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站在心水崖瀑底下,齊浪才明白,什麼是波瀾壯闊,什麼是大海般的心潮。這種感覺,他無法用言語說清,他相信周邊的夥伴,也無法說清。
張開着雙臂,聆聽着衝擊的轟隆響聲,齊浪的心境在這一刻,瞬間得到了昇華。
可惜,他這種還沒等他來的及回味那一瞬間,耳邊一聲相比起轟隆聲來,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大,我們快點找藍牙草吧。好早點離開這一個鬼地方。”
齊浪聽到這一句話,愣然無語。站在心水崖瀑前,面對着這樣的壯景竟然還有人說是鬼地方,要是被別人知道邢諾天的看法,一定會把他抽皮扒筋。
“諾天,你不是最想學氣勢麼?爲什麼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就不學了?”
“氣勢?老大的氣勢我都還沒學好,要是能學到心水崖瀑的氣勢,那就不是你老大,而是我當老大。”
邢諾天前面還說得比較大聲,後面,卻是低得他自己都聽不見。即便以齊浪的變態聽覺,在轟隆聲下,也無法聽清楚邢諾天說得是什麼。
“好了,壯景我們看過,趁現在還是中午,開始任務吧。”
鈴鹿的鹿角在路上,他們在前來的路上,已經收集到,現在,就只剩下水紅果和藍牙草兩種靈植。
心水崖瀑,一些能夠自由來去的高手,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否則,他們根本不屑於收集這些不算低階,卻也不缺的靈草。況且,那些高手,絕大部分在當學員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心水崖瀑的壯麗,回國後,根本不會再來。因此,心水崖瀑,基本上,就成爲了靈騎聖城中,帥級境界左右的高級學員畢業試煉場所。
向齊浪他們,以表面都是校級實力,甚至還有士級六階實力的小隊來這裡試煉,絕對是一個大例外。而這,也是因爲靈騎聖學院中,那幾個老傢伙知道,他們背後有人保護,纔敢如此作爲。
“小鬱,小悶,你們到上面去看看,記得,小心飛禽靈獸,要是被當成食物叼去,我可不會管你們。”
“啾啾”
鬱悶兩隻雲鳳聽言,不滿的抗議一聲,高傲地擡着他們的頭顱,翅膀煽動,划向天際。飛行間,齊浪還能看見,它們靈動的雙眼中,不屑之色毫不掩飾。
“好了,我們到樹林裡去找吧,希望這兩年內,沒有冒險者冒着生命危險進來過。
其他人對齊浪的決定自然是不會有別的看法。一行人,便在體會到波瀾壯闊的景觀後,帶着各自和之前有些不一樣的心情,消失在叢林中。
當日落時分,齊浪他們看着眼前這一顆藍色冰凌狀植物,六根草葉間,更是有着隱隱的光滑流動。正是他們尋找了一個下午而不得的藍牙草!
“總算是找到了,一個下午,讓我成這樣,等我厲害了,看我不把那幾個老傢伙的毛給拔光!”
邢諾天摸了摸頭上的水珠,又整理了一下衣領,一臉不爽地咒罵着。一個下午,在大瀑布邊前行,林地的溼潤,讓一行人苦不堪言。一路上。甚至還有着一些昆蟲等毒物,若不是他們有林信這幾個冒險者,說不定就栽在那些小東西的嘴裡。即便在這裡聽不到瀑布的轟隆聲,卻也是同樣溼潤無比。對邢諾天來說,這樣的環境,根本就是他的墳地。
“諾天別忘了算我一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收拾他們。看他們那羣老傢伙還敢不敢倚老賣老。小時候被老頭子扔到樹林裡,我就說過,誰敢再讓我跑我厭惡的樹林,我就和他過不去。”
邢諾天話一出口,葉羽整理完他的衣服,忍不住迴應道。對他來說,他非常想用靈氣把那些水汽蒸發掉,可是有着齊浪的壓陣,他們和幾個小蘿莉的待遇差別就大了。小蘿莉她們,除了雨夜月外,都有一套四品靈器,便是雨夜月,也有自己的一套三品羅裙,這些水汽,拿她們自然沒辦法。而且,她們還受到特別的照顧,可以烘乾自己的頭髮,這對葉羽來說,齊浪就是一個暴君,一個好色的暴君。
當然,他也只是在心裡胡亂嘀咕幾句而已。對齊浪這樣的安排,他自然也知道齊浪的用意。
“就算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老大要是不參加,我一個人去不是找揍嗎?那多你一個,我至少可以跑贏你。”
邢諾天待葉羽說完,就攬着他的肩膀,說出讓葉羽很想回給他一拳的話。原來,他打的是這一個主意。
“諾天,葉羽,既然你們都這麼有興致,那現在給我去找個營地,否則,晚上我們就在這溼淋淋的樹林裡紮營吧。”
“老大,你讓我們兩個去找?我們不去。”
“哦?沒事,反正,除了你們兩個,我們是沒有意見的,不去正好,我宣佈,原地紮營。”
“老大,我們錯了,我們去。”
“慢着,齊公子,他們兩個還沒適應沼澤地,是不是再行商議一下?”
