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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美德永遠不離您的身邊,您好尊敬的大人,我是米爾甘·基裡克,現任獅鷲騎士團大團長,我和我的夥伴們響應召喚來到了這裡,聽從您的領導併爲您而戰……”
粗狂豪邁的聲音讓雷奧幾乎在一瞬間就瞭解了面前之人的性格,簡單而直接,或許正是擁有着這樣性格的大團長,獅鷲騎士團才能夠在失去家園後一如往昔的遵循和執行着當年的傳統
早已習慣了這個世界和自己的身份,最後一絲擔心也消失不見的雷奧恢復了平日中的儒雅,微微額首回禮溫和的開口道
“歡迎你我的朋友們,能夠在遠離家鄉的地方見到如此親切的面孔讓我十分欣慰,不過抱歉,米爾甘·基裡克我的大團長,恐怕你們只能獲得很短時間的休息和適應,因爲在不久的未來,有一場艱苦到極致的戰爭正在等待着我們,這也是我,爲什麼無比迫切的需要獲得你們力量的原因!”
“哦?”
聽到雷奧這麼說,米爾甘不但沒有反感戰爭的到來,反而露出了一絲可以稱作興奮的表情
“戰爭?獅鷲騎士團從來不畏懼任何挑戰,我們無比清楚,每一名曾經擁有之人品德都無比高尚,所以,尊敬的大人,我能從您嘴裡知道哪些邪惡的敵人究竟是誰嗎?”
行走間金屬鎧甲的摩擦聲從身後傳來,安靜看了一會兒的三名大團長緩緩走了過來,爲首的費恩對雷奧輕輕點了點後面對着米爾甘說道
“是惡魔,親愛的米爾甘,我的朋友,能夠再次見到你讓我的內心充滿了喜悅,很高興在大人的麾下能夠擁有您這樣一位強大而正直的騎士……”
“惡魔?”
先是撓了撓頭,有些粗狂的獅鷲騎士團大團長花了一會兒時間才反應過來,他轉頭看向費恩低吼道
“是那羣惡魔?該死的,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邪惡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蔓延,而正義的力量總是顯得弱小!咦……費恩?你是費恩,那個是凱斯,哦,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是阿爾達利安這個該死的諾多,什麼時候,人類可以安全的站在諾多面前而不用拔出武器了?”
彷彿早就知道了對方大大咧咧的性子,剛被認出來的費恩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倒是性格外向的凱斯上前笑嘻嘻的摟住米爾甘的肩膀指了指臉色漆黑的諾多領主
“你最好做好和他長期相處的準備大個兒,要知道現在阿爾達利安也是大人的屬下,不過接觸時間長以後你會發現,這羣精靈除了自大傲慢懶散之外,其餘的還算挺好相處!”
“該死,凱斯你這是在讚美我嗎?”
手背青筋顯露的阿爾達利安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狠狠瞪了凱斯一眼,不過還是無奈的和米爾甘也打了聲招呼
“讓你的手下不用那麼緊張,隔着老遠我就能嗅到他們身上緊張的味道,在這裡我們不是敵人,另外……之前在薔薇莊園的那次戰鬥,我爲我那一箭表示抱歉……”
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米爾甘下意識按了按肩膀,彷彿原先的箭傷又開始了隱隱作痛,不過他還是很豪邁的笑道
“不用爲身爲敵人之時的做法進行抱歉,親愛的阿爾達利安,雖然,嗯,怎麼說呢,雖然諾多精靈的某些做法我並不贊同,可是整個潘德所有人都知道,諾多人承諾的價值,就像你說的,我們不是敵人,哈哈!”
聳了聳肩,阿爾達利安再次沉默了下去,不過他心中也放下了隱隱的擔心,要知道當初在薔薇莊園那一次的戰鬥,諾多精靈取得了一場大勝,獅鷲騎士團減員過半,就連米爾甘也被他親手射落馬下,這種仇恨如果換一個人,肯定沒有那麼容易釋懷!
熱烈但短暫的寒暄很快結束,看到新人和費恩他們都是熟人,雷奧也徹底放心,看了看時間,他對費恩吩咐道
“我的朋友,時間太晚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留到晚些日子再聊,現在我必須請你幫忙安置米爾甘和他的手下,明天,和羅爾夫的會面還在等待着我們……”
一夜無話
再次獲得的一支騎士團效忠後的雷奧雖然僅僅休息了四五個小時,不過騎在站馬上的他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疲態,曾經有些低落的鬥志也再次煥發了新生
由於是正式的和平談判,雷奧這段時間第一次難得的沒有披甲,而是換上了一身奢華繁瑣的貴族長袍,略微失去了些許英武之氣卻讓整個人變得更加帥氣優雅
在他的身後,費恩親手擎着代表家族的紋章旗幟,艾爾,伯里克利教授,提爾,凱斯,阿爾達利安以及米爾甘全身具裝表情嚴肅的分列左右,在之後是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懲戒騎士跟隨,他們將在不久之後,在戰場中央第一次和羅爾夫進行面對面的交談
連續幾日的大風最終吹散了厚重的雲層,冬日中的北部領遇見了一個難得晴朗的好天氣,沒有車駕,雷奧就這麼自己騎着獨角獸在衆人的陪伴下按照約定的時間,緩緩來到了兩軍曾經對壘的中央
哪怕已經停戰,在雷奧腳下的土地裡還依然隱隱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薄薄的積雪偶爾漏出一塊兒地面,卻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而變得暗紅發黑,雖然經過臨時清理,可若是細心的話,還是能夠發現散落在各處殘破的兵器或者人體的器官
從這點看來,向來只知道索取的人類,或許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去回饋自然,經歷過血肉滋潤的大地,在未來肯定會綻放出勃勃的生機……
“咔噠,咔噠~”
馬蹄聲喚醒了有些感慨中的雷奧,擡起頭,隨着旗幟的招展,在同樣數量榮耀騎士的護衛下,羅爾夫的車駕在六匹瘦骨嶙嶙白馬的拉扯下,木質的車輪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吱呀呀”聲緩慢的向着邊趕來
普一見面,雷奧也被車廂內探出頭羅爾夫的狀況嚇了一跳,他雖然從伯里克利教授嘴裡聽到過一些對方身體欠佳的情況,可道聽途說又怎麼能有眼見來的真實
曾經帥氣的外表光滑的皮膚此刻全部消失不見,如果不是兩隻眼中依然閃爍着屬於上位者特有傲慢的神采,雷奧怎麼也不敢相信面前這狀似骷髏的人形物體就是當年叱吒一時的二皇子,如今的皇帝陛下
眼神匆匆略過旁邊的薩魯以及教皇和艾歐里斯,雷奧上前兩步停下坐騎後,卻靜靜的看着羅爾夫沒有率先開口
“呵呵……咳~咳咳!”
