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首戰

或許是暴風雪的停息亦或者是終於到達了遠征的終點,心情不錯連帶臉色也紅潤不少了的羅爾夫,破天荒離開了他那架豪華的馬車,在薩魯的陪伴下和教皇並肩騎着馬來到了軍隊的最前方

“讚美至高神,難道他們士兵數量多的已經佔滿了整個城市,多出來的不得不放在城外嗎?還是說幾次小小的幸運和卑劣的偷襲已經衝昏了那個鄉巴佬兒的頭腦,他和那些背叛的貴族難道不知道面對的是我們數十萬的大軍嗎?”

有些意外的看着城市周圍構建好的防禦陣地,以及後方全副武裝,因爲他們到來在各級軍官指揮下嚴陣以待的士兵們,羅爾夫緊了緊大衣的領口,用習慣性輕佻的語氣誇張道

與正在仔細觀察城防以及外圍軍隊,爲對方不按常理出牌正感到困惑思考中的薩魯不同,和羅爾夫平行站在一起的教皇納撒尼爾也露出了一些輕鬆的神態,矜持的輕輕開口

“尊敬的陛下,您太過於苛刻了,不過您說的很對,大概我們所有人都高看了那名瀆神者和他的爪牙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懂戰爭,或者……明知抵抗起不到作用,在至高神的威嚴之下他已經放棄了勝利的打算了……”

“神的威嚴……哼!”

微不可查的低哼了一聲,對方無時無刻對於所謂神靈的吹捧讓羅爾夫有些厭惡,明智的繞開這個話題,用手中的馬鞭微微示意了一下,待薩魯上前後,他自信滿滿的問自己的大團長和指揮官

“我親愛的朋友,面前這座城市和外圍的士兵,按照我們的力量,在您覺看多久可以攻克?”

“呃?”

思考中的薩魯難免有些走神,直到羅爾夫有些不滿的再次詢問後,這才反應過來,手捧着頭盔在馬背上躬身開口說道

“抱歉陛下,剛有些事情讓我感到疑惑,關於您說的問題……”

薩魯看了眼同樣好奇看來的教皇納撒尼爾,咧開嘴苦笑道

“恐怕暫時來說我們沒有能力去攻擊一座防禦完備,士兵也並不算少的城市……”

看到自己的君主正要開口,生怕命令下達無法更改的榮耀騎士團現任大團長語氣急急的解釋起來

“您看,我們的士兵長途跋涉纔剛剛到了這裡,就算不考慮對於北部嚴寒天氣的不適,此時的他們也幾乎沒有任何餘力了,就連強大的騎士們戰力也要打個折扣,另外……那些蠻人的襲擊……那些無處不在,從我們進入北部區域幾乎伴隨着我們一路的襲擊,讓軍隊目前的士氣極爲低落,我們需要時間,陛下!”

咬牙說完後,薩魯低下了頭靜靜的等待着自己主君的咆哮

果然,下一刻,從自己最信賴部下也是唯一的朋友嘴裡聽到這些後,羅爾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絲毫不顧風度的嘶吼道

“蠻人?該死的,誰也不允許再提那些骯髒充滿惡臭的低等爬蟲,我發誓等我幹掉了對面鄉巴佬的軍隊,抓住他後,我會扒掉他的皮膚讓他哀嚎數天而死,我會讓史官把他勾結異族這種可恥的行爲永遠記錄,讓他哪怕身在地獄中都無時無刻的受到後世萬代的指責和唾棄!”

皺了皺眉,薩魯小心擦拭掉臉上被噴上的口水,對於羅爾夫此時的激動並沒有任何勸阻的打算,說實話就算是他幾周來心裡也是無比的窩火

任誰都沒有想到,雷奧會不顧大陸的傳統悍然武裝或者說勾結少數族裔,當然這不是關鍵,畢竟勝利者最後將贏得一切,關鍵的是,這些從來被低估不被正統貴族看在眼中的少數族裔戰士……怎麼這麼難纏和忽視死亡!

幾周的時間,在綿延數百上千裡的土地上,這些無處不在,忽聚忽散如同幽靈和捕獵野獸的少數族裔戰士,在某些不知名眼睛的指引下,一天數次或者數天一次,總能抓住軍隊疲憊或者大意的時間進行襲擊

而且襲擊的目標從來沒有確定過,無論是戰鬥力低劣的民夫,隊形嚴整的正規士兵,甚至……甚至就連護衛陛下的榮耀騎士團都遭受過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薩魯還清晰的記得那次,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後半夜,就連最堅強的哨兵都忍不住縮回帳篷,星星點點的篝火無法提供更多的照明,就在這樣滴水成冰的黑夜中,數千少數族裔的戰士如同夜間的幽靈,毫無預兆的從森林四面八方殺出……

