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玉露丸的價格要三十兩銀子一粒,對生活簡樸的蘇紫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天價。丁野給她的瓷瓶裡保守估計也有十幾粒玉露丸,這就是四五百兩銀子啊,根本是蘇紫想都不敢想的一筆鉅款!這麼貴重的東西,如果不問清楚來歷的話,她是萬萬不敢收下的。
“該不會……你該不會做了什麼壞事吧?”蘇紫見丁野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有些害怕的問道。
這倒是她誤會丁野了,不說從劉四那裡得來的五千兩酬勞,光是離開京都的時候母親暗中塞的一千兩私房錢,就足以讓丁野穩坐雪疆武堂第一富豪的寶座了。
玉露丸的確價格不菲,可對丁野來說也不過九九一毛。他一口氣就買了三十粒玉露丸,花掉九百兩銀子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這些玉露丸雖是丁野買來鞏固真境修爲的,送給蘇紫倒也不算是臨時起意。當初從京都一路走來,蘇紫替丁野解答了不少修煉上的疑難問題,這些玉露丸就算是贈送給她的一份回禮。
聽丁野一番解釋,蘇紫看着掌心碧綠的丹藥,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的欣喜。
身爲一個武者,沒有什麼比能提高修爲的丹藥更得歡心的了。尤其蘇紫近來遇到了一些修煉中的瓶頸,真氣的提升變得十分緩慢,請教過老師也沒什麼明顯的改變。若是有玉露丸的幫助,想來可以很容易的突破瓶頸。
“真……真的要送給我嗎?”蘇紫怯怯的道。這一刻的她似乎又回到了當日從京都離開時那個找不到馬車座位的女孩。
丁野笑着說道:“當然了,我都送到你的掌心裡了,莫非你還以爲我在唬爛嗎?”
“可是,真的太貴重了!”蘇紫心慌慌的道,“我不能要這麼貴重的禮物。”
看到蘇紫一副顛三倒四的樣子,丁野暗暗嘆了口氣。果然是如同璞玉一般純潔的女子,明明心中喜愛的不得了,卻還是不肯隨便收下。
“這些玉露丸再貴重,在我心裡也比不上你我之間的友情。何況我也不是白送給你的,等你的修爲提升了,武堂大賽上可不準偷懶!”丁野道。
“我……我又不是你,怎麼會偷懶呢……”蘇紫的臉龐飛起兩抹紅暈。
“好了,快點收下吧。”丁野笑道,“回去之後可要努力修煉,不然很快就被我給追上了。”
“纔不會讓你得逞呢!”蘇紫揚起頭來,露出修長如天鵝般的頸子,目光熠熠的說。
“那就一起努力吧。這次的武堂大賽,就讓咱們替武主事爭口氣!”丁野微笑道。
送走了歡天喜地的蘇紫,丁野跑去縣城裡轉了一圈,回到武堂後又跑到藏書館足足呆了一個時辰,入夜時分便出現在了武庭軒家門口。
武庭軒家就在武堂最中心的一棟大屋裡,門口兩隻紅燈籠照映得雪地紅彤彤一片。丁野輕輕的敲了幾下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略帶疲憊的詢問。
“誰啊?”門打開來,一箇中年女子出現在門口,丁野知道她正是武庭軒的夫人。
見到丁野這張陌生的面孔,武夫人問道:“你是哪位?”
“武夫人好,在下丁野,是武堂的輔官。聽說武主事傷到了手臂,特地送一些傷藥過來。”丁野道。
“輔官?”武夫人有些疑惑。她知道武堂的輔官都是老生擔任,丁野看起來年紀輕輕像是個新生,怎麼就擔任輔官了?
“是丁野嗎,讓他進來吧。”屋裡傳來武庭軒的聲音,從語氣裡倒是聽不出什麼異樣。
丁野走進屋裡,就見武庭軒正端坐在一張紅木椅上,面前的方桌上擺着四個小碟和一壺酒。他的右臂吊在胸口,看起來傷得不輕。
坐過去行了一個禮,丁野道:“武主事,聽說你的手臂傷了,我來看看。”
“難得你有這份心。”武庭軒爽朗的一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坐下陪我喝兩杯。”
“恭敬不如從命。”丁野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武庭軒的對面。
武夫人奇怪的瞄了丁野一眼,平日家裡也會來不少客人,有老師也有學生,可除了幾個特別親信的老師之外,武庭軒還從來沒有邀請其他人一起喝酒。真不知道這個丁野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能得到自家丈夫的青睞。
不管怎麼說,既然武庭軒邀請了,武夫人還是立刻送上一副乾淨的碗筷和酒杯。
丁野給自己和武庭軒都斟滿一杯酒,這才問道:“主事大人,手臂的傷勢如何了?”
