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洞窟中,原本石碑所在的地方現在已經空無一人。進入洞穴中的易方和司徒末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有在洞穴中留下半點痕跡。突然漆黑的洞穴中一道白光閃了起來,接着一個醉醺醺的人影出現在洞穴中。眯瞪着眼睛看了眼周圍,似乎發現沒有人,隨即跌跌撞撞地徑直朝那塊飄渺石碑原本的位置走去。
池非魚照例還是拎着那個從來不離身的酒葫蘆,站在之前易方同石碑發生大戰的地方怔怔地看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氣,似乎是要將那日交戰的場景模擬出來。突然池非魚滿是鬍渣的臉上抖動了起來,露出一絲不算難看的笑意。
“既然進來了飄渺城仙府,是否有機緣那終究還是要看你自己了,我能做的便只有這些了。”
池非魚搖頭晃腦地笑了笑,隨即周圍空間一陣波動,整個緩緩消失在洞穴中,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玄龜微微擡起頭,緩緩朝飄渺石碑走去。無聲無息,甚至易方覺得這玄龜會不會只是一尊幻想而已,否則的話爲何會沒有半點的生命波動。
“嗤!”
看到玄龜朝自己逼了過來,飄渺石碑上突然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像是在警告玄龜一樣。隨即無數黑霧從石碑中瀰漫了出來,在空氣中顯化成各種魔獸修士的模樣,然後對着玄龜拼命的衝殺過去。
玄龜只是微微仰着頭,似乎沒有見到這許多朝自己攻來的人。身後龜甲上的那塊石碑上,萬奴兩個字突然從碑身上浮現了出來,慢慢懸在空氣中,泛出萬道金光。似乎連世間所有的黑暗都被驅散了,那些由黑霧凝成的魔獸修士還未曾攻到玄龜周圍便已經被這無數的金光所淹沒,消散於無形。
玄龜後背的那塊石碑突然緩緩懸浮了起來,然後慢慢變小,懸浮在玄龜身前朝飄渺石碑靠去。而飄渺石碑看起來竟像是極爲忌憚這塊明顯比自己小了許多的石碑。當下又是發出一陣陣尖利的慘叫聲,甚至連碑身上也出現了些許裂痕。
“你在這裡待得太久了,都忘了以前的模樣了。”
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從玄龜的嘴巴中發出來:“如果果真忘了,那你便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如果還記得,那便跟我走,時間已經到了。”
玄龜的話音剛落,飄渺石碑上突然一道黑光閃起,接着一個全身黑衣的小人跪在石碑上面,低着頭:“禁制未破,如何能走。”
“那便送他去破。”
玄龜威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隨即後退一步,帶着玄龜重新回到易方體內。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哪裡?”
易方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看了眼周圍皺眉正色道。隨即又吃力地揉了揉腦袋,似乎自己昨天晚上做了許多奇怪的夢,現在頭疼的很。
“我也不知道。”
身旁司徒末的聲音凝重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我比你早些時候醒過來。我只記得當初我們發動了陣法,然後似乎就到了這裡。這應該是那一萬一千零八十一座陣法中的一座,處處殺機。我們想要破陣的話,怕是要將這一萬一千零八十一座幻界打破才行!”
易方從地上站起來,擡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在自己身處一座巨大的湖泊邊上,湖泊的周圍環繞着層層疊疊的山峰。如果不是因爲頭頂上空那些不斷激盪的混沌氣流,易方甚至會以爲自己到了某一處青山綠水的世外桃源。
司徒末比易方早些醒來,看模樣已經在周圍打探了一圈。見到易方眼睛望向那片湖泊,司徒末也是走過去,指着無邊無際的湖泊道:“我注意過了,不僅僅是這座湖泊,就連周圍的青山都是用力衍化出來的。如果不是因爲我們之前就見識過了大陣的發動,單單憑我們兩個人甚至都沒法子看出來我們眼前的這一切僅僅是一座幻境。”
說着司徒末右手對着湖水一吸,一尾中指長的金色鯉魚被從水中攝到司徒末手中。魚尾在司徒末手中不停地甩動,嘴巴也是一張一合似乎隨時都要嚥氣。隨即司徒末將這尾金色的鯉魚再次扔進湖水中。鯉魚在空中高高躍起,迅速鑽入水中蕩起一陣漣漪,飛快地消失在兩個人視線中。
“看到了吧。這些根本就同現實世界裡的東西沒有絲毫差別。就算是這樣一尾小小的鯉魚也是幻化的地巧奪天工!不僅僅是如此,甚至是草中的螞蚱林中的鳥雀,都是一模一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究竟是誰有這樣大的魄力和修爲,居然可以在陣法中衍化出如此真實的東西出來!”
