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半夜。
易方揹着手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般。白天的激鬥並沒有給他留下多少傷,只不過是因爲真元耗損太多,易方到現在臉上依舊有一些慘白。不過體內的真元卻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這自然得歸功於所修煉的那門無名gong法,雖然剛剛開始練習這門gong法的時候,難度確實是比一般的gong法要大上不少。但是現在所帶來的益處也是顯而易見的,現在的易方不僅僅擁有堪比凝神境界修士的真元,而且真元的回覆速度也是遠遠高於常人,甚至連玄老也是羨慕不已。
狐族自然沒有什麼慶功宴會,只不過是易方想引蕭寒水過來而胡亂編的一個幌子而已。在擊殺了藥靈之後,易方帶來的震撼已經不亞於在南疆引來了一場巨大的地震。所有人都對易方能夠擊殺藥靈表現出了足夠的驚訝,當然更多的是幸災樂禍。雖然說棲霞宗在九州修真界並不是聲名顯赫的存在。但是在中州,地位卻也足夠稱得上是舉足輕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了棲霞宗的傑出弟子,無疑是給了棲霞宗外門一個大大的耳光。
易方在黑暗中並沒有待多長時間,遠處便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易方微微一笑,身子隱入黑暗中。果不其然,幾息之後蕭寒水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易方視線中,一副怡然自得春風得意的模樣。離開儒門的營地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便是直接朝着狐族的營地走去。
易方深吸一口氣,繼續待在黑暗中。自從自己從百鍊城中出來以後,這一刻自己已經等了近兩年的時間,自然是容不得有半點差池。
幾分鐘後,儒門的營地依舊如常。正如白天所說的,蕭寒水並沒有讓別人發現他晚上出來,甚至連戰銀兒也不知道。易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森然,身後紫色羽翼慢慢舒展開來,往蕭寒水方纔消失的方向掠去。
不過是幾息的時間,易方便是看到了前面趕路的蕭寒水。顯然他的心情依舊是極爲不錯,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易方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哼哼哼?玄階煉器師,而且還能擊殺凝神境界的藥靈!我今天冒險出來,想來他給我一件玄階法寶是少不了的!就算是他捨不得,我到時候再把戰銀兒放到他牀上,那還不手到擒來嗎!”
蕭寒水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甚至一個人大笑了起來,引起一片回聲,在漆黑的樹林中格外滲人。
“我當初在百鍊城裡出生入死,立了大功回去沒有嘉獎也就罷了,居然還讓我跟這孔定波到處奔波!要不是我,百鍊城現在還是易家的天下,他儒門有什麼能耐可以把鐵桶一塊的百鍊城撬開!等我修煉有成,第一個便是找那孔定波報仇!讓他知道,我蕭寒水可不是什麼軟柿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還有那丁三甲,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如果不是因爲看在你是玄階煉器師的份上,我怎麼會冒着得罪棲霞宗的風險來討好你!等我修煉有成,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居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戰銀兒是你的女人嗎?我怎麼不知道。”
突然一個淡淡的聲音在蕭寒水身後響了起來,蕭寒水一驚,反手便是一道藍色的匹練對着易方揮去,與此同時身子也是如同一片柳絮一般往旁邊掠去。
易方冷哼一聲,右手一揮,紫麟火噴薄而出,將匹練盡數擋下,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看着有些驚恐的蕭寒水。
“原來是的丁先生,我還以爲是被我儒門的人發現了?”
見到後面站着的人是易方,蕭寒水也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不過卻是一臉狐疑地看着易方道:“丁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戰銀兒是你的女人?”
易方往前跨出一步,眼睛死死盯着蕭寒水道:“方纔說的話,你敢再說一遍嗎?”
“我?戰銀兒她?戰銀兒自然是丁先生的女人了!”
見到易方的模樣,蕭寒水臉上頓時變了顏色,身子不自禁往後退去:“我剛剛是說,戰銀兒是我表妹?以前一個叫易方的傢伙想打戰銀兒的主意,也被我滅殺了。我覺得,只有丁先生您纔是最配銀兒表妹的?”
