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多城的狼人神殿之中,空蕩蕩的大殿之內陳設一新,約翰和克里利斯正圍着一張巨大的木桌在低聲商議着什麼,尤特比布斯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大殿當中正在自斟自飲的邪勒。
自從大約十天前領主大人帶着威爾森等人悄悄潛去布林澤爾之後,約翰和克里利斯商量了一下,便乾脆將兩人的辦公地點搬到了這狼人神殿之中。這裡的偏殿處既有着如此重要的傳送陣,兩人在這裡辦公,這裡的防衛自然也會更加嚴密一些。
大殿的門洞之外,巴里姆仍在哼哼唧唧的啃着嫩草。原本在這外面的大廣場之中,往常除了巴里姆之外,一百多個巨人們肯定也會呆在這裡的。自從蕭秋回來之後,巨人們便不用再“守城”了。聽到蕭秋說起巨人們當初對他的“歡迎”情節時,克里利斯嚇了一跳,幸虧巨人們守城的那幾天沒有自卡倫城歸來的商隊,否則這些商隊在德克多的門口被這些盡忠職守的巨人們給砸死了,那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於是失去了“城守”工作的巨人們便迎來了他們的“大殿守衛”的新職務。其實所謂的“守衛”,說白了就是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神殿之外的大廣場之上。不過巨人們卻也感到很滿足,這些大腦殼的對生活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他們每天蹲在這神殿門口,傻乎乎地看着寬敞的街道之上每天的來往不停的人流。對他們來說已經就是是一件無比快樂的事了。
只是巨人們前兩天前往赤巖山脈開採深層礦去了。要過兩天或三天才能回來,這一片寬敞的廣場現在就暫時的顯得有點兒冷清了。
此刻,在狼人神殿門外原先巨人們蹲點的地方,三十幾個地精正在挺胸凸肚的巡邏着。當先的卻是領主大人忠心耿耿的小骨靈薩里那斯,薩里那斯小小的胸膛挺得老高,下巴翹得幾乎擋住了它的視線。那神氣恐怕就算是統率千軍萬馬的統帥,恐的也沒有現在的薩里那斯那麼驕傲。它當然驕傲了,一向來對它看不上眼的邪勒大酋長居然非常恭敬請它擔任這支巡邏隊的隊長,讓這個小骨靈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可惜小薩里那斯的身材實在是太矮小了一點,而且飄飄蕩蕩的全然沒有一點兒威嚴的氣質。讓它驕傲的表情給人更多的是滑稽的感覺。
原先擔任着三十五個地精的領隊邪勒大酋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次接待了那幾位聖宮來的強者之後,嚴重地意識到了自已某此優雅行爲的不足。於是大酋長忽然變得斯文了起來,他把原先城主府之內的那一套人類的貴族最喜歡用來招待貴客的飲具搬到了神殿之中。每天都坐在這裡,專心致志的學起了品嚐綠茗。
可惜他花紋瀾柵的一張醜臉,還有那怎麼喝也總是衝不掉的滿嘴酒氣,讓這種優雅的品茗行爲也似乎粗俗無比。尤特比布斯強忍着噁心的感覺冷眼看了他好多天了,他覺得這貨裝模作樣了這麼多天,除了黑乎乎的大拇指比以前乾淨了許多之外,對於他提升氣質的渴望可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暗暗地嘆了口氣,尤特比布斯不忍卒睹地轉過了頭去,眉頭忽然輕輕一動,整個人便即消失在原地。
他才一施展瞬移之術。克里利斯便即感覺到了那種乍起即收的魔法波動,一絲詫異也跟着從他的眼中閃過。幾步掠出神殿之外,克里利斯也跟着飛到了半空之中,對正在眺望遠方的尤特比布斯道:“有事麼?”
