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大長老身前的數千米之外,蕭秋的臉上微微一動,揉合着靈魂火焰的血凰之火再度從他的身體之內蓬然而起,接着在他的身前凝成了一面數丈大小的魔法光盾。
伯恩西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輕蔑。他修習的秘術完全突破一切防禦,本身的防禦幾乎也可以杜絕一切攻擊,除非對方的實力遠超於他,否則絕對無法破除他的秘術。現在他與蕭秋都是大圓滿的境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想不起對手會有什麼勝算。
尤其是蕭秋凝起的魔法光盾,在片刻之前已經被他攻破了一次,這時見蕭秋再度凝起,不由得心中暗暗冷笑。
他的身影原地一顫,陡然消失了。
“啵”的一聲輕響,蕭秋的魔法光盾輕易的就被一擊而破,仍是如同先前一般,伯恩西的拳頭重重的擊向了蕭秋的胸口。
但是這一次,蕭秋對於他突破自已的魔法光盾早有了準備。眼前着伯恩西的拳頭就要擊中他的胸口,他的一隻手掌陡然間舉起,以掌心狠狠的抵住了伯恩西的拳頭。
“轟!”
蕭秋的整個身體微微一震,這一次他沒有再借勢後退而卸去餘力,而是直接運起體內的聖之力相抗。伯恩西只覺得一股巨力反震過來,他的身子忍不住向後飄飛出數百米之遠。
一股旋轉着的巨力卻陡然間傳入蕭秋的體內,似乎體內的聖之力都因此而化爲無數細小的旋渦,就連肌肉都生出了一絲絲扭曲刺痛的感覺。但是旋即,蕭秋體內的聖之力按着聚頂貫氣大法的功法迅速運行周天。無數細小的聖之力的旋渦被蕭秋的一絲魂識引導着,直納入氣海的魔丹之中,體內的不適轉眼間便消失了。
一絲恍然的感覺從蕭秋的心底升起,忽然之間,他便即明白了伯恩西這一種秘術的殺傷本源及防禦本源。從本質上說,伯恩西所修習的秘術與他的聚頂貫氣大法頗有相似之處。他的聚頂貫氣大法是將體內的聖之力極度凝練,然後迸發出遠超同階的威力。伯恩西的秘術卻是以奇特的運行方法。將體內的聖之力凝爲氣旋,一旦侵入對方的體內,便可以引起對方體內聖之力的紊亂。從而產生巨大的殺傷力。
如果是其他的聖域強者,這侵入體內的聖之力的氣旋足以使之體內聖之力紊亂,嚴重的甚至識海動盪,身負重傷也不足爲奇。也難怪先前尤特比布斯與伯恩西對擊了一拳。以巨龍一族體質之強,也被擊得踉蹌而退。不過也幸虧尤特比布斯是巨龍體質,換作是其他的人,只怕不僅僅是踉蹌而退那麼簡單了。
可惜蕭秋以聚頂貫氣大法凝結了魔丹之後,他體內的聖之力不但凝練無比。而且有着極穩固的根基。如果說蕭秋經絡之內的聖之力猶如河流,那麼蕭秋的魔丹就是如同大海一般的本源。對於其他人而言,河流泛濫可以造成滅頂之災,但是蕭秋輕易的就可以百川歸流,將之重新納入本源之中。伯恩西侵入他體內的怪異之力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妙,最多也只是略有不適罷了。
先前的那一拳蕭秋是借勢退開,以急退卸去了伯恩西的拳力,僅僅只是聖之鎧受到波及而產生裂痕。但是這一次。蕭秋硬抗了伯恩西一權。強大的魂識同時也把握住了伯恩西的攻擊之中的那種聖之力的運行軌跡,這時不禁微微一笑,淡淡道:“伯恩西,您的攻擊也不過如此而已。現在到我了,您最好小心點。”
伯恩西被蕭秋震退出了數百米之外。他修習家族秘傳的淬體之術近百年,終於大成。拳腳之中所蘊含的那種奇特的魔旋不但可以讓對手的聖之力瞬間紊亂,如果對手的實力稍弱。甚至可以將對手體內的內臟肌肉瞬間扭曲,可以說是無堅不摧。沒想到對眼前這位人類強者竟似是全然沒有效果,這一刻不由得心頭一沉。
一股無形的波動驟然襲向他的識海,旋即便被伯恩西的無形魔旋驅散無蹤。伯恩西微微一怔,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遠處的蕭秋身影一顫,原地消失了。
靈魂攻擊!
