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聖宮祭祀的無奈

“雷安,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着急?已經發生了什麼事了麼?”

一個沉穩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緊接着,一道人形的虛影在大殿之中顯現出來。雷安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的一滯,他走得太快了,這道虛影身上的魔法波動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兩種魔法互相沖激,雷安的身影微微一滯之後,接連着退出了幾步。

稍微的穩了一下身形,雷安連忙躬身行禮道:“瓦蘭廷長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這三個月來我們已經派出了六批人手前去奧古拉斯的部隊窺探,其中有五次全軍覆沒,只有最後這次的派出去的執行者修爲較高,這才逃了回來。可是也一樣被擊成了重傷,但是他回來之後說起,那些攔截他的都是一些聖域之上的強者,而且他們使用的都是死靈系的魔法。。。”

“這不重要,問題是他有沒有親眼見到奧古拉斯的屍儡部隊?”

“沒有,但是。。。”

“雷安!”這一道被稱之爲瓦蘭廷的人影嘆息了一聲,緩緩道:“我們聖宮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擁有這個世界所沒有的強大的魔法秘技。就比如你,你的聖之力雖然只有第七重天,但是你真正的實力可以輕易的擊敗聖宮之外的聖之力第九重天的強者,甚至可以力抗聖之力大圓滿的強者。所以你要記住,正是因爲我們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必需接受更多的約束。如果沒有約束。我們就不再是維護這個世界的力量,而是讓這個世界動亂的根源。正是出於這們的考慮,聖宮萬年前由七大長老共同以靈魂盟誓的契約是絕對不能被破壞的,我們聖宮的力量必需嚴格遵循不干涉世俗界事務的原則,我希望你要嚴格的記住這一點。”

雷安的眼中閃過一絲焦灼,沉聲道:“我們現在並不需要介入,瓦蘭廷長老,我只想請三大長老授權於我,由我親自率領人手前去查探。。。”

“可是雷安祭祀,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奧古拉斯的麾下有屍傀部隊的存在。聖宮祭祀也一樣不能干涉世俗界的權力爭鬥,這也同樣是七大長老契約之中的條款。就算只是聖宮祭祀,你們的力量也仍然是太強了啊!”

“可是。。。”雷安的臉色漲紅了,他緩緩的籲出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已的心情,這才沉聲道:“瓦蘭廷長老,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以我的靈魂發誓,我絕對可以肯定奧古拉斯就是死亡世界的代理人,這種感覺是絕對不會錯的。。。”

瓦蘭廷直接打斷了雷安的話,帶着慍怒地道:“雷安祭祀,既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你以靈魂發誓的根據從何而來?萬年前,七大長老爲什麼要以靈魂盟誓設下這個契約你可明白麼?我們聖宮擁有可以巔覆這個世界的力量。但是我們必需在世俗的視線之外安靜地存在下去。除了力量,我們不會有權勢、財富和美女這種東西,甚至在其他人的眼裡,我們都是不存在的。我們的意義就在於此,同時也意味着我們的生活將是清貧而寂寞的,我們擁有的只有對這個世界的責任,除此之外,就只是心靈的滿足和快樂。感覺?感覺可以說明什麼?如果可以依着感覺行事,聖宮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甘心忍受身在聖宮的這種寂寞與孤獨。當一個擁有了強大力量的人不再滿足於現狀的時候,他會想方設法打破這種現狀,並且會給自已的行爲找無數的藉口和理由。所以七大長老立下盟誓契約,並經種種細微而具體的條款加以約定。雷安祭祀,你僅僅是以自已的感覺就要求打破盟誓契約的束縛。難道是你的信念動搖了嗎?”

