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白澤拿着一大包東西回到小院子的時候,才發現院子裡少了不少東西,原來,葉夕已經把能用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靈珠中,只留了一點乾糧,又從河裡撈了些魚,準備做晚飯。她準備只要安然過了今晚,明日就馬上啓程。
這丫頭倒是個謹慎的!白澤心中暗暗讚歎,小孩子像她這樣心眼多的,還真是少見。不過也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白澤打開手中的包裹,葉夕湊過來一看。好嘛,亂七八糟的,有蝸牛殼、烏龜殼、荔枝核、奇形怪狀的樹杈,還有一顆亮閃閃的珠子。這珠子倒是沒有見過,葉夕好奇地拿起來看看,水氣很足呢,應該很難得,她揶揄白澤:“這是什麼?不會是偷來的吧?”
白澤癟着嘴,白了葉夕一眼:“我堂堂白澤,想要什麼沒有,還需要偷?這是我找水族小妖要的,你看着龜殼,少說也有上百年了,也是他找來的。”
“用這些就能緩解封印之苦?”葉夕皺着眉毛,怎麼也不相信。
白澤搖搖頭,嘆了口氣:“有時候你精得像猴,有時候又笨得可以。這個是做幻影結界用的。”
這東西能做結界?葉夕頭一次聽說不用精神力可以做結界的。
“你現在只有二級魔法師的級別,我又沒有仙法,只好多費些力氣了唄!少說風涼話,我還不是爲了保你無虞?”白澤有些好笑地看着葉夕。
好吧,既然幫不上忙,葉夕就去做飯,先填飽肚子,纔有精神應付月圓之夜。
白澤一個人忙着研磨龜殼、配料,還要忙着在房屋附近佈陣,馬不停蹄地忙到暮色降臨,纔算大功告成。
淨了手,白澤舒坦地坐在杌子上享受葉夕親手做的烤魚和小菜,嘖嘖讚歎。
葉夕望了望四周,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有些懷疑白澤:“我沒有感覺到什麼變化啊。”
白澤忙着吃,聞言擺擺手:“放心吧,沒問題。”
葉夕不放心,還是用低微的精神力做了一個傳音結界,看得白澤直笑:“能頂什麼用,真要發現了比你強的修真者,你也打不過人家。”
葉夕撅着嘴不理他,引得白澤搖着頭微微笑,心裡想這樣的葉夕好像靈兒啊!在月色的映照下,他的眸子亮得讓人沉淪。可惜,葉夕並未注意到,只是專心想着自己的事情。
月已初上,葉夕靜靜坐在白澤身邊,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夕兒,一會兒如果有疼痛的感覺,立刻把精神力引入靈脈的共位和羽位,徐徐增強,如果能看到藍色的靈力流,不要猶豫,把藍色的靈力流引入四肢百骸的所有穴位,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間斷,以你現在的精神力,是夠用的。”
白澤這個時候,臉色才脫了之前的淡然,有嚴肅之色。
葉夕點點頭:“那若是沒有看到藍色靈力流呢?”
白澤拿出從水族小妖那裡要來的靈珠:“我會在一旁查驗,若是沒有,它也能幫你。”
好吧,這個時候也只有相信白澤了。葉夕無言地點點頭。
夜漸漸地深了,葉夕忽然覺得渾身一痛,好像要被撕裂一般,沒想到這痛苦來得這樣突然。葉夕趕緊按照白澤之前說的,把精神力引入靈脈。好像是好一些,她不敢怠慢,把精神力連續不斷地徐徐引入靈脈。
可是,一直沒有白澤說的藍色靈力流出現。葉夕漸漸地有些支持不住,身體感受到的已經不再是撕裂之痛,而是熊熊烈火燒身的感覺,她只覺得皮肉、血脈都被靠得炙熱難當,烤得她一下子脫了力氣,哼也哼不出聲音來。這火多像是地獄之火,燒得她的靈魂都沒有了求生的慾望。看來那位“爺爺”的精神力的確太弱了,第一個月的月圓之夜就已經受不了封印之苦了。
但是,這副身體的爺爺不也不過是個魔導師而已,爲什麼他族的封印力量如此之大?葉夕疼得沒有辦法再積蓄思考下去,過了幾息就暈過去了。
白澤一看情況不對,趕忙把水族靈珠放在葉夕的額頭,低頭念着咒語。那靈珠慢慢化作一團藍色的光芒,進入葉夕的靈脈。
藍色光芒一進入葉夕的靈脈中,葉夕終於出聲悶哼一聲,有了些知覺。
可是,幾息之後,那團藍色的光芒不見了。白澤剛剛放鬆的神色又凝重起來,此時的葉夕全身赤紅,頭頂連汗水也沒有了,能看到蒸騰的白煙,他摸摸葉夕的手,燙得像火爐。
有時候越是一團糟,越有人火上澆油。這時白澤做的結界出現了巨響,是有人在試探這邊的情況,而且是修爲不低的修真者。白澤看着眼前的葉夕,拿出袖袋中的利刀,對着胸口就是一刀,紅色的血,汩汩流了出來,白澤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把血用碗接滿,撒入葉夕的靈脈。
葉夕只覺得被燒得沒有知覺的時候,一股溫潤的靈力環繞着,把她從火焰中托出來到了一處涼爽的地方,靈魂好像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葉夕慢慢睜開眼睛,聽到房屋周圍有幾聲巨響,眼前看見到的是桌旁倒在血泊裡的白澤,摸了摸額頭的血液,立刻明白了什麼。心中一緊,也不管自己的身體剛剛從危險中度過,集中微弱的精神力慢慢癒合白澤的傷口,最後還有一點疤痕的時候,葉夕實在支持不住,又暈了過去。
在暈倒之前,聽到房屋周圍有人罵罵咧咧的:“二娃子是不想活了,居然敢欺騙咱們,這裡哪裡有什麼修真者?連個鳥毛都沒有?”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白澤才慢慢醒轉過來。摸了摸胸前的疤痕,他無奈地一笑,今日是怎麼了,就這樣使用了心脈裡的血,給這個認識了不到兩日的小丫頭?可是,她卻不是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