在瞬移着撲向伯恩西的瞬間,蕭秋也同時發動了靈魂攻擊。只是伯恩西的這種魔旋實在是神異無比,竟然連無形的靈魂攻擊也躲避開了。
隨着一聲大吼,蕭秋陡然在伯恩西的身前現身出來,向着他一拳轟來。
伯恩西護身的魔旋可以轉移一切攻擊。除非雙方的實力實在懸殊,否則無論是物理還是魔法攻擊,在他的魔旋之下,都會瞬間被消於無形,這也是他所習秘術之所以可以免疫一切魔法及物理攻擊的秘密所在。這時候到蕭秋一拳轟來,伯恩西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笑,一隻手扣向蕭秋的手腕,另一隻手在後方握拳。以身體拳腳爲兵器的伯恩西在技擊之上有着極高的造詣,只需一把將蕭秋的手腕扣住,就可以給對方施以一記重擊。
“砰!”
兩人的手臂相接之外迸出了一團耀眼的魔法光芒,伯恩西眼中的冷笑也傾刻凝固了。因爲他發覺一股揉合着冰寒與火熱的聖之力陡然間侵入到了他的體內,格擋着蕭秋拳頭的手臂不由得一僵,一股身體也被扭曲的感覺瞬便吞沒了。
伯恩西沒有蕭秋那麼強大的靈魂力量,他的魂識根本感應不到蕭秋的攻擊之中那一種可怕的魔法波動。如果他懂得以心靈指引之術來查看蕭秋的魔法攻擊,那麼他肯定也發覺蕭秋的攻擊之中,那些外溢的聖之力也已經凝成了一個個旋轉着的魔旋,而且方向剛好和他表面的魔旋的方向相反。兩種魔旋互要牽扯着,伯恩西身上那一種原本可以將一切魔法與物理攻擊化爲虛無的魔旋,此刻卻反而將蕭秋那狂暴而又雄渾的聖之力自已吸入體內一般。
一層冰霜瞬間在他的體表出現,緊接着被轟然而出的血凰之火焚爲虛無。伯恩西呆如木雞,失神地看着蕭秋一隻纏繞着淺紅色火焰的拳頭在他的眼中飛快地放大着,渾身僵硬的他卻是全然沒有反抗之力。
“轟!”
隨着一聲沉悶的肉體撞擊的聲響,蕭秋的拳頭重重的轟擊在他的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而來,伯恩西清晰的聽到了自已的骨骼折斷的聲音,然後整個人便身不由已的倒飛而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股鮮血也隨即從他的口中狂噴而出。
四周響起了一陣譁然,圍觀的衆人全部失聲驚叫起來。尤其是塔帕斯威家族的人,伯恩西這個家族之內最出色的天才在塔帕斯威的家族的一些強者的心目之中。就如同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此刻,卻兩個照面就被這個人類強者擊倒了。三四個強者同時從弗瑞德身後的人羣之中飛掠而出,落在了伯恩西的身邊。
遠處的石椅之上,三大長老也吃驚的站了起來。尤其是瓦蘭廷,他的一張臉已變得無比的難看。
千米之外,蕭秋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他的身影再度消失了。
一股極冷與極熱交融在一起的氣息轟然而來。那幾個正要把伯恩西扶起來的強者們只覺一股巨力撞來,他們全部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之聲,旋即倒飛入塔帕斯威的人叢之中。蕭秋從伯恩西的身前現身出來,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按。隨着一聲悶響,伯恩西的身體四周,緊硬的石質地面頓時現出了一絲絲的裂痕。蕭秋擡起一隻膝蓋重重的壓在伯恩西的胸口之上,伯恩西受創的身體之內頓時再度傳出了幾聲清晰的骨折聲響。
“伯恩西閣下,您要用生命來洗刷恥辱是麼?那麼恭喜您。您的願望可以實現了。”蕭秋冷酷地說着。一手捏着伯恩西的脖子,一手握起拳頭,對着他的腦袋一拳就轟擊下去。
“住手!”