齊浪聽着林信的說法,看了看四周,在看了看兩個煩人的傢伙,眉頭一皺,道:
“林大哥說的也是,我欠考慮了。不過,他們兩個要想讓我改變主意,就給我閉嘴。”
“是,是,大哥,我們閉嘴。”
兩人說完,使勁的捂着自己的嘴,表示不再說話。不說話對他們來說是煎熬,可相比起尋找營地,就算不得什麼。
解決掉這兩個煩人的傢伙,齊浪他們繼續趕起路來。一個下午的時間,森林,特別是溼地的地形非常難走,他們走得並不遠,要找一個沒有溼汽的地方紮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齊浪他們纔剛前進不久,樹林的上空,便有着兩個黑點向他們俯衝而下。頃刻間,便出現在齊浪的眼前。
看着這兩隻一個下午不見蹤跡的鳥兒,齊浪幾人愣然地發現,在他們的嘴上和腳丫子上,或叼,或抓着六根藍牙草。
“我們這麼些個人,找了一個下午,還不如這兩個小傢伙,丟不丟臉?”
齊浪從鬱悶那裡拿過藍牙草後,獎勵了它們一些水果後,在兩隻雲鳳異常開心的叫聲下,轉頭和三豐他們說道。
“齊大哥,不丟臉。”
“爲什麼?”
“鬱悶是齊大哥的好夥伴,它們找到,不就是齊大哥找到嗎?”
“老大,三豐說得對。只是,試煉也太簡單了吧?”
邢諾天望着齊浪手中的藍牙草,忍不住又說了一句。說完後,纔再次捂着自己的嘴,生怕齊浪發飆。
他的話,讓所有人回想起一路上,除了那一次意外的憤怒公牛事件,以及過沼澤的刺激,他們就沒碰到一次真正有危險的事情。就算是讓人聞之色變的嗜血毒花,也三兩下被齊浪解決。這一想來,心水崖瀑和傳說中的危險根本就沒有半分的符合。
林信他們這幾個冒險者更是疑惑無比。要知道,他們上一次過來,可是經歷了無數的戰鬥,還有無數的逃亡,爲何這一次在齊浪的帶領下,卻好似後花園一般?想到這裡,他們不由得把目光瞥向齊浪。
“還能爲什麼?還不是我這一個導師的功勞。”
齊浪聽着邢諾天的話,忍不住自得的在腦海嘀咕着。然而,想法纔剛浮現,他猛然察覺,邢諾天這一句話所包含的信息。這一路上,他自己這麼做,對他們來說,是不是沒有起到半點的歷練作用?他自己可以不需要歷練,可是對三豐他們來說呢?要是現在讓他們有了森林危險也不過如此的想法,那以後爲此出事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齊浪看了看三豐和幾個小蘿莉,瞬間明白,自己的保護,做得太過了。自己是爲了他們的安全不錯,可這樣一來,試煉的用意就沒有半點被體會出來。
“你們都別失去警惕,說不定,我們過來是因爲過沼澤地的原因,靈獸比較少。等回去走另外一條路,小心些。”
齊浪說完,看着邢諾天他們臉色還有些不以爲然的表情後,嘴角扯出一種神秘的微笑。
“幸好我反應的還不晚,回去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危險。”
邢諾天看着齊浪這一個不大明顯,卻又被他無意中發現的笑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他不清楚齊浪打什麼主意,可他清楚,一定不是好主意。
還好,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使得自己一羣人的悲苦生活就此到來,要是他自己,他一定會哭喊,自動請纓,前去尋找紮營的營地。緊跟着,把自己的嘴巴給封起來,省得又說出讓齊浪改變主意的話。
“林大哥,找營地的事情就麻煩了。”
齊浪打定主意,收起那不壞好意的笑容,一臉正經地對着林信說着。這瞬間的表情變化,果真不愧是演技連靈騎聖學院那羣老傢伙都能騙過的齊浪。
“公子客氣,這是林信該做的事情。”
林信說完,身影一動,在樹幹上幾個縱躍,漸漸淡出齊浪他們一行人的視線中。
“好了,我們也原地休息一下。”
對林信的安全,齊浪沒有多少擔憂。要是連他這樣的人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那如何能夠在數年前,帶着自己的小隊在心水崖瀑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