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嚴冰立過軍令狀,說拿不回半部寶典,他就提着腦袋回分舵。
所以,意外失手後,他害怕了,也瘋狂了。拿着那一千多萬到處買人幫忙,幾乎把高乾城裡的所有情報勢力都拉下了水。就連仙門內部,都有人被其收買。
可三個月下來,拿着他特製的感應器的“蝗蟲”們沒能給他帶去一絲有用的線索。
他再度做出瘋狂之舉,直接懸賞一千萬,面對任何人。只要誰能提供準確線索,這一千萬就是他的。
這下,高乾城的所有勢力都爲之瘋狂了起來。
而終於,在半個月後,有一個在高乾與鹹安之間跑生意的組織帶來一條消息,說在距離高乾五百里處的魔音湖旁,他們看到一個人躲在湖濱密林中拿着一份兒羊皮卷苦苦地研究,那羊皮捲上就隱約有嚴冰說的那種神秘波動。
當即,嚴冰帶着手下三員五煉大將帶着那人所畫的地圖,急速地趕了過去。
到那兒偷偷一番搜索後,果真見到了一個人,也果真見到了那份兒羊皮卷。
沒錯,就是《寶典》!
四人沒敢大意,從四個方向進行了一番深度搜尋,確定沒有別的任何人之後,才慢慢地向着目標靠近。
等到清楚地感應出對方的修爲之後,四個人不由好一陣面面相覷。
這個讓嚴冰栽了一個大跟頭的傢伙,竟然只是一個三煉小娃娃,而且是三煉低段!
別說三煉低段,就是三煉巔峰,他們隨便來一個,並只出一根手指,就可將其活活戳死。
被玩弄了。
四人不約而同地生出這樣的念頭。接着便是無可抑制的憤怒,頃刻之間便充斥了他們的心田。
一個低段三煉把他們三個五煉一個六煉活活折磨了三個多月呀!
要是直接讓他死了,簡直天理不容!
玩!盡情的玩,從靈魂到肉體,變着方兒的玩,一直玩到他發瘋!
然後再虐,虐足三個月才讓他嚥氣!
四人抱着這樣的心情,大搖大擺地脫離隱蔽,走了出來。
直到他們進入五十丈範圍,那小傢伙才暮然驚覺。緊張地從地上蹦起來,看着成包圍態勢緩緩走近的四人,像是意識到了危機,趕緊將羊皮卷收進了乾坤戒。
夜舞陽看着四人臉上的殘忍笑意,又開始了他的演出:“你……你們……想幹什麼?”
嚴冰嘿嘿一聲怪笑,說道:“小子,見到熟人,你要裝不認識麼?”
夜舞陽眨巴眨巴眼,緊張地說道:“你們不要過來,我不認識你們。”
嚴冰眉一軒,說道:“拍賣場中,你我可是有過一場交鋒,而你卻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這麼大的事,你不記得了?”
夜舞陽的臉頓時變得一片蒼白:“你是……七號?!”
嚴冰很滿意他的反應:“然也。小兔崽子,你家嚴爺爺的東西,你也敢搶,膽子不小啊。”
夜舞陽手忙腳亂地從戒指裡取出一把飛刀,歇斯底里地威脅道:“你們別過來,我練過飛刀,很厲害的!”
那四個猛地一愣,接着心裡便是一通大罵:我勒個草,一個三煉小子居然拿一把從戒指裡面取出來的破飛刀威脅五六煉強者,你丫想噁心死我不成?
嚴冰呵呵笑着,說道:“練過飛刀啊,還真嚇人呢。小子,別說我們以大欺小,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我站這裡不動,讓你射一刀。你若能傷了我
,只需交出羊皮卷,我就只打斷你一條腿。若是傷不了我,我就會一點一點地生割了你。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四個會讓你享受一些無比奇妙的滋味。看你長得跟個女娃兒似的,皮膚也挺水嫩,小屁股蛋子一定很有探索價值。我們會十分耐心地幫你進行開發,讓你在死前領略到人生的禁忌之美。”
夜舞陽渾身都在打顫,蒼白的臉此時也已變得血紅,怒吼道:“我要殺了你們!”
四人哈哈大笑。他們要看的,就是這種極度恐懼和慌張的表情。
嚴冰點頭:“來吧,讓你家嚴爺爺看看你的飛刀練得怎麼樣。記住,只有一次機會喲。”
夜舞陽極力剋制住身體的顫抖,猛吸了幾口氣,說:“你站得遠了點兒,超過十丈距離,我沒有絕對把握。”
嚴冰這下終於噴了:“絕對把握,你居然在我面前說絕對把握?十丈是吧,好,我說了給你一次機會就不會食言。現在應該沒有十丈了。來吧,我的孫子,射你爺爺一刀。”
夜舞陽的心底發出了一聲無限悲愴的嘆息:尼瑪,長得像是很有頭腦的樣子,實際卻這麼笨。枉費了老子那麼多的佈置。
不過同時,他也很開心。對手自己找死,那他就可節省寶貝了。雖然是白撿的,能省自然是好事啊。
“是你自己說的,傷了你可不許耍賴!”
