雷電一閃,這句話竟然分毫未提到草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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