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覺得自己窒息的透不過氣兒來,她撐着‘牀’沿,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彷彿將前世的可怕情境又體驗了一遍,整個人猶如死裡逃生。
等到陳悠穩下自己的心神,找回一絲理智時,她便將昨晚睡覺到早晨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門’窗都好好的,而且就連與她最親密的陶氏都不知道她脖子的衣襟下藏着一個戒指。
這般一想,根本就沒有被別人拿走的可能。
陳悠的一雙淡眉緊緊地擰了起來,她將‘牀’鋪整理了一番,又檢查了一遍,仍是沒有,可是好好戴在她脖子上的東西怎麼一夜過去就不翼而飛了?
下了‘牀’,陳悠去椅子上拿衣服,一低頭,眼角的餘光卻撇到一抹鮮紅。
陳悠急忙舉起桌上的銅鏡對着自己脖頸照起來,方纔的慌‘亂’,讓她的裡衣有些散開,通過銅鏡,現在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左邊鎖骨下有一塊紅‘色’的圖案。
那是一個蓮‘花’形狀的紋路,並不大,只有拇指的指甲蓋大小,陳悠敢百分百確定,她這身體上以前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圖案,就像是紋身一樣。
可隨即她腦中又有念頭一閃,那前世被她套在手上,摩挲過多次的‘藥’田空間戒指,上面的紋路可不就是蓮‘花’形狀,陳悠一喜,帶着忐忑默唸了次靈語,果然,她已經身在了‘藥’田空間中。
原來一切都是虛驚一場,‘藥’田空間根本就沒有消失!
只是爲什麼會變成類似紋身的東西直接附着在自己的皮膚上,陳悠雖然感覺到奇怪,可是旁的都沒有變化,她也就沒有追根究底了。
其實,‘藥’田空間變成這樣反而對她更加有利,若是像前世一般只是一枚古樸‘精’致的戒指。指不定什麼時候她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盯上,前世不就是這般嗎!
陳悠離開‘藥’田空間在房間中略坐了會兒平復了心情纔出去,陶氏與陳白氏已經收拾好了,秦長瑞將將他們送到‘藥’膳鋪子。這才轉身出‘門’辦事。
唐仲這些日子也開始着手忙活起‘藥’鋪的事兒來,李阿婆家裡的田地也佃出去了,便幫着唐
仲忙活。這要準備的事兒着實不少,唐仲這‘藥’鋪從裝修到開張足足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藥’鋪名字叫“保定堂”,唐仲說這是他師父以前開的‘藥’鋪的名字,他就延用了下來。唐仲盤下這處‘門’面要比陳悠家裡的‘藥’膳鋪子大上許多,後頭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前院做診室,後院恰好可以住人。也不用另外賃院子了。
李阿婆跟着搬來了縣城,與孫大姑娘離的近。陳悠也日日在唐仲‘藥’鋪中幫忙,也能見到她。
自唐仲的保定堂‘藥’鋪開張後,百‘藥’堂的生意就慢慢慘淡了,後來,不到半年。張大夫就關了‘藥’鋪,將‘門’面給盤了出去,原本的百‘藥’堂成了一家鐵匠鋪。
等到秋收陳永‘春’帶着陳奇回來,兩人雖是未賺多少錢,可起碼一家老小溫飽不成問題。簫氏便在家中埋怨陳永賀,陳永賀一氣之下就打了簫氏一巴掌,緊接着夫妻關係就越鬧越僵。
聽曾氏說。二房夫妻兩都開始分房睡了。
老陳頭到底還是沒將陳悠他們家住的小院給二房,自從陳悠一家搬走後,竹林後的小院就空置了下來。
陳秋月每回回家人都憔悴不已,不過吳任平卻也未像新婚時那般的虐待她。好歹讓陳秋月保住了一條命。每回陳秋月回孃家都不想再回來,卻又被吳任平給打罵回去。陳王氏再心疼‘女’兒也沒辦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要吳任平不同意,陳秋月就休想擺脫吳家。
時光猶如白駒過隙,這一轉眼,就已經過了四年。
寒風冷冽的清晨,皚皚白雪覆蓋了渭水兩岸。白‘蒙’‘蒙’的江面上一條客船穿行其間,船伕在船頭打起了號子。
粗狂又清越的長嘯聲在渭水兩岸散開,尤爲的讓人感受到寒冬清晨的靜謐。
從船尾走出來一個看着有十四五歲的少‘女’,對襟淺紫‘色’的長襖,淡粉‘色’裙,外罩着一條鑲了雪白兔‘毛’的鵝黃‘色’披風,一頭烏髮只簡單挽了個斜髻,上頭‘插’一根樣式再簡單不過銀簪子。
少‘女’從袖口裡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哈了口氣,搓了搓,拿起水瓢在流動的江水裡韜了一瓢水倒進瓦罐中,便小心捧着瓦罐進了船艙。
過了大半日,客船才進入了華州地界兒,船伕小心將船撐
到碼頭邊,卻瞧見碼頭圍了一大羣的人,吵吵鬧鬧的,船伕眉頭一皺,急忙進去稟報,“大小姐,碼頭那都是人,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裡面隨即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阿魚哥,你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兒?”