雷安一驚,連忙道:“不。瓦蘭廷長老,請您原諒,我這是失態了。但我也只是擔憂奧古拉斯的勢力更加壯大,到時候以我們聖宮的力量也無法再約束他,是以我急切了點,請您願諒。”

“那麼,你退下吧!繼續派譴執行者前去查探。”瓦蘭廷緩緩道:“奧古拉斯就算是死亡世界的代理人,要打開死神之甦醒,需要的是億萬生命的獻祭。就算奧古拉斯滅盡人類世界的生靈,也未必能夠給打開死亡之甦醒提供足夠的生命與靈魂。他必定會繼續向繁華的黑土荒原進軍。所以,不要擔心我們的力量不足以制止他。”

一絲深深的無奈掠過了雷安的眉宇,倘若整個人類世界都已湮滅,就算制止了奧古拉斯,哪又有什麼意義呢?雷安心中糾結萬分,但是對於眼前的瓦蘭廷,他甚至連最輕微的惡感也生不出來。

聖宮的祭祀的來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聖宮的強者們在外面遊歷的時候,發現天賦超常的孩童之後帶回聖宮之中,自小培養。另一種就是來自聖宮之下的附傭家族的選送,經過聖宮的人格甄別與實力驗證之後成爲聖宮祭祀。

雷安就是大約二百年前的聖宮的另一位長老在外遊歷的時候所帶回來的一個孤兒,自小便是在聖宮阻絕了一切浮華的訓練與培養之中長大。在雷安的心裡沒有其他的追求,對於雷安來說,聖宮就是一切,聖宮的任何一條細小的規矩,他都會當作神諭來遵從,而聖宮的三大長老,在他的心中,便是永遠正確的神祗!

雷安躬身行了一禮,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瓦蘭廷閣下,如果說到證據,那麼以前的那個小家族所送呈上來的戰場記錄不是一種證據麼?爲什麼聖宮不予採信呢?”

瓦蘭廷默然了半晌,才喃喃道:“雷安。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一直都相信自已的判斷。兩個月前你剛好路過龍城,而且帶來了卡里阿路克斯陛下的建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兩個月前你根本不是路過龍城,而是有意前往,你應該是爲了向龍族通報在人類世界發現了屍儡大軍的消息,對麼?”

“是的。”雷安躬下了身,慚愧地道:“請您原諒,我不是有意想要隱瞞三大長老,只是聖宮有着諸多的約束,但是龍族卻沒有。所以我故意向他們透露這個消息。只是希望他們也可以介入,以他們的力量,應該很容易查清楚奧古拉斯的軍隊是不是屍儡大軍,但是可惜得很。他們根本就不打算介入,對於我提供的消息完全沒有興趣。”

“龍族沒有介入的意思,顯然是他們也不認爲奧古拉斯的軍隊之中會有屍傀大軍。”瓦蘭廷搖了搖頭,接着道:“那個小家族並不屬於聖宮附傭的核心家族,他們提供的戰場記錄並不足信。雷安,你自小在聖宮之中長大,你並不知道世俗界的險惡。倘若那個小家族爲了自已的私利想要藉助聖宮的力量,他們完全可以製造一份假的戰場記錄。。。。。。”

瓦蘭廷說着,看了一眼雷顯然出來的深深的失望之色,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那麼好吧!你讓他們再把那戰場記錄再送呈上來吧!兩位長老將會在三天後從冥息之中醒來,這一次我們再好好辯別一下,倘若確認這一份戰場記錄是真的,那麼我們也可以重新考慮你的意見。就這樣,你退下吧!”

“是!”

雷安躬身行了一禮,正在離去。瓦蘭廷卻象是想起了什麼,一招手又叫做了他,道:“對了,你在龍城之中的所見到的那位人類領主,你覺得他的實力如何?”

雷安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忿。躬身道:“他的聖之力等級比我高,我看不出他的修爲,但是如果可以,我不懼與他一戰!”

“哦?”瓦蘭廷微微一怔,道:“卡里阿路克斯不是認爲他有成爲聖宮長老的資格麼?”