“不妨事!”武庭軒悶聲道,“先喝一杯!”
用左手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武庭軒氣哼哼的道:“嶽青山那混蛋,遲早要他好看!”
“唉……你說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何必跟他們爭來爭去呢。要我說啊,就在這裡終老也挺好。”武夫人一臉愁容的道。
武庭軒冷哼一聲:“什麼叫在這裡終老?我才四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強之時,怎麼到你嘴裡成了糟老頭子?”
武夫人撇撇嘴:“那你也得能爭過嶽青山啊!”
武庭軒聞言有些慍怒:“我怎麼就爭不過他!這次武堂大賽,非得讓他見識一下我們雪疆武堂的厲害!”
別看武庭軒受了傷,這一怒之下頗有威勢,渾身更是瀰漫着一股不服老的幹勁。這副模樣落在丁野眼中,本來還有些模糊的念頭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丁野不清楚前世的武庭軒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不過既然這一世遇到了自己,或許也能改變他的命運呢!
“不說這些了,丁野,我們來喝一杯。”武庭軒不悅的道。
丁野笑着陪武庭軒再飲一杯,這才淡淡的道:“其實想贏北龍武堂也不難。”
“你說什麼?”武庭軒一愣。
“我是說,北龍武堂並非不可戰勝。其實三四年之前咱們雪疆比起北龍來也不遑多讓,只是最近幾年才落了下風。”丁野道,“如果主事大人真的想要贏北龍,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你有辦法!”武庭軒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興奮。
武夫人卻是眉頭微皺,覺得丁野是在吹牛。近來武庭軒爲了擊敗北龍武堂絞盡腦汁,武夫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偏偏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跟着乾着急。連自家老武都一籌莫展,丁野一個嘴上沒毛的年輕人卻說有辦法,她哪裡肯信。
武庭軒瞥見夫人的臉色,不禁哈哈一笑道:“夫人,你別看丁野年紀小,可是連飛雲寨的賊人都敗在他的手裡!”
“什麼!”武夫人並非全不知世事,飛雲寨的悍匪縱橫數省,她也是知道的。
再打量丁野幾眼,武夫人還是不願相信。都說飛雲寨那些悍匪殺人不眨眼,丁野一個小小武堂的學生能擊敗他們?
武庭軒知道夫人還是不信,便對丁野道:“你給她說一說,當日你是怎麼射傷宋心焰,又是怎麼跟翟明珠談判的。馬教授跟我講過一次,着實過癮啊!”
丁野淡淡一笑,也不推辭,就又跟武庭軒和武夫人說了一遍。他的語氣不急不緩,既不誇張也不渲染,卻依然聽得武夫人緊張無比。
等丁野講完,武夫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再看丁野的眼神就完全不同了。
“看不出你是這樣的少年英雄!”武夫人讚歎道,“臨危不懼,按老武的話說就是有大將之風啊!”
“夫人過獎了。我也是賭一把而已,論起本事還差得遠呢。”丁野謙虛的道。
武夫人卻笑着說:“不要謙虛了,我再去給你們弄幾個下酒菜。”
看到武夫人熱情的去忙活,武庭軒笑眯眯的道:“她可是輕易不夸人的,這次可是破例了。”
丁野淡淡一笑,舉起杯道:“主事大人,我敬你一杯。”
兩人一杯酒落肚,見丁野神色沉穩,武庭軒倒是耐不住性子道:“你方纔說有辦法贏北龍,是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丁野探手入懷,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推給武庭軒。
“這是什麼?”武庭軒一頭霧水。
丁野笑了笑道:“主事大人,這是雪疆和北龍的交戰記錄,我去藏書館借來的。之前咱們兩個武堂不相伯仲,而且咱們雪疆論起實力來並不比北龍武堂遜色多少。可爲什麼會連續三年都慘敗呢?難道真的是我們技不如人?”
說是慘敗倒也沒錯,連續三年之中雪疆武堂都只有一場勝利,令人大跌眼鏡。
武庭軒瞪圓了眼睛:“不是技不如人,那又是什麼?”
“不見得吧。”丁野搖搖頭道,“武堂大賽的選手都是各個武堂的精銳,他們是真境後期,咱們也是真境後期,修煉的功法也相差不多,憑什麼就一定是他們贏我們輸?”
“你到底想說什麼?”武庭軒問。
“不如看看之前的記錄吧。這是最近三年的對陣表,主事大人你仔細看看,難道看不出一點蹊蹺的地方嗎?”丁野翻開那厚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單道。
“這個……”武庭軒一時愣住,他從來沒考慮過類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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