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巫格的一戰之後,路上就再也沒有發生其他的波折,這樣又過了些天,終於到了此行曲折旅程的目的地——暮光之城。
作爲和吸血鬼有着緊密聯繫的吸血魔人,要進城倒是沒有問題的,於是葉凌和戴安娜兩人沒有遇到阻礙,他們的魔人身份就是通行證。
當見到這座傳說的城市的真容時,即使是來自神都天使城的戴安娜也不由得驚歎,因爲這簡直就是座奢華到了極致的城市。
腳下踩着的地面白芒閃耀,散發出璀璨的光芒,並且還伴隨着力量的波動,赫然是以白金混合着珍貴的附魔材料鋪砌而成,城的所有建築,其材料都是都是各種美玉,晶瑩透析,大街旁的燈飾,全數都以發光晶核代替,壓根就沒有燈,就連城的花草樹木,也是精挑細選的,價值不菲的植物,從惡魔大地的各處移植過來。
這城市的任何東西,除了名貴,還是名貴,吸血鬼自詡爲最高貴,最優雅,最有品味的種族,他們對於生活環境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暮光之城的所有組成,任何小細節,都透出濃重的貴族味道,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個超級皇宮。
雖然就連街道的地板都是白金,但沒有人敢從這裡偷東西,因爲這是屬於惡魔大地最強大,也最聰明的高級種族之一吸血鬼的地盤,誰要是破壞了暮光之城,肯定會付出代價。
除了奢華之外,暮光之城還十分乾淨,說是纖塵不染也不爲過,因爲城市每條街道的清潔工都很多,他們總是在忙碌地工作着,哪怕地面的清潔程度在很多人認爲已經是無可挑剔了,但他們還是時不時地擦上一會,好像地面哪怕有半顆的灰塵,也都無法容忍似的,除此之外,城市的上空還有一個吸塵結界,它會防止外面的灰塵通過風進入暮光之城,然而卻能把城的灰塵給吸出去,光是這個結界的能量維繫,每天就得燒上大筆的錢,但是吸血鬼卻是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因爲它們實在是太富有了。
戴安娜忍不住道:“哇哦,這裡可比天使城都要奢侈呢!”
雖然她是以秘術和葉凌交談,其他人無法聽到,但葉凌還是乾咳了聲:“戴安娜,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再提和神族有關的任何事情,吸血鬼強者很多,要是我們露陷的話,那可就完蛋了!”
戴安娜吐了吐舌頭:“好吧,我小心一點就是。”
不過,現在你打算怎麼打聽那個人的消息呢,是不是找個吸血鬼問一下?”
正要有所動作,卻是被葉凌給扯住了:“不,等一下,你要是問吸血鬼,那就可能麻煩了。”
戴安娜不解地道:“爲什麼?”
“因爲在吸血皇朝,所有的吸血鬼都是貴族,而吸血魔人的等階是要比吸血鬼低很多的,除非是那些很強大,並且爲吸血皇朝做出了卓越貢獻,得到他們承認,被授予貴族資格的吸血魔人,纔有着和吸血鬼平等交談的資格,你現在貿然找一個吸血鬼問話,這是被視爲犯法的事情,他不搭理你也就罷了,如果運氣不好的話,甚至可能被那個吸血鬼以褻瀆貴族的罪名送到監獄去!”
戴安娜睜大眼睛道:“不是吧,他們的架子還真夠大的,比起我們神……”
說到這裡,她連忙住了口,免得一不小心就又說溜嘴。
“呵呵,惡魔大地的每個種族都有着自己的規矩,爲了避免是非,我們最好還是乖乖地遵守爲好!”
城活動的,其實只有一小部分是吸血鬼,均穿着燕尾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打扮得體。還有一些吸血魔人,在暮光之城的,大多都是吸血鬼的僕人了,像葉凌和戴安娜這樣無主的魔人很少,但葉凌也不打算找吸血魔人詢問,因爲吸血魔人也只聽吸血鬼主人的話,對於其他魔人他們未必就會理會。
除此之外,外來者也不少,因爲吸血鬼非常富有,所以來暮光之城撈金的魔族到處都是,而在這些魔族之,最好的對象,就莫過於城市的各種下層魔族了,比如清潔工人,酒吧侍女,服務員什麼的。
不得不說,就連這些下層的成員,也都很男帥女俊的,因爲吸血鬼討厭醜陋的東西,哪怕是下人,也都經過了精挑細選。
葉凌揪住了街邊的一個清潔工,恥高氣揚地道:“喂,問你點東西!”
他並非不禮貌的人,只不過以暮光之城的等階制度,清潔工是最底層的成員,而吸血魔人雖然不算貴族,但身份也較高,要是很和氣地和一個清潔工問話,那反倒會讓人覺得奇怪。
縱是這樣,那清潔工仍然有些受寵若驚,因爲吸血魔人通常都不屑和處於城市底層的清潔工有任何的接觸,更別說是交談了,他連忙停下了工作,先是行了個禮,然後恭恭敬敬地道:“魔人先生,請說,希望我能夠幫得上忙。”
葉凌拿出了根據錢魔描述而繪製的新的畫像,遞到他面前道:“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大概四個月之前的晚上,她曾經在城出現。”
清潔工認真端詳了一會,搖頭道:“很抱歉,魔人先生,我應該沒有見過她。”
一旁的戴安娜插口道:“你確定,仔細想想,真的沒有任何印象嗎?”