“是。”雷安道:“但是龍族雖然強大。他們卻未必瞭解我們聖宮的真正實力,對那個人類作出了過高的估計並不奇怪。而且卡里阿路克斯陛下最後所說的話。顯然對這一點並不堅持,所以我想他心中也未必對那位領主大人有如此大的信心。”

瓦蘭廷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們聖宮每三十年舉行一次申請入宮的實力驗證,現在還沒有到三十年之期。不過既然卡里阿路克斯親自開口了。以聖宮和龍族的良好關係,值得我們爲他破例一次,那麼就爲他破例一次吧!你前往德克多一趟,在那裡建一個傳送陣,並且轉告那位領主大人,就說我們聖宮已經打算對他的實力進行驗證,至於驗證的等級麼,就由你來定。聖宮麾下的家族有需要申請入宮的,這一次也一併通知他們吧!時間麼,那就定在一個月之後。”

“是!”

雷安行了一禮,轉身向門外走去。

瓦蘭廷默默的目送着他遠去,片刻之後才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他的身影漸漸的飄散在虛空之中。

在相同的時刻,德克多的城頭之上,阿諾正帶着一百多個高山巨人在守城。其實所謂“守城”,只不過是克里利斯實在是不知道讓這羣傻大個幹什麼好,乾脆把他們扔到了城頭上。

雖然尊敬的阿里巴巴吩咐過讓他們去赤巖山脈之中採集深層礦,可是阿里巴巴沒有說過每天都去啊!阿諾只需帶着兩百多個高山巨人來到赤巖山脈最深處的巖穴之中,直接將那些富含着深層礦的岩漿勺到矮人們專門爲他們製作的大鐵桶裡面,就跟打水一般的輕鬆,在其他人眼中艱難無比的開採深層礦的工作就完成了。只需一趟,來回也就三四天的時間,那些深層礦就足夠矮人工匠們象牛一樣沒日沒夜的幹上一個月了。

至於不停地開採?阿里巴巴又沒有吩咐過。克里利斯苦心婆心的勸說了幾次,試圖讓他們變得勤奮一點,以便給領主大人多屯積一些材料。可惜每一次都被巨人們搖得跟拔浪鼓一般的腦殼晃得頭暈眼花。最後的一次。嫌他有點哆嗦的阿諾直接一把拎着他的脖子把他送回了城主府。可憐的克里利斯在萬衆矚目之中一路蹬着腳“飛”了回來,當阿諾把他放在城主府的門口之上,克里利斯差點兒兩眼一翻,就此去見了主神大人。

於是,在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德克多城裡面,這羣大個子就成了最清閒的一羣人。他們個頭大,好奇心又重,不是鑽進矮人工匠的作坊裡看稀奇,就是跑進新兵訓練營裡指指點點。可是無論跑到那兒都引起了一陣**,開玩笑。這些傻大個憨頭憨腦的樣子,也不知道眼神好不好,萬一被他們不小心踩了一腳伕,那豈不是扁得很冤枉?

在無數次把本來就人流凌亂的德克多城攪得雞飛狗跳之後。克里利斯費盡了九牛之力,終於說服了這羣傻大個前來德克多的西門“守城”!

其實哪有什麼需要守城?巴迪里亞人和茵特勒人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附傭兵營裡面,就是在城外新建的農莊裡揮汗苦幹。至於那些逃跑了的零星的巴迪里亞人和茵特勒人,早就嫌兩隻腳生得太少,哪裡還敢靠近人聲鼎沸的德克多城?此刻,閒得無事的阿諾正倚在巨大的城樓之上,手裡拿着一塊四五十斤的粉白色石頭,“嘎吱嘎吱”的啃得正歡。高山巨人一個月只需進食一次,這種粉白色的石頭正是阿諾的“最愛”,這幾個月下來。巨人族長都有點兒發胖了。

遠處一小隊原本應該繞城巡遊的巡邏部隊小心翼翼的縮在旁邊的角落,用充滿敬畏的眼光悄悄的打量着這幫傻大個。自從高山巨人們開始“守城”以來,他們的工作就清閒多了,唯一的任務就是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打瞌睡。這幾個月來,這支巡邏小隊的隊長髮覺自已似乎也有點發胖了。