尤特比布斯點點頭,道:“我感覺到了有好幾道魔法波動正從數十里之外接近,有點象是領主大人的氣息,只是原先他們不是五個人一起離去的麼?我是我發覺似乎有七個人正在飛來。”
過了片刻,數個黑點遠遠的出現在空中,尤特比布斯鬆了口氣,道:“是他們回來了。”
這時候。巫女族長雅姬也被驚動了,帶着二十個巫女衛士飛來神殿之上。她顯然也知道是蕭秋他們回來了,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睛不停地瞅着遠方,眼神之中的如水溫情讓克里利斯和尤特比布斯都忍不住悄悄的瞄了她幾眼。
幾個黑點很快就現出了身形。除了蕭秋等五人之外,在他的身旁。竟然還跟着一個全身穿着聖之鎧,連面部都覆蓋了起來的聖域強者。尤特比布斯不由得奇怪的皺了皺眉頭。克里利其和雅姬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尤特比布斯感很敏銳的察覺了一種強烈之極的死亡氣息。這種程度的死亡氣息絕不會是一個普通的死亡法師所能擁有的,這個跟在蕭秋身邊的強者,赫然是一個純粹的死亡生物。
另外的一個卻是一個人類的強者,身上穿着一身樣式尋常的長袍,尤特比布斯的魂識一掠而過,發現這是一個聖之力第一重天的強者。
這一個全身披着聖之鎧的強者,自然就是已經被蕭秋收爲了奴隸的布利斯了。他的一身法袍早已被撒利亞斯和維克托撕得粉碎,又不能光溜溜的趕路,只好召出了聖之鎧來遮羞。他出身自商人,爲人最是微小謹慎,知道蕭秋等人對那些宮廷法師沒有什麼好感,是以將一身聖之鎧幻成了一件戰士重鎧的模樣,也將自已的全身都遮蔽了起來。
大約在六天前,蕭秋一路遠遁,輕易的就擺脫了特里維斯的追逐,離開了那一處駐紮着屍傀大軍的山谷。原本按路程他們原本應該在三天前就可以回來了。但是撒利亞斯的本命空間卻是設在他們原先接近布林澤爾的那一片小樹林之中。爲了與這個惡棍匯合。蕭秋等人繞路而行。比原來的來路足足的多了三天的路程。直到昨天晚上,這纔回到阿德杜爾。
另外的一位強者卻是格爾凡,現在蕭秋對這位熱心的法聖已是視如克里利斯和理查德一般的摯友。這一次從布林澤爾回來,途經洛塔家族的傳送陣,便即邀請格爾凡前來德克多,打算以生命藥劑助他增長修爲。
克里利斯和尤特比布斯一起迎了上去,幾人寒喧了幾句,便落到地面之上,在大酋長一羣人亂轟轟的簇擁着進入到了大殿之中,還沒來得及將這幾天的經歷說出來。蕭秋忽然眉頭輕輕一動。手一揮,從空間戒指之中取出了一塊小小的玉片。
這一小塊玉片正是當初雷安交給蕭秋的那一塊啓動魔法傳送陣的魔力之源。此刻,這一小塊魔力之源正閃爍着一絲微微的魔法光芒。蕭秋將一絲魂識小心的探入進去,眉頭一皺。詫異地道:“咦?三天?”
克里利斯和尤特比布斯微微一怔,道:“什麼三天?”
蕭秋揚了揚手中的小玉片,道:“這是那個聖宮祭禮雷安留下的魔力之源,聖宮的魔法傳承果然是奇妙,只要把魂識輸入這塊小玉片,居然可以知道他們傳來的信息,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反正現在這小玉片告訴我,聖宮的實力驗證將在三天之後開始。”
尤特比布斯詫異地道:“不是說一個月麼?現在半個月的時間都沒到,怎麼三天之後就要舉行了?”