一聲暴喝從遠處傳了出來,凝若實質的魔法波動如水波一般的一圈圈盪漾開來,一道人影陡然蕭秋的頭頂出現,一手向着蕭秋的背後抓落。但是蕭秋的動作快捷無比。這一股完全可以讓人的動作在瞬間凝滯的魔法壓力對他竟是全無影響。人影才一現出,他已經從平行空間之中取出了大砍刀。迎着這道人影狠狠的一刀砍了過去。
一聲低鳴之聲傾刻間在兩人之間形成,蕭秋的大砍刀所凝聚的魔力生生的破開了這一股凝滯之極的魔法壓力。有一股肉眼可以看見的、猶如水波一般的波動瞬間從虛空之中生成。急劇的向着四周擴大。
這一道飛來的人影臉色一變,他張開的五指迅速的一合,一面魔法護盾旋即在他的身前形成。這道人影兩手一引,魔法護罩在他的身前如同一面活物一般的旋轉起來,迎向了蕭秋的大砍刀。
“轟——”一聲劇烈之極的爆鳴之聲在兩人之間響起,如水波般的魔法壓力微微一滯,一股摻雜着極度冰寒的怪異熱力旋即便在四周瀰漫開來。一聲慘嚎之聲陡然從地面之上響起,重傷倒地的伯恩西頓時皮焦肉爛,慘不堪言。片刻之前,蕭秋一手攥在他的頸脖之中,便即將他體內的聖之力禁錮起來,沒有了魔旋的護體,僅僅是血凰之火熱力的餘波所及,就不是他的血肉之軀可以承受的。不過還好,他體內的聖之力總歸沒有全數崩潰,還幸運的保護着他的內腑,否則這一股熱力涌過,將他整個人烤熟都不是什麼怪事。
飛來的人影急促地倒退而去,遠遠的落在千米之外。他召出的魔法光盾也在此刻砰然四碎,那些飛濺的魔法星屑卻似是有着一股怪異之極的力量,竟然將蕭秋砍出的刀光硬生生的一分爲二,沿着他的身體兩側落下。
地面之上響起了一陣陣噼噼啪啪的聲時,一分爲二的刀光落在地面,兩道裂痕沿着地面飛快的延伸而去,直到十數丈之外才漸漸消散。在這兩道深達近尺的裂縫之中,一絲絲冰寒的冷氣升起,旋即便被一股無形的熱力焚爲了虛無。
四周一時鴉雀無聲,只有伯恩斯低聲的呻吟着,但是包括塔帕斯威家族在內的所有強者,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前往將他扶起來。連三大長老之一的瓦蘭廷都被眼前這個人類一刀逼退,其他的強者,有誰還能是這個人類的一合之敵?
瓦蘭廷怔怔地着身旁兩道還升騰着絲絲熱力的裂縫,好一會兒才喃喃的道:“這。。。是什麼魔法?”就在片刻之前。眼前這個人類砍出的一刀讓他生出了一種無力相抗的感覺。如果自已不是見機得快召出了魔法護盾,那怕是有着聖之鎧的防護,眼前這個人類也一樣可以一刀將他砍爲兩半。
遠處的格雷敦和哈爾曼也是兩眼發直。在其他強者的眼中,瓦蘭廷不過是召出的一個魔法護盾被蕭秋所破而已,雖然心中感到意外萬分,卻不至於震驚過甚。但是兩人卻是知道。瓦蘭廷所召出的並不是普通的魔法護盾,而是源於聖宮秘傳的一項高等階的魔法技,被稱之爲“天神之守護”,這一面守護之盾的防護力,起碼超出了純以聖之力凝聚的魔法盾的十倍以上。在同階之中。有着如此可怕防護的這面魔法盾,幾乎意味着是無法突破的。但是在眼前這位人類領主的手中,卻僅僅只是一刀便即灰飛煙滅,而且還不能完全消彌對方的攻擊。
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格雷敦喃喃道:“哈爾曼長老,您怎麼看?”