“是嗎?”
易方的臉色似乎是緩和了一些,大度地笑了笑,聳了聳肩膀道:“我就知道,蕭兄不是這樣的人。不過蕭兄剛剛的一擊可是讓我有些吃驚了。蕭兄明明是是聚氣中階的修爲,怕是過不了多久便要踏入聚氣高階境界了吧!想不到卻是將修爲隱藏的如此之好,方纔如果不是我突然出手想要試探蕭兄一下,我恐怕也還是被蕭兄矇在鼓裡了。”
“丁先生過獎了。”
蕭寒水的臉色稍微好了些,不過體內真元卻是始終緊繃,隨時準備爆發出來。“不過是我中州儒門還是現在在南疆,比我修爲高的人數不勝數。我雖然是聚氣中階的實力,但是也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這次想要在蠻荒神廟中分一杯羹,自然是要小心一點的。”
“瞭解。”
易方深以爲然地點點頭,帶頭往狐族方向走去:“我只不過是怕蕭兄一路上過來不安全,便自作主張地來這裡接應蕭兄一下,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蕭兄現在是聚氣中階的修爲,到時候如果再有一把玄階法寶的話,怕是對上真正的凝神境界高手也足有自保的能力了!”
“玄階法寶!”
蕭寒水臉色頓時火熱了起來,忙是往前幾步剛想要說話,卻又是強忍着按捺下心中的狂喜,道:“無功不受祿,說實話,自從進入南疆以來,丁先生對我蕭寒水的關照頗多。我自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丁先生如此看重吧?”
聽了蕭寒水的話,在前面帶路的易方猛地停下腳步,緩緩轉頭,眼睛死死盯着蕭寒水。片刻之後方纔大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心思在蕭兄心裡藏了許久了吧?實不相瞞,我確實有事想要找蕭兄幫忙!”
“哦?”
蕭寒水的臉色終於正常了一些,重重地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我不過是聚氣中階的小角色而已,雖然能力有限,但是但凡丁先生開口,我蕭寒水一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這麼嚴重,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蕭兄應該是天玄帝國的人吧?聽說還是天玄帝國的北幽王,專司刑罰?”
蕭寒水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腦袋,點點頭。
“實不相瞞,我最近有些事實在是很棘手!”
易方滿臉誠懇地看着蕭寒水道:“你知道,我專職煉器,對於刑罰一塊實在是不懂,現在手頭上卻是有一件煩心事沒有解決。比如說現在有一個滅族仇人,不僅滅殺了整個家族,而且還將領地佔爲己有。在天玄帝國的律法中,這樣的人該如何處置?”
“這個簡單,我有一個法子倒是極適合這種情況的。用一個火爐,將此人放於火爐中炙烤七七四十九天,直到熬出全身精油爲止!要是丁先生還是覺得不解恨的話,我還有一種法子,將此人手腳削去,削去耳鼻,卻留下五感。放置於大甕之中,稱之爲人彘,折磨往以後再按照上面的法子,在火爐中炙烤七七四十九天,再將他處死!”
聽了易方的話之後,蕭寒水卻是暢快地大笑了起來:“要是丁先生不嫌棄的話,我到時候可以去幫忙!我有九種法子弄死他!不過丁先生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莫非是你們狐族中有人出事了?”
“呵呵呵,還是不勞煩蕭兄了!”
易方溫潤的笑聲在蕭寒水耳邊響了起來:“這件事情,蕭兄雖然也是要置身其中?但怕是不好直接插手的。這倒也不是狐族的事情?我本就不是狐族的人?”
“丁先生不是狐族的人?”
蕭寒水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易方,突然心中一凜,似乎是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往後掠去:“你究竟是誰!”
“呵呵呵?自然是蕭兄的老朋友了。”
易方沒有理會同已經同自己拉開距離的蕭寒水,只是微微低着頭,自顧自地落寞道:“只是想不到,區區兩年的時間,蕭兄已經不認識我了。”
說着慢慢擡起頭,撕開臉上的冰蠶面具。
“你是,易方!”
蕭寒水淒厲的聲音在樹林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