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化的範·碎顱身形整整撐大了接近一倍,原本就身材高大魁梧的它現在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從它的身下仰望上去,這巨人一般的身材給人無比的壓迫感,不過即便是這樣,阿喀琉斯依舊毫不畏懼地持劍在範·碎顱的身上不斷刺出一道又一道的血泉。
阿喀琉斯接二連三的攻擊,讓狂化中的範·碎顱更是怒火難抑,它也不再使用手中變得像是秸稈一般的鐵杉木棒,兩隻巨大的手掌像是拍地鼠一般朝着阿喀琉斯不斷地拍落。
雖然並不畏懼範·碎顱的拍擊,但阿喀琉斯依舊不願意被拍中,就衝範·碎顱的身形突然變得如此巨大,阿喀琉斯就知道它一定是進入狂化狀態了,不怕痛楚不畏強敵,無論是攻擊力量還是攻擊速度都比之前提升了許多,這樣的對手就算是阿喀琉斯也不願意面對。
但是他並沒有選擇,現在的範·碎顱就認準了他,不管阿喀琉斯怎麼閃避,範·碎顱的攻擊一直在追着他,對周圍的斯巴達士兵完全視而不見。
一個小山一樣的巨大猿人,不斷追逐着一個英俊的人類,這樣的畫面看起來頗爲詭異,不過戰場上的斯巴達士兵們沒人會去欣賞這一幕,他們都趁着阿喀琉斯吸引了範·碎顱的注意這個機會,全力剿殺着那些猿族武士。
當範·碎顱將整個頭腦都衝暈的熱血稍稍減退一點的時候,它驚愕的發現,戰場上除了它以外,再沒有任何一個猿族武士還站着。
“你們這些混蛋!我要殺了你們!我要你們爲我的族人償命!你們必須付出代價!”一聲聲地咒罵從範·碎顱的血盆大口中吼出。
“切~,有本事就上啊!”軍陣裡,李奧輕蔑地說道,這句充滿了鄙夷、蔑視的話再一次刺激了範·碎顱。從一個統帥猿族武士大軍,躊躇滿志地以爲能夠立下蓋世功勳,甚至能夠遮蓋獅族光芒的範·碎顱,現在變成了一個失去了所有士兵的孤家寡人,這樣的變化讓範·碎顱的眼睛再一次變得通紅一片。
“我要殺了你!”一聲震人心魄的吼聲從範·碎顱的喉嚨裡吼出,不過還沒等它有所行動,阿喀琉斯那穿着一副金色鎧甲,非常騷包閃亮的身影又一次擋在了它的身前。
“嘿!你的對手是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力氣,記住!今天終結你的性命的人是我,阿喀琉斯!以列奧尼達斯的名義,受死吧!”一段彷彿電影臺詞一般極具羞恥感的話語,從阿喀琉斯的口中喊出。
不過與李奧扶額而嘆不同,那些斯巴達戰士們卻極吃這一套。
“阿喀琉斯!阿喀琉斯!”斯巴達戰士們紛紛退後,在兩人的身邊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爲兩人騰出了足夠的空地。決鬥,這可是西方歷史上最流行的戰鬥方式之一。尤其是現在阿喀琉斯是要爲他們的國王復仇,斯巴達戰士們用手中的長矛敲擊着他們的圓盾,爲阿喀琉斯鼓着勁兒。
範·碎顱那張能讓小兒止啼的猙獰面孔上露出一絲冷意,它現在稍稍從狂化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不過範·碎顱自己知道,留給它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趁着狂化效果消失之前擊敗人類,不然光是狂化的後遺症就能要了他的命。
不過狂化造成的熱血奔涌和頭腦不清醒並不是憑意志就能完全克服的,範·碎顱彷彿忘記了他所有的戰鬥技巧,兩隻大手攥成砂鍋般大小的鐵拳,用力地向眼前的阿喀琉斯錘落。
即便是打不死,但阿喀琉斯依舊不願意硬接範·碎顱的這一擊,跟一個陷入狂化的野獸拼力氣,阿喀琉斯自認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不過他也不會隨便退讓,而是非常準確地將長劍從範·碎顱的拳縫中插了進去。
嗷的一聲痛吼,範·碎顱忍不住怒吼一聲,它的食指指骨在阿喀琉斯的長劍之下險些被從手掌上劈裂開,就算是狂化中沒有痛楚,範·碎顱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恥辱。
還沒等阿喀琉斯撤劍,範·碎顱的另一隻手猛地向前一撈,想要將阿喀琉斯握在手中。粗枝一般的手臂有力地從範·碎顱的身前揮過,但是阿喀琉斯早就在這個時間裡閃避了出去,帶起一片風壓的揮擊並沒有碰到阿喀琉斯的一片衣角。
範·碎顱睜大雙眼,眼中一片瘋狂之色,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清明,也沒有注意到阿喀琉斯早就溜到了它的側後方,手臂無法背過來攻擊到的地方。來自身體側後方的一道接一道的傷口,讓範·碎顱的脾氣愈發暴躁不安,大量的失血也讓它的狂化越來越無力,現在僅僅只是在憑着它的滿腔怒意在支撐着而已。
不過到底是狂化中的暴猿武士,阿喀琉斯手中那柄劍雖然帶給範·碎顱一定傷害,但那只是些許皮肉之傷,並不足以令範·碎顱倒下。就在兩人像是捉迷藏一樣在不斷轉身、揮擊、閃避、繞到背後的循環中不斷糾纏中,李奧打算親自上場協助阿喀琉斯。
似乎是與馮錫範呆的太久了,李奧的武技中依稀帶有馮錫範的影子,就連暗劍殺人遠遁千里的這種招數都跟馮錫範有幾分相像。就在範·碎顱轉動着身體左右查找阿喀琉斯的位置時,李奧卻悄悄站到了它的周圍。由於被指骨傷勢的拖累,範·碎顱的右手暫時無法使用,所以李奧也將範·碎顱的右側視爲了攻擊重點。
就在範·碎顱再一次跟隨着阿喀琉斯的攻擊而轉動身子時,李奧腳下猛地用力,像是一支利箭一般從斯巴達戰士的人羣中躍出,手中長劍在範·碎顱的身上輕輕一點,然後腳下用力又遠離了範·碎顱。
一擊而中遠遁千里,這是馮錫範昔年闖蕩江湖慣用的招數,不過對付向範·碎顱這樣完全失去警惕的人,這一招的確發揮了很大作用。在中了李奧一劍之後,一道尖銳的內力在範·碎顱的體內直刺向它的心臟。
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範·碎顱那健碩魁梧的身子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下了。再也不用盤算着下一頓大家吃什麼,再也不用覬覦獸皇的位置了,範·碎顱在臨死前腦海中一陣清明,一些它從來不會想到的想法一瞬間出現在腦海中,轉瞬便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