未語先笑,可乾涸的喉嚨此刻發出的聲音卻如同厲鬼,在薩魯小心攙扶下,羅爾夫向前稍稍挪動了點身體,重重的咳嗽喘息了一會兒這纔開口道
“我從沒有想到過,雷奧,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在我原本的想法中,再見到你的時候是你頭顱高高掛在帝都城牆之上,然後我會大發慈悲爲你送上一場符合貴族身份的葬禮……”
和還是二皇子年代的羅爾夫之間就有着無法理清的恩怨糾葛,這個時候雷奧短暫錯愕後心中根本沒有泛起任何一絲的憐憫之情,開口冷笑了一聲,他在站馬上身體微微前傾
“或者飢餓和疾病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你根本毫無緣由的驕傲,羅爾夫,陛下,我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讓你和大部分人都天真的以爲,與生俱來所謂尊貴的姓氏就能夠讓自己爲所欲爲,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陛下,我和你想的正好恰恰相反,從因爲你的叛亂而被迫離開帝都那一刻,我就無時無刻提醒自己,我會回去的,當然,是用另外一種方式!”
轉頭看向旁邊沉默的教皇,雷奧沒等羅爾夫接口繼續說道
“而你,納撒尼爾,我不想和你解釋宗教的目的,我只想說,從灰堡到這裡,數百里染滿鮮血的道路,看着十數萬喪生的騎士和士兵們的屍骸,我不知道你的夜晚是否安寧,是否感受到了他們因爲你貪婪而喪命的無盡怨念!”
終於發泄出來心中積累已久的不滿,雷奧的話讓場面一時有些緊張和冷清,過了好久,聖殿騎士團大團長艾歐里斯才咬牙切齒開口道
“如果不是有突發的事情,戰爭的結果還尤爲可知,所以雷奧,記住你自己的身份,至少現在你和你的公國還屬於帝國,不要用高高在上勝利者的姿態來肆意指責教皇冕下和皇帝陛下,而且!呵呵,不要覺得自己道貌岸然,戰爭中就沒有正義之人,你不一樣也是爲了權柄和地位!”
出人意料的是,雷奧聞言竟然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以前,現在和將來從來都不是朋友,你們有你們的堅持我也有我的理想,就算爲了追求權力,我使用的手段也遠比你們溫和,我治理下的人民也遠比你們要好!今天我們在這裡並不是來爭論這些,我聽教授說過,教會對於這件事情也有着清晰的瞭解,我想,面對着人類可能這數百年間最大的一次生存危機,我們應該暫時放棄爭端而聯合起來,那麼,告訴我你們的決定!”
說完,雷奧目光炯炯盯着羅爾夫和教皇,除了堅定之外,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絲委曲求全的神色
……
短暫的沉默後,羅爾夫率先疲憊的指了指薩魯
“雖然我很想一口唾在你那張僞善的臉上,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至少我們的戰爭是爲了征服而不是毀滅,我同意這個結果,並且在稍後我會明文告知整個帝國我的決定,另外,鑑於我的身體……之後所有的合作方案以及對策,薩魯可以全權代理我的意見,包括……軍隊的調動和指揮!”
緊接着,教皇納撒尼爾也輕輕按住還有些不滿的艾歐里斯,面色複雜的看向雷奧,簡簡單單的開口說道
“教會知道那羣惡魔的恐怖,曾經的慘劇沒有人願意再次經歷,雖然……算了,教會也會遵守約定,在惡魔的災難被徹底驅逐出去之前,我和教會將站在你們一邊,在此期間,聖光教的合法性不會受到來自教會的指責……”
愛惜的撫摸了撫摸坐騎的脖頸,雷奧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輕輕拉扯繮繩調轉了馬頭,這個年代,上位者無論如何**,但是他們親口的承諾還是具有完全的法律效果,所以他根本不擔心有意外的發生!
在臨離開這個短暫會晤現場之際,雷奧想了想最後說道
“整理騎士還有士兵,我會把補給送到,我們只有最多不超過的三天時間進行修整,恐怕這個時候惡魔前鋒的魔抓已經觸摸到了帝國中部地區,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扯皮和相互刁難了……”
就這樣,兩支隊伍僅僅花了一會兒時間,就再次在無言中沉默的分開,沒有寒暄,沒有虛僞的奉承,形成了有史以來最怪異的聯盟,或許就如同雷奧所說的“我們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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