“我嚴冰是誰,豈會食言而肥。說過只打斷你一條腿,就絕不會打斷兩條。”
夜舞陽很騷包地做了幾個華而不實的動作,然後將手中的飛刀打了出去。
此刀當然並非什麼破*,而是庖刀所化。他故意讓庖刀收斂了所有氣息,化作這破銅爛鐵的樣子,暫時棲身於乾坤戒中。修士的兵器都是蘊養在丹府之中,一則培養相互的默契度,二則提升飛器的實力。他直接從乾坤戒中取飛刀,目的就是要進一步消除對方的戒備,而放大其輕視之心。
很顯然,對方很配合。狂怒之下,很多人就會生出折磨凌虐之心,這就是人性。他知道,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被他一個螻蟻級的小人物玩了,那種憤怒絕對難以剋制,一定會變着方的打擊他。而從嚴冰的言行看,他們的第一步就是摧毀他的信心,讓他陷入極度的恐懼和無助之中。
還有什麼比人家站在那裡讓你攻擊你卻傷不了對方一根汗毛更打擊人呢?
所以,他知道,嚴冰讓他射一刀之說,並沒摻水,而是真的。就算這一刀真能傷到他,那也最多就是破點皮,甚至只是釘出個紅斑。至於他的承諾,那就更是等於沒說。他只說了“我”,而不是說“我們”。就算他守諾只打斷他一條腿,旁邊還有三個五煉呢。
得出這個分析結論後,夜舞陽便知道,自己真的不用動用那些一次性寶貝了。
一刀訣在不老仙域正式開張,第一個目標,竟然是一位六煉強者。這樣的規格,實在是高。
飛刀出手,一下子便失去了蹤影。嚴冰被這刀速着實震驚了一下,但卻並沒心生恐懼。因爲他看得很清楚,也感應得很到位,驅使飛刀的,的確只是三煉低段的力量。
心念微動間,飛刀再現,卻已然到了嚴冰的面門,而其所指,赫然竟是他的眉心。而更令他大驚失色的是,這刀的氣息陡然間變了,變得令他猛然感覺到了濃烈的死亡危機!
這絕非一把普通的飛刀!
被這小子耍了!
是個陷阱!
糟了!
霎那間,
嚴冰猶如感天悟地一般把一切真相都瞭解了。
可惜,這明悟的代價卻是死亡——身死魂滅。
魔龍無視嚴冰下意識擡起的手,無視他勉強爆出的神識之力,徑直衝入識海,張口便將那並未完全大成的神嬰吞了下去。相對於七煉而言,六煉的神嬰實在太弱。而相對於上次之戰,庖刀魔魂強大了實在太多太多。若非夜舞陽這個主人還太菜,它便無需這般偷偷摸摸,而可堂堂正正跟六煉強者叫板。
飛刀氣息發生變化的那一刻,整個樹林的情景也隨之發生了鉅變。那三名五煉強剛意識到不對勁,就發現自己已被陷在了一個獨立的陣禁空間之中。
爲了這一戰,夜舞陽把自己身上最高級的仙石都拿了出來,把自己這輩子的陣道與符道上的心得全部用上,擺出了一座極度變態的九嵌套殺陣。
而在這座大陣之中,還潛伏着由九魔劍陣和鎖天大陣綜合改良而成的“九魔鎖天陣”!
當然,最重要的一層保障,便是潛伏於地下,覆蓋了整個陣區,只需夜舞陽一個念頭便可瞬間閉合的五行空間。
做了這麼多佈置,夜舞陽還打算消耗七品攻擊重寶,擊殺最關鍵的人物。
在這樣的蓄謀之下,三個五煉卻毫無半點防備。前一刻還在嘿嘿怪笑,下一刻就已徹底陷入彀中。無限可怖的吞噬和鎮壓之力鋪天蓋地而來,但凡他們施展出任何一分力量,都一下子被吞個精光。
可他們不敢不使力,不然的話,那吞噬和鎮壓之力就會直接入侵體內!
到了此刻,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爆命丹衝破禁錮以期保住神魂。
可三人都還有手段,哪裡願意就這麼結束自己的生命。
儘管他們只是陰風煞之中的中下層人物,可身爲五煉強,怎麼也是有着幾件護身之寶的。到了這危急時刻,自然要拿出來抵擋。
而就因爲他們存了這份僥倖,把僅有的一線生機都徹底葬送了。
庖刀作爲夜舞陽現在最犀利的攻擊手段,自然要在這種實力懸殊的戰鬥之中擔綱主演。其它那些手段的作用就是拖延和糾纏,爲它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魔魂吞掉嚴冰之後,當即衝向第二人……
前後用了十秒的時間,魔龍成功將四副神識擊散,將三副魂魄一個神嬰劫持出體。
而就這短短的十秒,卻耗去了夜舞陽價值五百萬的仙石!九嵌套全力增幅九魔鎖天陣,那種靈力抽取速度,牛飲鯨吞都不足以形容。他總共投入了價值八百萬的仙石,爲的只是爭取到十五秒鐘時間。
庖刀沒有令他失望,反而給了他不小的驚喜。面對六煉,幾乎可以無視其反抗,這無疑令得他的實力提升到了一個別人無法想象的高度。
現在,吞掉這四人神魂之後,庖刀的實力必定又有不小的提升。但到了現階段,想要再進化,實在太難。
夜舞陽放心地讓一羣飢渴妖魔物去瓜分四具軀殼之時,自己並未參與其間。那麒麟之身他才吸納五分之一,那枚七煉丹丸更是未敢輕動。僅僅是那具身體泄露出來的氣息,就已經讓他得了無盡的好處。
但突然間,一陣奇異的感受自心底升起,接着他便震驚地發現,自己體內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符紋。一種似有若無的氣息正從那符紋之中散發而出。無論他怎麼努力地去阻止,都毫無效果。想要去捕捉那符紋,更是徒勞無功。它就像是一道幻象,根本無法捉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