被喚作阿魚的漢子將撐杆‘交’給了另一個少年,就三兩下踩着別人的船跳上了岸,不一會兒,阿魚就回來了。
他在船艙外回話:“回小姐,碼頭上躺着一個漢子,剛被人從江裡撈上來,大冬天的,在江水裡泡的太久,好像是不行了。”
少‘女’一把掀開船艙擋風的厚氈布簾子,從裡頭快步走出來,雙眼裡是璀璨的光亮,整張鮮妍美麗的小臉因爲這事都多了一股鮮活。
“阿魚,快讓阿力把船靠岸,你去拿我的‘藥’箱,我親自去看看。”
阿魚頭疼捂住眼睛,就知道大小姐會這樣,這兩年也不知道怎麼了,大小姐是越來越癡‘迷’於醫病救人。
阿魚想勸,可是眼前少‘女’早已回了船艙裡取麻布外罩了。
等阿力將船駁到碼頭不遠處,阿魚還苦苦跟在後頭勸,“大小姐,我方纔聽那人說那漢子已沒了氣息,沒的救了,您這時候去也沒用。”
可是阿魚的話絲毫不起作用,少‘女’早已率先撥開了人羣,阿魚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這次回去肯定又要被東家罵死了!
這迫不及待跑進人羣救人的少‘女’便是陳悠,四年過去,已經讓她從一個瘦削乾癟的小‘女’娃長成了一個窈窕嬌俏的少‘女’。
她費力擠進了人羣,果然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壯漢躺在碼頭上,渾身都溼透了,嘴‘脣’也泛着不自然的青紫,陳悠利索地將麻布外罩套在身上,去捏向那壯漢的手腕。
脈搏緩慢,寒氣凝滯,淤堵在經脈之中,乃是遲脈之象。不過幸好還留有一息,也不是一點救都沒有。
“阿魚,‘藥’箱拿來!”
候在旁邊的阿魚連忙將‘藥’箱放在陳悠身邊。
旁邊圍觀的人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對着陳悠指指點點。 ωwш• ttκд n• c○
“這小姑娘是大夫?”
“我瞧着小姑娘穿着也不賴,別是個沒學兩年,醫術不‘精’的,這要是把人治
死了可怎麼辦!”
……
還有些人好心提醒陳悠,這漢子本就要死了,如果沒搶救過來,小心他家裡人將責任推到你身上。
陳悠根本就未聽這些人的話,將一顆‘藥’丸喂進那壯漢的口中,然後取出銀針,迅速的找準‘穴’位,下針又快又準,等一套針行完,陳悠才長吁了口氣。
將銀針收起來,放入‘藥’箱中,隨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那壯漢就緩緩轉醒,有了些許意識。陳悠將外面罩着的麻布外罩蓋在那壯漢身上,轉頭對阿魚說道:“把他送去保定堂。”
阿魚無奈地應了一聲,將‘藥’箱遞給旁邊的阿力,背起那壯漢就朝保定堂的方向去了。
誰也沒想到這突然出來的嬌嬌少‘女’竟真的救了人,圍觀人羣聚是滿臉的驚訝和讚歎。
陳悠帶着保定堂的兩個夥計一會兒就消失在碼頭,人羣也慢慢散了,這時候一個年輕人才轉身快步朝着不遠處一輛停在角落的馬車走去。
年輕人左右看了兩眼,確定這地方很是隱蔽後,纔開口,“主子,我們去的遲了,阿南被人帶走了。”
“怎麼回事?”外表看來與一般馬車無二的車廂裡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磁‘性’的聲線。
“屬下趕到時,方想帶阿南走,人羣中就衝出了一個少‘女’,那少‘女’醫術了得,三兩下就將阿南救醒,還將阿南帶去保定堂了。”年輕人微微躬身恭敬道。
馬車內好一會兒沒有聲音傳出來,正當年輕人想詢問時,聲音又響起,“阿北,你去查查這救人的少‘女’是誰,與保定堂是什麼關係,另外讓阿東派人盯着李霏煙,這次小心些!若是再‘露’出馬腳,讓阿東提頭來見。”
年輕人臉‘色’一白,應了一聲,三兩步就‘混’到了人羣裡。
等年輕人走後,須臾,馬車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白起,去保定堂!”
陳悠回到保定堂,就將這半路救回來的壯漢給安置在保定堂的診室裡,讓‘藥’鋪裡的夥計照顧着,然後她又親自配了‘藥’方‘交’給夥計,這才略微收拾了去後院。
今日賈天靜要過來,唐仲早就囑託過她,要早些從林遠縣趕過來,這天‘色’都要擦黑了,在路上救人又耽誤了一陣,怕是要捱罵。
前兩年,陳悠家的‘藥’膳鋪子就開到了華州,許是華州也是第一次有人做這生意,他們家‘藥’膳鋪子的環境又是獨一份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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