想到這,薩魯下意識轉頭看向羅爾夫那架馬車,雖然經過簡單的修飾,不過還是可以隱約看到外部那幾條巨大的劈砍痕跡,或許……這纔是他憤恨的原因,大團長有些惡趣味的揣摩着

回過神兒,發泄了一會兒的羅爾夫也平靜了下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薩魯說的一切他又何嘗不知,驅趕着一羣體力士氣都處在最低谷的士兵去進行攻城,羅爾夫自認還沒有成爲那種昏庸的君王

無力的甩了甩馬鞭,羅爾夫也不徵求教皇的意見,直接悶悶的對薩魯下令

“好,我的朋友,你說的很對,我是有些太過焦急,你需要理解我的心情,因爲那個鄉巴佬的惡毒和狡猾,這一路上我們丟下了超過5000具屍體,我是多麼心痛,要知道這些都是我的子民”

“……能夠獲得來自您的仁慈,我想逝去之人也會得到救贖,既然您已經同意,那麼請允許我暫時離開,我要去佈置紮營還有協調攻擊方向的事宜,您知道,時間對於我們非常重要!”

對於羅爾夫的惺惺作態薩魯有些不適,熟知對方本性的他匆匆跳過這個話題,就要去安排紮營和圍城營地的事情,就像他自己所說,補給的限制讓他們很難長期圍困下去

就在羅爾夫君臣談話間,讓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一直緊閉,或者在他們認爲將會一直緊閉直至城市被攻陷的城門,竟然毫無徵兆的打開了……

“他們……他們是準備投降嗎?在至高神的威嚴之下?”

對於戰爭一竅不通甚至還不如一些貴族的教皇納撒尼爾在目瞪口呆之下,結結巴巴的話語下意識脫口而出,當然這話除了換來羅爾夫毫不掩飾的鄙夷之外,就連最會拍馬屁的紅衣大主教伊利亞都找不出話來替自己的主人圓場……

“抱歉冕下,可能會讓您失望了,看對方的陣勢絕對沒有一絲投降的打算,或許我們需要準備戰鬥了,在我設想中,最不可能發生,也是對我們最不利的情況恐怕就將要面對了,那羣混蛋!他們是想在我們無比疲憊的時候打一場野戰……”

死死咬着牙關,薩魯狠狠的說道,憤怒的眼神中還帶着些許驚訝和不敢置信

“殿下!我到現在還是保留意見,您親自出城參加太過於冒險,要知道,哪怕對方現在的士氣再低落,那也是三十萬人,三十萬全副武裝的軍隊,聖光在上,就算是三十萬頭豬,也可能會造成意外的發生,您現在最應該出現的位置不是這裡,而應該是在城頭之上!”

身爲雷奧的首席顧問,同樣開始嘗試信仰聖光的伯里克利教授,雖然看着對面無邊無際的大軍手都在無法抑制的顫抖,但還是堅持陪在雷奧身邊一同出城,當然,他的目的是想在最後關頭勸回自己這名一意孤行的主君

“別擔心,親愛的教授,您應該知道我本身就是一名強大的戰爭領主,和那些懦弱不堪的貴族們不同,我完全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再說,費恩他們不是也在這裡嗎……”

笑着勸慰着情緒激動的教授,雷奧遞給費恩一個眼神,希望他的開口能讓教授稍稍安心並回到城市

微微搖了搖頭,費恩低聲開口道

“殿下,恐怕這次教授說的沒錯,您的安全不容出現任何一絲意外,您可以放心,哪怕現在您轉身重新回到城市,我以騎士的名譽發誓,您的聲望和名譽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擊!”

雙手緊緊的抓住繮繩,雷奧沒有任何猶豫用無比堅決的語氣拒絕了大團長的提議

“抱歉了朋友們,這次請恕我無法聽從大家的好意,這場戰爭,這場事關百萬公國人民,事關我們的希望是否還能存在或者被擊碎的戰爭中,我必須站在這裡,站在所有人的前列,如果一名主君只能瑟瑟發抖躲在他豪華的宮殿中,等待着自己的將軍帶來戰爭勝負消息的話,那麼這樣的國家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或許是讀出了雷奧的不容動搖,或許是被他臉上嚴肅認真的態度感染,良久,周圍衆人包括伯里克利教授都沒有再次開口

長長嘆了口氣,費恩的目光依次掃過周圍的凱斯、阿爾達利安、凱恩、艾爾還有亞歷山大等人,又再次看向對方有些的散亂的陣列,挑了挑眉帶着無比堅毅的表情開口道

“既然這是您的決定殿下,我們會無條件遵守,在這裡我代表所有人向您起誓,只要我們還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拿起武器戰鬥,還有最後一口呼吸,哪怕諸神降臨也不可能傷害到您!”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親愛的朋友們!,現在!讓我們開始,艾爾·安德格雷斯特斯,我的元帥,我們的夢想將從這次戰鬥起航,我授權與您,這次的戰鬥包括我本人在內,將全部聽從您的指揮!”

“如您所願殿下,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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