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換了誰都會生氣的,明明是謀劃了許久,動用了許多資源,犧牲了許多黑暗武士和法師,最後卻功虧一簣,最重要的光明聖石和黑暗聖石一個都沒拿到手,這越想越讓黑暗議長的怒氣鬱積於胸,哪怕是得到了另外四件神器,也無法消除他的憤怒。
“普利茲大公!普利茲大公!這個普利茲大公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會知道我們的計劃?!”一聲聲厲吼不斷從房間裡傳出,幸虧這是黑暗議會在索瓦王國鄉間的一棟獨立別墅,裡裡外外都是黑暗議會的人,不然非得惹來外人關注不可。
“立刻派人去查,我要知道那個普利茲大公的一切行蹤,他什麼時候回普利茲公國,走哪條線路,有多少護衛,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還有……再去打聽一下光明教會都丟失了什麼,那個普利茲大公是不是真的藏匿了我們的聖石!”在議長的吼聲中,一名負責情報刺探的黑暗執政官倉皇而去。
“拿了我的東西,就別想再安生!”簡短的詛咒之語從森白的齒間迸出,其中不知道蘊含了多少怨毒與恨意。
聖山之上,光明大教堂最高處,號稱最接近光明之神的地方,前教皇聖弗朗西斯科氣若游絲地癱倒在草蓆上,雙眼呆滯無光,嘴角還殘留着一絲口涎的痕跡。失去所有的神器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令年邁蒼老的聖弗朗西斯科無法承受的地步,這個遲暮老人全然沒有了往昔的雍容高傲,沒有了將天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自信。
他的兒子,新任教皇聖保羅靜靜地跪坐在旁邊,沉默、壓抑、陰沉的氣氛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好像降了幾分。原本以爲自己運籌帷幄足以讓那些搗亂的人受到足夠的打擊,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摸到。若不是普利茲大公的人當場斬殺了一名黑暗執政官,證實了黑暗議會的行動,恐怕這就是一樁無頭公案,光明教會只能吃一個啞巴虧。
“普利茲大公!普利茲大公……”聖保羅的嘴中喃喃地念叨着這個名字:“這位普利茲大公到底在這一場事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他出現在秘庫之中,真的是巧合嗎?爲什麼我的心裡總覺得有些蹊蹺?”
依稀聽到聖保羅口中唸叨的普利茲大公這個名字,聖弗朗西斯科渾濁的眼神終於出現一絲清明,他哆哆嗦嗦地掙扎着側起身來,口中含含糊糊地說道:“普利茲……普利茲大公肯定有問題!我先前就在懷疑,敢跟教會做對甚至擊敗光明騎士團和神聖裁決騎士團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跟教會結盟?”
面對聖弗朗西斯科的質疑,聖保羅並沒有接話,而是繼續緊皺着眉頭繼續思索着,口中自言自語地說道:“他通過了聖光檢測,身上沒有空間道具,也沒有私藏任何財物,及時察覺到黑暗議會的圖謀,還斬殺了一名黑暗執政官,這一切……有點……”
“完……完……美,太完美了!這些理由……嗯……太完美,而且如果真是適逢其會,被我們抓包的話至少會有些措手不及或是慌亂解釋,但他們的表情動作太平靜了!”聖弗朗西斯科立刻接上,父子兩人下意識地互望一眼,目光中都是一片驚疑。這樣的猜測未免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但李奧的舉動雖然並無破綻,但細思起來卻處處都有疑點。
可是就算是對李奧有所懷疑,但畢竟李奧不僅識破了黑暗議會的陰謀,還斬殺了一名黑暗執政官,無論從哪方面說都無法抹滅他的功勞。不僅不能對李奧展開什麼調查質詢,還得客客氣氣地感謝他的幫助,並且要有實質性的財物獎勵才行。
好在無論是聖弗朗西斯科還是聖保羅,都是隱忍堅毅的性子,就算是失敗的後果十分嚴重,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些許羞辱些許挫折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對信仰的考驗而已,根本無法磨滅他們對教會的忠誠和對光明之神的虔誠信仰。
從地上強撐起身子,聖弗朗西斯科神情凝重地對聖保羅說:“你再去拷問一遍亞伯拉罕,他的同黨有誰、跟黑暗議會如何聯繫如何商議的,還有他是否跟普利茲大公有關係,這些都要查清楚!”
“是的,我馬上就去辦!”聖保羅一低頭,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那位亞伯拉罕紅衣大主教恐怕有罪受了。在這種危急存亡的緊要關頭,聖弗朗西斯科的經驗要遠勝於他,所以聖保羅對父親的安排自然遵從。
輕輕正了正身上褶皺的教袍,聖弗朗西斯科強打着精神說:“我去拜會一下歐文紅衣大主教,現在光明教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們需要整合一切能夠使用的力量!還有,西北教區的那些主教立刻返回各自教區,帶領信徒們打擊遊散亡靈生物,其它主教安排去協助拉里軍團長,光明騎士團務必擋住亡靈大軍的進攻,稍後我會讓歐文紅衣大主教接手灰骨教派的事情!”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聖弗朗西斯科重重地喘了幾口氣歇了歇,看着聖保羅消瘦的身形,眼裡充滿了溫情地柔和地說:“我也想不到交到你手裡的竟然是這麼一副爛攤子,這些日子你得好好梳理梳理教內的事務了,至於那些外敵……”
說到這裡,聖弗朗西斯科渾濁的眼珠子裡閃過一片寒芒,話語中的溫情瞬間消散,他冷聲說:“後山的那些苦修士們,也該重新回到凡世了,是時候重新提醒一下我們的敵人,光明教會不只有溫暖的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