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長島的雪

此刻的研兒眼中泛着淚痕,瘦弱的臉蛋通紅,樣子極爲惹人憐愛。高日德過去看見這幅樣子,心中不由一軟,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沒有跟研兒單獨說過幾句話,但是高日德一看到研兒就有保護她的念頭,或許因爲她可愛單純,心靈沒有一絲醜惡的瑕疵吧,高日德此刻也只能微微嘆息一聲。

身子蹲在研兒身邊,高日德很想摸一摸她的頭髮然後再安慰她,可是手到空中便停下了,因爲他感到自己根本不便這麼做,停在空中的手又緩緩的落了下來,隨後用極爲溫柔的口吻對着研兒道:“研兒,不哭了,那些壞傢伙都被我打跑了,沒事了啊,等下我帶你去買東西吃。”對於研兒這種單純的小女孩來說,高日德覺得像哄小孩一樣的話效果會極佳。

可是他錯了,“哇”的一聲,研兒淚如雨下,直接撲進了高日德的懷裡,緊緊的攥住他的肩膀,高日德這下蒙了,雙手懸空不知道該放在何處爲好。感受到研兒哭泣的抽動,高日德的急速跳動的心也漸漸平息下來。於是雙手輕輕的撫摸着研兒的背,感受到背後有股溫柔而輕柔的力量在撫摸着她,研兒慌亂害怕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聞着眼前這個男子的獨特氣息和淡淡的體溫,研兒感到一片心安,抽泣聲也越來越小,到最後抽噎聲徹底停止了,不過,她依舊沉醉在高日德的懷抱之中,不想離開。

高日德感受到研兒的哭泣停止了,雙手輕輕按在研兒的肩膀上,慢慢的推開了研兒一些,看着研兒紅紅的鼻子和淚光猶存的眼睛,高日德用手輕輕的在研兒的眼眶,慢慢磨砂着,此刻兩人都有些入迷,“咳咳”咳嗽聲響起,兩人同時感到極爲尷尬,迅速將對方推開,研兒臉紅的整理着頭髮,而高日德則是手抓着手,極爲用力,嫩嫩的手上已經留下了數到抓痕。

咳嗽聲自然是袁老頭髮出,不過他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看高日德,又看看研兒,然後會心一笑,走到牀上躺下,然後再也不見動靜。

沉默,死一般的沉寂,此刻,就連兩人的呼吸聲都完全可以聽的清清楚楚。最終還是高日德實在憋不住,想打破這個無比尷尬的場面,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沒事了吧?”研兒不敢直視高日德的眼睛,極爲羞赧的回了一句,“我沒,沒事了。”

“沒事就好,剛剛你一定沒吃飽吧,我在去買點東西給你吃。”高日德此刻便像進了油鍋一般,極度想逃離這間房子。正在準備起身而走之時,研兒突然衝起,一把抓住了高日德的手,“你別走!”語氣十分急切,而且聲音也比平常十分大多了。不過看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抓住了高日德的手,研兒的臉又紅了起來,隨即把手甩開,放在了背後。高日德也是六神無主,不好怎麼接話。

“你走了,如果那些壞人再來了我和爺爺怎麼辦,我好害怕。”研兒聲音又恢復了往常的嬌小,只是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膽怯。“沒事,別怕,有我在這裡,再多的壞蛋也傷害不了你們的。”高日德堅定的道。聽到這句話,研兒眼中像煙火般閃爍,不過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可是,我知道你隨時都會離開的,你不可能永遠呆在我的身邊。”研兒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全然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放心,只要我高日德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你們絕對不會受到半點傷害的,我決不允許!”高日德此時極爲霸氣,一股男兒的熱血在心中噴涌。“謝謝你,袁大哥。”研兒聽到高日德的這句話,明顯很是開心,語氣也從剛剛的低谷中轉晴過來。大哥?不叫我叔叔了,聽到這個稱號,高日德心裡滿是歡喜。

日子一天一天的在過,高日德只是每天去山上打點低階的魔獸,摘點山上的野果,每天都是三個人高高興興的在一起吃飯,而袁老頭不愧是做過廚師之人,雖然高日德弄到的材料跟春陽酒樓的可謂是天壤之別,但是袁老頭一加工,雖然沒有春陽酒樓的香美,但也是別具一番風味。

這些天裡,高日德幾乎都是很享受的過着生活,沒有一絲憂慮,沒有一點負擔,他已經喜歡上了這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甚至逆天什麼的豪言壯語都已經在他的心中慢慢淡去。