蕭秋喃喃道:“應該是聖宮之內出現了什麼變故吧?不過這樣也好,現在的情形拖上一個月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奧古拉斯通過靈魂獻祭之術。他麾下的那些死靈魔法師的力量提升可以說一日千里。以他現在的力量,我都懷疑聖宮還有沒有能力可以對付他,如果是一個月之後,那情形更加不用說了。”
緩緩地在大殿之中踱了幾步,蕭秋蹙起了眉頭微微的沉吟起來。
克里利斯看着來回走到的蕭秋,他的心裡有着無數的疑問,只是見蕭秋在思索問題,一時之間卻是不好打斷他的思路。又過了片刻,看到蕭秋仍在來回踱步,克里利斯終於忍不住了。一指布利斯,對蕭秋道:“這位是。。。?”
現在克里利斯的修爲已是聖之力第二重天的境界,在世俗界也是一個不可企望的可怖存在,如果是放在以前,對於自已可以達到現在這個修爲。克里利斯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是現在,面對眼前這一位全身披着重鎧。有着重重冰冷氣息的強者,克里利斯唯一的感覺卻是深不可測。顯然,這也是一位與尤特比布斯等人同級別的可怕存在,只是不知道是領主大人從哪裡請來的幫手。
既然請來了這麼一位高水準的強者,卻又把人晾在一旁,這未免是有點不符合禮節,是以克里利斯這纔出言提醒。對於格爾凡,克里利斯倒是暫時的先放到了一邊,畢竟大家的實力擺以這裡。這一位身着重鎧的強者氣息是如此的恐怖,而格爾凡的實力比起克里利斯都要稍遜一籌,不過只是聖之力第一重天的水準罷了。
蕭秋望了一眼布利斯,手一揮,一股血凰之火轟然而出,陡然轟擊在布利斯的身上。“轟”的一聲,布利斯發出了一聲驚叫,他身上的聖之鎧片片潰散,露出了光溜溜的骷髏身體,可憐的布利斯兩手一捂,又接着捂在了**。蕭秋的火凰之火掌握的火候很好,剛好把他身上的聖之鎧擊潰,卻沒有傷害到他的本體。
克里利斯呆呆地看着布利斯,儘管知道領主大人做事情一向是不太有條理的。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蕭秋居然毫無預兆就用這種手段把別人給扒光了,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眼前這個強者,居然是一個純粹的死亡生物。
布利期用一個可笑的姿勢緊緊的捂着**,眼中閃動的冥火顯得無比的幽怨。這時的他才知道自已當初是多麼的天真,自已居然可笑地讓這位領主大人以他的名譽起誓!眼前這位領主大人,看他的舉止完全就是一個粗人啊!相信所謂的的貴族風度、家族榮耀及個人修養這些東西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又怎麼會在乎自已根本不存在的名譽呢?
“這貨原先是德萊克的一個商人。據說還是原來德萊克的右相魯弗斯的一個族親,不過現在這貨投靠了奧古拉斯,所以成爲了奧古拉斯麾下的十三個暗夜使者之一。這一次我們前往布林澤爾,意外的抓到了這個傢伙,我打算把他送到聖宮去,讓聖宮那些老傢伙好好的審審他。”
布利斯嚇得一哆嗦,恐懼地嚎叫道:“主人,您不能這樣啊!我都已經洗衣心革面,改邪歸正,成爲您忠心的奴僕了。您不能這樣對待我啊!把我送到聖宮去。他們會讓我徹底湮滅的。”
蕭秋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梆”的一聲脆響,布利斯的骷髏頭忍不住向着點了一下。他驚恐地回頭一看,卻看到兩個腦袋一上一下地搖晃着的巴里姆正奇怪地盯着他看。還沒有反應過來,“梆”的一聲,巴里姆又屈起指節,好奇的在他的腦殼之上敲上了一下。兩張嘴一起嘟噥起來,道:“這響聲很奇怪啊、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結實、實。”
一旁的薩里那斯幸災爾禍地看了布利斯一眼,嘎嘎嘎地怪笑起來。自從自已有一次在“巡邏”的時候不小心把腦殼露出了鬥蓬之外,這個粗鄙的雙頭食人魔就開始盯上了自已亮鋥鋥的腦殼,時不時的敲打一下,好奇得不得了。直到幾天之前,巴里姆這個莫名其妙的愛好才稍微的淡了下來。這時看到了巴里姆有了新的目標,薩里那斯更加放心了。
三十幾個好奇的地精立即一擁而上,“梆、梆、梆”空洞的回聲頓時在大廳之內響起,布利斯的骷髏頭頓時象雞啄米一般的上下晃盪起來。他眼中的冥火慌狂地跳動起來,眼前無論是雙頭食人魔還是這些粗鄙的獸人他都沒有放在眼裡,但是問題是他不敢反抗啊!誰知道這些粗鄙的傢伙是什麼來路?而自已的那位主人顯然不是一位很寬厚的主兒,萬一這些粗鄙的傢伙都是他的親信屬下,自已一出手傷了他們,下場肯定是悽慘無比。自已兩排肋骨粉碎的那種痛楚,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深呢!