司徒末的眼睛中露出嚮往的眼神。對於陣法來說,現在他們兩個人所處的陣法無疑是陣法衍化的巔峰!如果能將這門陣法摸透,就算是修爲略有不足,怕也是可以縱橫九州大陸了!
“我關心的是我們如何才能出去!”
聽了司徒末的話易方臉上沒有絲毫欣喜的表情。只是呆呆看着這片一望無際的湖泊若有所思道:“既然有一萬一千零八十一座大陣,那便是說這座陣法一共衍化了一萬一千零八十座像這樣的大陣。如果我們不找打竅門的話,怕是要被一輩子困在這裡了!”
“也不是全無辦法!”
司徒末苦笑着搖搖頭,“辦法是有辦法,但是卻也是九死一生的!陣法一門最要不得的便是取巧,稍有不慎便會引動大陣甚至是灰飛煙滅!我之前在那座洞穴上記住了陣法的走勢佈局,雖然法子笨了些,但是卻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的辦法了!”
“有辦法你不早說!”
易方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看了司徒末一眼道:“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之前在洞穴裡的時候,這座陣法包含了整整一萬一千零八十一座大陣,而大陣之間又是相輔相成,互爲變化。你居然在那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記下來了!”
被易方誇讚以後的司徒末臉上一紅,剛要繼續開口說話,突然腳底下猛地抖動了起來,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從地下傳來。
司徒末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雙手在身前划動,結出一個一個繁瑣的印訣。一副一副玄妙的紋理緩緩在司徒末的身前衍化了出來,其中線條流轉,宛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這是?這座陣法的道紋圖?”
易方對於陣法的理解也極高,當下便是看出來了這些道紋圖的玄妙。只是臉色卻是更加凝重了起來,指着道紋圖中的一處結點道:“什麼意思!這陣法上說,陣法中的這一萬一千零八十一座大陣,每五個時辰輪轉一次?也就是說,最多五個時辰,這座大陣所衍化出來的這方小世界便要徹底崩潰!”
“確切的說是四個時辰!”
司徒末從身前的道紋中收回視線,看着易方認真道:“除去我們昏迷的那一個時辰,現在我們只有四個時辰的時間!如果不在這四個時辰內破解這座大陣,那我們就會隨着這方小世界的崩潰而灰飛煙滅!”
易方微微閉起眼睛,體內真元勾動周圍的靈氣向外擴散開去,如同一道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以易方爲圓心往外逸散。而隨着靈氣逸散的距離越來越遠,易方的眉頭也是鎖得越來越緊——正如司徒末所說的,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方小世界越來越不穩定,在幾個時辰後必然是會灰飛煙滅!
“你方纔說如何破掉這門陣法?”
往外擴散的靈氣瞬間被收斂回易方體內。易方睜開眼睛,臉上的慌亂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鎮定和冷靜。易方看着司徒末正色道:“既然是陣法,那最簡單的辦法便是找出陣眼便可以強行破陣,是不是這樣?”
“嗯!”
司徒末沒有時間廢話,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推理過了。這方小世界中只有四個地方纔有可能是陣眼!但是如果我們只有四個時辰的時間,時間遠遠不夠啊!”
“那總比沒有時間要好!”
易方突然仰天長嘯一聲,遠處白鳳的身子驟然變大,微微扇着翅膀停在易方身前。身後的四根鳳翎依舊還是驕傲地翹着,似乎就算是這方世界崩潰自己身死神滅,這四個鳳翎也依舊要驕傲地活着一般。
“第一個方向,東北!”
易方帶着司徒末躍上白鳳的後背,拍了拍白鳳的頭,化成一道流光往東北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