這一天,高日德剛剛吃完飯,坐在街角享受着日光浴。面前一個小男孩突然跌倒,頭上摔了一個很大的口子,立即大哭起來,高日德本想過去扶小孩起來,不等他動身,一個穿着粗布的中年婦女來到了小孩面前,是孩子的媽媽,只見小孩子的媽媽臉上十分急切,不停的撫摸着男孩的傷口,眼神裡滿是焦慮之情,但是口中卻在責罵小孩爲什麼這麼不小心,小孩一聽,哭的更大聲了,聽到孩子的哭聲變大,媽媽隨即口氣軟了下來,抱起男孩,一直安慰着小男孩。

看到這一幕,高日德心裡一股酸味不禁涌出,他想起了他的媽媽,媽媽的一顰一笑彷彿就在昨天,現在他終於理解了什麼是母愛,以前他老是很討厭母親爲一點小事而責罵他,但是他現在非常想讓母親罵自己一頓,甚至打自己一頓,來懲罰他的不孝。是的,愛他才責罵他,責罵是關心而不是抱怨他,他深深理解到了母親的用意,當年的他不應該處處都頂撞母親,如果能在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好好的報答媽媽,絕不會再任性了,可是我還有這個機會嗎?高日德無比難過的想到。

研兒興沖沖的向高日德跑來,看見高日德坐在街角發呆,而且眼中還有淚光閃現,她的心情立刻就黯淡了下來。“高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爲什麼這麼不開心?”研兒輕輕的問道。高日德並沒有注意到研兒近前了,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沒事,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人,一些事而已。”高日德解釋道。

“什麼事讓高大哥這麼不開心呀,能不能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可以開導開導你。”研兒有些俏皮的道,在她看來,她的高大哥無所不能,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所以她也並不太擔心。

“每一個人都有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寶貴,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高日德淡淡的道。“高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傷心的往事,說出來給我聽聽啊,或許我能幫你分擔。”研兒繼續說道。

“呵呵,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人,有親人,有朋友,現在見不到他們有些傷感罷了。”高日德微微一笑的道。聽高日德這麼一說,研兒臉色立刻就變了,她知道高日德想家了,他不可能還會呆在這裡了。心裡十分痛苦的研兒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沒有繼續說話。

高日德看見研兒這個樣子,他自是知道研兒心裡想的是什麼,隨即便道,“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是沒有辦法再回到以前了。不過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有些留戀罷了。”看着研兒還是沒有半點變化,高日德知道她不相信,於是接着說道,“這是真的,我只是有些傷感而已,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想起我朋友以前說過的一句話,他依然嚮往着長島的雪,依然嚮往着潘帕斯的風吟鳥唱。很久我才知道,原來,長島是沒有雪的,悠長悠長濃濃的感覺 像一直想喝但又不敢喝的卡布奇諾,呵呵。”

研兒睜大了眼睛,一臉疑問的道,“長島在哪?卡布奇諾又是什麼東西?”高日德聳聳肩,回答道,“長島在一個離這裡很遠很遠的地方,而卡布奇諾則是一種喝的東西,味道很苦,但是細細回味又無比香醇。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說這樣一句話,甚至有些不懂這句話的實在意義,只是每當想起這句話我心裡就有點悲傷,或許這個句子本來悲哀吧。”(這裡男默女淚一把,%>_<% 嗚嗚~~)

“高大哥,你能帶我去看長島的雪嗎?哦,對了,你朋友說長島本是沒有雪的,要麼帶我去喝那個什麼卡布奇諾也行啊?”研兒一臉可愛的問道。聽到研兒的話,高日德一陣無奈,這些都是前世的東西這裡怎麼能找的到了?不過他的心情也隨這兩句問話中轉好,他也不想打擊這個可愛的小妮子,於是笑了一笑,道:“研兒,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去看長島的雪,長島沒有雪,我會讓它下雪,還有卡布奇諾,我們一起喝着卡布奇諾,看着長島的飄雪,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做到的!”高日德堅定的道。聽到高日德的話,研兒高興的笑逐顏開,蹦蹦跳跳的撲進了高日德的懷裡,已經完全沒有的往日的矜持,盡情的享受着高日德寬闊的臂膀。

高日德也沒有牴觸什麼,靜靜的抱着研兒,心裡一片安靜,要是自己也能像研兒那樣那該有多好啊,高興了就笑,不開心了就哭,哎可是轉念一想,研兒也是一個苦命人,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跟着唯一的親人一起時常忍受着飢寒交迫,相比起來自己要好的太多太多,竟然她都能如此樂觀的面對人生,爲什麼我就不能了?想到這裡,高日德心裡已經完全釋懷了,是的,不要想太多,做自己願意做的事,只求無悔,以前做錯的事已經不能回頭,現在要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事,決不能讓今後爲了現在而後悔,高日德堅定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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