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這番話當然是被老神棍徹底的誤解了,或者說是老神棍錯以爲秦霄這是要蹬鼻子上臉了。這倒並不能怪老神棍心思敏感了,剛好說到這裡,秦霄就提出了這個請求,還真是有幾分要藉助老神棍的身份走後門的意思。老神棍對於秦霄來說,確實是個好人,但是他的好並不是可以肆意揮霍的恩惠,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好歹還是通天盟名義上的一個舵主,不能自己拆自己的臺,若是給秦霄開了後門,那麼今後想要服衆就會飽受非議了。
“呵呵,老前輩別誤會了。得遇前輩,是秦霄之幸。但是秦霄並沒有要老前輩爲我秦霄一個人開後門破例的意思,這事,秦霄當然是依靠自己來完成,定然不會讓老先生有什麼爲難之處的!”秦霄灑然一笑,也不扭捏。
“哦?這麼說來,你今天到這裡都已經成竹在胸了?”老神棍稍微有點吃驚,這樣的轉變,就連他也有點始料未及。
“當然!老師,不然的話,你以爲今天秦兄爲什麼會隨我來這裡呢?我又不是不知道,老師一向喜歡清靜。秦兄剛纔在我們通天盟的門前大鬧了一場,倒是把那悠然莊派來的兩個煉藥師弄得差點下不來臺,想不到他們的心思居然那麼深。”傲天也是點了點頭,在旁邊輕鬆的說道,似乎他沒覺得,真正讓那兩個老頭下不了臺的是他纔對。
“唉!你這愣頭青,還真不知道說你什麼纔好!”老神棍又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頓了一頓,見傲天一頭霧水,方纔又緩緩解釋道:“天兒啊,你雖然天資不錯,但是在待人處事這方面,還是要多像秦殿主學習纔是。那悠然莊兩個莊主派人到通天盟的門前站崗,這件事是爲師點頭答應的。本來這通天盟的分部並不是要設立在這悠然莊之中的。當時因爲你的事,所以爲師才和他們交涉。他們要佔點小便宜,當然也就由他們去了。喜歡佔小便宜的人,只是精明。但是並不聰明,何必去和他們過不去。”
這悠然莊就在竇湮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遠在一方的小事,都難逃這老神棍的法眼,他又怎麼可能對這些事不清楚呢。他的眼睛裡是揉不進半點砂子的,悠然莊的兩個莊主敢於如此做,也是他默許的。當然,這背後也是有點不好和外人說的原因。
“前輩,這件事倒還真怪不得傲天兄弟。只不過秦霄自己向來不喜歡這種狐假虎威之人,當時一時怒氣上頭,也沒有顧忌那麼多,便是收拾了他們一頓,傲天兄弟只不過是爲在下打抱不平而已。世事皆是有着兩面性的,在一個方面有欠缺。那在另外一個方面就必然會有突出。也許傲天兄弟不是那種處事圓滑之人,但是就從人情正直上來看的話,卻是少有的。前輩你作爲師長。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圓滑一點,方纔能夠適應這罪惡之地當中的險惡之輩,這確實是用心良苦。但是請老前輩稍微退一步想想,難道一個人的這樣值得尊敬的真性情,不值得鼓勵麼?有這樣真性情的人,據秦霄所知道而言,本性也必然是善良的,難道這不是傲天兄弟吸引人的地方麼?”聽到老神棍數落傲天,秦霄也忍不住站出來爲傲天開脫一番了。秦霄這一番話,也確實是發自肺腑的。之所以願意跟着傲天來到這樣偏僻的地方,也完全是因爲秦霄也很信任這個認識不久的人。和那些城府太深的人打交道打得太多了,秦霄還真的是相當喜歡傲天這樣的人。
“好一個世事都有兩面性,秦殿主年紀不深,但是見解倒是獨樹一幟。就連老夫,也不得不承認。秦殿主所說的話,確實是蘊含着大哲理的。天兒的本性着實是難得,就如同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一樣,老夫這個爲人師長的,只不過是想把他打磨得更加圓潤一些而已。畢竟我們所處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安居樂業的太平之地,天兒年紀尚輕,還並不知曉太多人心的險惡之處。不過一直以來,無論老夫怎麼去打磨,這傻小子卻始終都像是不開竅一樣。今天秦殿主一說,老夫也覺得是自己有點過了,既然他是這樣的性情,那就由着他去罷!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糟老頭子管得太多了,反倒是有點惹人笑話了!悠然莊的人教訓一下,也就教訓了吧,晾他們也不敢有什麼怨言。本尊到這裡之後,也沒怎麼管他們,他們想必也是越發的得寸進尺,敲打敲打,也不錯,哈哈哈……”竇湮思索了片刻,也是開懷大笑,略帶寵溺的看了自己的寶貝徒弟一樣。