“咦?有人來攻城了。”一個正在城牆上亂逛的巨人忽然指着半空之中,憨聲憨氣地道。

無所事事的巨人們立即“轟”的一聲擠到了一起,張着眼睛往遠處眺望。

被嚇了一跳的巡邏小隊也跟着涌到了城頭邊上,詫異地四下裡張望,只見微風寂寂,四野一片風平浪靜。哪裡有什麼攻城的跡象?就在這支巡邏小隊莫名其妙的時候,擠成了一堆的巨人們嘰嘰咕咕地議論開了。

一個巨人皺着眉頭,沉吟着道:“人太少了,恐怕不是來攻城的。”

另一個巨人立即反駁道:“你怎麼知道人少就不會攻城?以前你又沒有守過城。”

“如果是阿里巴巴虔城的斯坦森,只要三個人就可以了。他們有四個人。這人數已經不能算少了,我看他們就是來攻城的。”一個巨人作深思狀。非常嚴肅地道。

“我看也象。”另一個巨人補充道:“要不爲什麼他們既不是一個人來,也不是兩個或者三個。而是一次來了四個這麼多,如果不是攻城,他們爲什麼要來這麼多人呢?”

四周的巨人們立即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此刻,遠處的天空之中已經有四個小小的黑點出現,就算是旁邊的巡邏小隊也看到了,他們一下子不由得面面相覷。這羣傻大個也實在是太過份了一點,也就這麼四個人大模大樣的飛來,居然也會被他們當成是來“攻城”。。。有這麼攻城的麼?就在這一小隊戰士感到無語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怒吼。巨大的聲音讓他們渾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差點兒一腦袋栽到了城牆之下。

原來是阿諾三兩口把手中的石頭啃光了,然後振臂一呼,大聲吼道:“敵襲——”

“咻——”

“咻——”

那一小隊巡的戰士只覺得眼前一暗,上百顆千斤巨石頓時呼嘯着飛去,狠狠的向着四道飛來的人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其中阿諾飛出去的巨石最誇張,他才吃得飽飽的,正是體力最充足的時候,而且身爲牧石人的他有着其他的巨人無法相比的天賦異能。這一顆足有四五千斤的巨石不但顯眼無比,而且表面還附帶着強烈的火系攻擊,一滴滴高溫的岩漿甚至從石頭之上不停的灑落,在半空之中劃出了一道極有衝擊感的尾跡。

巡邏小分隊的戰士們全部都被驚呆了,只是兩眼發直的看着眼前這恐怖的一幕。

遠處飛來的這四個黑點,正是一路之上日夜兼程往回趕的蕭秋等四人。蕭秋才一遠遠的看到德克多城的輪廓,還沒有來得及從心裡冒出一絲久別歸家的喜悅,只聽到遠處一聲風響,無數的巨石就在四人的視線中急劇地放大。隨着呼嘯的破空聲響,還有一股強烈的魔法波動迎面而來。

遠遠的,阿諾等人巨大的身影早已被蕭秋看在眼中,這時看到這羣高山巨人不問青紅皁白就對他們發動了攻擊,心裡不由得感到一絲詫異。難道現在的德克多並不安寧麼?不然爲什麼這些巨人會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

只是現在巨人們的攻擊當然不會被他放在眼裡了。蕭秋髮出了一聲長吟,身上的火凰之火與靈魂火焰同時飄搖而起,緊接着他一手伸出,一隻蘊含着強烈的靈魂火焰的巨掌虛影一把抓在空中,當即在一陣輕微的響聲之中將迎面而來的巨石活生生的攥成了虛無。

眼前的虛空輕輕一顫,蕭秋的身影原地消失了,緊接着出現在德克多的城頭。看着一羣正東張西望地尋找目標的高山巨人,蕭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的小綠豆們,你們的阿里巴巴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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