薩里那斯正在一旁嘎嘎地笑着。巴里姆的屈起指節,忽然“梆”的一聲又在它的腦殼之上敲了一下,緊接着兩隻腦袋一上一下的點了起來,喃喃道:“我覺得還是薩里那斯的要結實一點、一點,雖然它的腦袋有點兒小、小。”
三十幾個地精詫異地轉頭看了一眼薩里那斯。轟的一聲向它圍了過來。“梆梆”的敲擊聲之中,響起了薩里那斯氣急敗壞的嚎叫聲:“誰。是誰?我看到你了,你這個粗鄙的骯髒的地精,你不要走,我要和你決鬥!還有你,你也不要走。。。”
“我操,全給我做手。”蕭秋大喝了一聲,擡起一隻腳板就亂踹過去:“滾、滾,別在這裡湊熱鬧,全給我滾。你們這些傢伙,沒有一點兒教養,風度,懂麼,要有風度!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爲你們都是一羣生番呢!”
克里利斯和尤特比布斯頓時狂汗。兩人對望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古怪,兩人跟了這貨這麼長的時候,好象也沒覺得他有什麼教養和風度,要說到生番,他自已不就是一個最大的生番麼?就比如說現在,擡着一隻大腳板狂踹別人的屁股,一邊還潑口大罵,這是一個有風度貴族該做的事情麼?
布利斯和格爾凡的下巴無力地搭拉着,儘管對於領主大人的治下並沒有抱太高的企望,但是現在,兩人還是覺得已經被眼前這位領主大人深深的折服了。以領主大人的言行舉止,居然也能夠混成一個貴族,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亂轟轟的地精們被蕭秋一頓大腳板轟了出去,神殿之內清靜了許多。克里利斯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瞠目結舌的格爾凡,微微欠身道:“那麼,這位又是。。。”一邊說着,一邊看了兩眼格爾凡身着的一身普通衣袍。心裡不由一聲嘆息,這種布料,可是更加不耐燒啊!
不過還好,克里利斯想象當中格爾凡也光溜溜的捂着**的場面並沒有出現,這一次,蕭秋非常正式的給兩人作了介紹。
“這位是格爾凡大師,來自阿德杜爾的洛塔家族。他是一位我非常尊重的朋友,格爾凡大師,這位是克里利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尊重的長者。”
克里利斯矜持地笑了,他非常優雅地對格爾凡微微躬身,很有風度地道:“格爾凡大師,非常歡迎您蒞臨德克多這片鄙陋的土地,結識您是克里利斯的榮幸。”
看着格爾凡明顯還有點轉不過彎來的表情,蕭秋非常好心地補充道:“格爾凡大師,你千萬不要被克里利斯猥瑣和姦滑的外表欺騙了,其實他有一顆非常正直的心,就象你一樣。所以你們應該多多交往,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成爲很好的朋友的。”
克里利斯帶着矜持笑容的臉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差點兒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