雖然老神棍看似嚴厲古板,但是實質上他就和天下的長輩都是一樣的。沒有不愛護自己後輩的長輩,就像是海老先生和玄老一樣,只不過大家的想法不一樣,所以愛護的方式也不一樣,今天被秦霄這麼一說,老神棍竟然也是有點頓悟的感覺。本來這樣的品質就是很難得的,自己也着實沒有必要再去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了。秦霄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但是老神棍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那就是過度的去愛護,不但只會扼殺掉這難得的天性,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阻礙了傲天的發展。
而傲天這個小子在自己的老師面前還真就是一個傻小子,一個未經世事磨練的傻小子,聽到老神棍和秦霄的一番對話,這傻小子依然還是有點發愣。主要是老神棍那個寵溺的眼神來得太突然了,跟在老神棍身邊這麼多年,在傲天的眼裡,老神棍一直都是個嚴父一樣的角色,還沒有怎麼展現過自己“慈祥”的一面,所以也讓傲天有點鼻子發酸的感覺。若不是秦霄這番話的話,估計自己今天也沒有這麼好的待遇,所以傲天甚至打心眼裡有點敬佩起秦霄來了。正如同老神棍說的,秦霄的年紀和傲天相差不大,但是在對世事的觀察和感悟方面,卻是要比傲天強太多了。
煉藥師最重要的就是心境,而只有真正對洞悉世事的人,知道人間百態的人,纔會有很穩定的心境。這個優勢興許現在並不明顯,但是在漫長的修煉道路上,這個優勢就會慢慢的表現出來,老神棍絲毫不懷疑,若是秦霄多一些時間的話,那是可以超越傲天的。
“今天也算是遇見了一個有意思的後輩,本尊也確實有點感覺自己老了不少。人一上年紀,就喜歡婆婆媽媽,嘮嘮叨叨,這並不是本尊的風格。今天本尊的話也多了點,但是你這小兔崽子卻不要太放鬆,若是你今後不知道好歹,總有吃虧的時候!”老神棍也是故作嚴厲的罵了傲天幾句,但是眼角的笑意,還是沒能掩藏得很好。這樣溫馨的一幕,倒是讓秦霄有點羨慕,有點想念起遠在一方的玄老來了,當然,海老先生那慈祥的笑容也是在秦霄的腦海裡不停的盪漾着,讓秦霄都止不住有點鼻子酸酸的。
“話不多說,既然秦殿主你對自己有這樣的信心,那就不妨也讓老夫再見識見識你另外的方面是否也和你的性格一樣出衆吧。本尊在這些方面,可是不會給你放水的。想要和通天盟扯上關係,那就必須要是我們通天盟的成員才行。這通天盟也只有一個規矩,只要你達到了七品煉藥師的層次,就有這個資格。秦殿主,你做好準備了麼?”老神棍轉過頭,臉上的表情也終於恢復了一貫的模樣。
“這是當然,沒有點真本事的話,那也是枉費了老前輩的一番高看了!”秦霄肯定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是一臉自信的表情。
“既如此的話,那秦殿主你也可以動手了,在本尊這裡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如果沒有七品藥方的話,那本尊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份。”老神棍也不拖拉,簡單的兩句話,便是交待清楚了。因爲看秦霄比較順眼,老神棍也是一翻手掌,一塊碧綠的玉簡便是出現在了手掌之上。從其上的靈魂波動來看,秦霄就可以斷定,這應該也是某種比較實用的七品丹藥的藥方。老神棍看了看周圍,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在這樣的環境裡,也不適合你發揮,如果是要換個地方,也可以到上面去。”
“換個地方就沒有什麼必要了,這個環境挺適合煉製丹藥的。”秦霄環視了一圈,依然是一臉自信的說道。但是老神棍和傲天兩師徒多少都有點不解,這周圍,全是岩漿形成的海洋,沒有絲毫的立足之地,連放置藥鼎的地方都沒有。周圍也盡是在常年累月高溫之下形成的峭壁,顯然也不可能讓秦霄大展拳腳的去煉製丹藥。
“七品的藥方嘛……我現在還沒有能力解讀,所以,煉製丹藥,我還是煉製自己已經掌握的藥方好了,但是老前輩你的藥方嘛,既然都拿出手了,那我肯定也是要接住的!”見到兩人臉上有點疑惑的神色,秦霄也不多做解釋,再度丟出了一句讓兩人都有點哭笑不得而又產生更深疑惑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