哈爾曼哼了一聲,冷冷地看了一眼遠處呆立着不動,卻滿頭冷汗的雷安。苦笑道:“我只知道。我未必是這位領主大人的對手。我不明白的是,象這樣的強者,如果他有着與我們一樣的信念,加入聖宮那是我們的榮幸。爲什麼還要參與聖宮的實力驗證,而且還是從聖宮執行者開始?我現在只是覺得羞愧,這不是一種赤裸裸的刁難麼?領主大人說的沒錯。弗瑞德和傑勒克斯能夠留下一條性命,或許我們聖宮應該表示感激。這樣的一位強者。是聖宮一個小小的附庸家族的族長可以出言侮辱的麼?我不敢想象,如果弗德斯和傑勒克斯敢於恥笑卡里阿路克斯是一隻井底的青蛙。他們會是什麼下場。”
格雷敦輕嘆了一聲,輕聲道:“您說得對,他的確有憤怒的理由。”
“瓦蘭廷長老,請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蕭秋身上飄搖的血凰之火緩緩地收斂進了體內,因爲他的身後已經傳來了一陣陣的烤肉味,如果再不把這血凰之火收斂起來,只怕很快伯恩西就會熟了。冷冷地看着瓦蘭廷,蕭秋接着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這位伯恩西閣下之間是一場公平的決鬥,請問您爲什麼要出手攻擊我呢?”
“這個。。。”瓦蘭廷從愕然中回神過來,窒了一窒,才嘆息道:“領主大人,您已經勝利了,放過伯恩西吧!他是我們塔帕斯威最有成就的天才,如果就此殞落於您的手中,對於塔帕斯威家族是一個不可彌補的損失。對於聖宮,或許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損失,塔帕斯威畢竟是聖宮的附庸家族。”
“是麼?”
蕭秋轉頭望向了遠處的弗瑞德。自從伯恩西被蕭秋擊倒在地,這位可憐的族類長大人已經處於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臉上的表情也如同死人一般。冷冷的哼了一聲,蕭秋接着道:“我不明白,塔帕斯威既然是聖宮的附庸家族,作爲一族之長,怎麼會出言侮辱一個來接受聖宮實力驗證的強者?我想這中間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位族長大人認爲我並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伯恩西的鮮血來讓他來改變這個觀點好了。而且坦白說,伯恩西的實力很強,我不能給自已留下一個強大的、對我懷有惡意的敵人,我的仁慈是不會贈予給我的敵人的。”
蕭秋的話音剛落,五具魔法傀儡平空現出,然後是兩個黑巨人,最後虛空狠狠的一顫,重達四十萬斤的鐵木分身也出現在他的頭頂之上。緊接着“嗵”的一聲巨響,深淵魔熊咕嚕嚕也重重的落在他和瓦蘭廷之間。
深淵魔熊一落到地面之上,立即仰首向天,發出了一聲怒吼,然後緊緊的盯着瓦蘭廷。它身上的雄渾的魔力波動瀰漫而出,千米之外那些低級的聖域全部面色大變,吃驚的向後退卻。咕嚕嚕的聖之力也只是第九重天的境界,但是作爲上古異獸的它,身上的氣息也不是普通的聖之力第九重天的強者可以相比的。
其實蕭秋也不是非要殺死伯恩西,如果片刻之前,瓦蘭廷只是喝止,卻不親自來干涉。蕭秋就此放過伯恩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瓦蘭廷飛身撲來,卻讓蕭秋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的怒火。要知道剛纔瓦蘭廷凌空一把抓來,如果蕭秋的實力稍弱的話,只怕已經被他一把扣住背心給提了起來了。
蕭秋這是故意把全部的實力顯現出來。畢竟瓦蘭廷也是聖宮的三大長老之一,蕭秋並不願意和他起直接的衝突,他相信他所顯現出來的實力會讓瓦蘭廷作出恰當的選擇的。
看着兩眼呆滯的瓦蘭廷,蕭秋囂張地哈哈大笑起來:“瓦蘭廷長老,我現在就要殺掉他,您要是可以阻攔的話,那麼就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