“沒有!”清潔工再次肯定地道:“這女士氣質高貴,又是那麼的美麗大方,宛如公主一樣,如果我見過,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忘記的。”
見到他不像在撒謊,想來也不敢對自己撒謊,葉凌收起了畫像。
又問了個下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當然葉凌不會就此死心,他有的是耐心。不過在徵詢第九個人未果之後,戴安娜建議道:“乾脆我們分頭行事吧,你給我一張畫像,我去其他地方幫你打聽。”
要是在其他地方,葉凌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他擔心戴安娜獨自行動會有危險,不過這裡是暮光之城,吸血鬼在這裡有特權,也沒有其他魔族的人會蠢到在吸血鬼的王都無故爲難吸血魔人,所以戴安娜的安全是有保障的。葉凌略爲猶豫,點頭道:“那好吧,晚上九點的時候,我們再在這裡集合。還有,戴安娜,你要小心點,不要和任何魔族發生衝突。”
“我會的了,那麼,晚上再見!”拿了一張畫像之後,戴安娜就離開了,而葉凌繼續在附近一帶探聽消息,這樣直到約定的時間,卻還是沒有任何收穫,於是找了個旅館先休息。
接下來的一週,葉凌都在城各處活動,暮光之城很大,總共二十三個大區,上百個小區,面積甚至超出了光輝星的超級城市阿拉斯加特區許多,要找幾個月前出現過的一個人的消息,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也不能在暮光之城僱傭掮客,因爲這裡的掮客大廳管理非常嚴格,只爲暮光之城的公民提供服務,葉凌兩人都不是吸血鬼僕人,沒有持有公民證明,就算有錢,他們也不會幫忙的。
在這一週,葉凌和戴安娜就只尋完了兩個大區不到,照這樣下去,要是在所有的大區隨便問上一遍,恐怕就得花上好幾個月。於是葉凌決定將範圍縮小一些,先是暮光之城的四個城門的通道,因爲吸血鬼對入城者資格這點很在意,城市以結界覆蓋,除非四個城門之外,其他地方闖入都會引發警報,合法的進出程序就是通過城門。
那個女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也應該是從城門進出的,如果能夠得知她曾經在哪個城門路過,尤其是離開時的城門,確定她下一站的方向,這樣就更好推測她可能去哪裡了,不過葉凌問了四大城門附近區域的下人,每個班次都沒有放過,仍然是很失望,所有下人都聲稱並沒有見過那個很像薇薇的女人。
吸血鬼對於自己的城市環境質量要求很高,維持暮光之城運轉的下人相當多,光是每個街道上的清潔工就有好幾個,沒可能所有人都忽略的,造成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有三種。
第一,那女子尚在暮光之城,還沒有走。
不過,葉凌幾乎是立刻就排除了這種可能性,因爲她是一個暗精靈,按道理不會長期在暮光之城活動,而且要是長期呆在這裡的話,也不會毫無消息了。
第二,她沒有走城門,而是穿過結界出城。
這個猜測也不怎麼現實,如果不是瘋魔這種沒有頭腦,又或者暴魔這種脾氣暴躁,容易鬧事,以及寄生魔這類連許多魔族也都不歡迎的邪魔,沒有必要“偷渡”進城。還有,那女子曾經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現身,說明她的身份沒有問題,並非不法入城者,那爲什麼離城時何必要偷偷摸摸穿越結界呢。
至於第三個可能性,那就比較現實了,那個女子,可能是乘坐獸車走的。
據提供消息的錢魔描述,那女子戴着一對極爲昂貴的耳環,氣質脫俗,很可能有着雄厚的背景,身份尊貴,出行有獸車座駕也不奇怪。如果她坐在獸車之,那些下人們自然是見不到的。
不管怎麼樣,從城門入手的這條線索是斷掉了,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除了四個城門之外,第二個重要的區域,就是那個女子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了。
這個大區叫做布拉格區,葉凌從這個區的下層魔族口,終於得到了一些消息,就像就和羅傑有來往的魔族幫忙打探到的一致,確實有下層魔族見過那個女人,而且不只一個。
不過,最大的收穫,是來自路邊一個賣佩飾的小販,這是一個十六指魔,他每隻掌都有八根手指,軟綿綿的和章魚差不多,力量弱小,不過這對共十六指的手倒是很靈巧,專門加工些飾物之類的小東西賣出。
當葉凌把那副畫像給他看時,這十六魔幾乎是立刻就認了出來:“是她,我記得她,她還在我這裡買過東西呢!”
葉凌精神一振,因爲他之前得到的那個女子的消息,多數是那些只是見過她,卻沒有更進一步接觸的魔族,丟下十顆魔幣,忙不迭地追問道:“說說看,把你記得的,全都告訴我!”
那十六指魔大爲興奮,吸血鬼雖然闊綽,但是吸血鬼或者他們的僕人可不會光臨自己這樣的小攤子,他在暮光之城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獲得那麼大筆的打賞,把魔幣收好後,他的態度更爲恭敬而熱情了:“那好像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那天我的生意有些冷淡,我覺得自己這天的運氣有點糟糕,本來打算早點收攤的,但這時那個女客人出現了。我敢說,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尊貴的客人,雖然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身上的那些飾物,隨便拿一件出來,我這裡的所有東西的價值乘上十萬倍,都未必能夠買得到,那些都是貨真價實的極品材料啊!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像她這樣的貴客,竟然會光臨我這種賣廉價飾品的小攤子!”
葉凌忙問道:“那她和你說了什麼?”
小販想也不想就道:“什麼都沒有說,她來到我的攤子後,就隨便拿起一些佩飾翻看了起來,我不敢說話,你知道的,像我們這麼卑jian的人,在不要求介紹商品的情況下,怎麼敢主動問那麼尊貴的客人,她就這麼翻了會,找到了條鏈子,也沒有問價錢,丟下五百個魔幣就走了,這可是那條鏈子的幾十倍啊,哈哈哈,爲了這筆橫財,我還高興了好些日子呢!”
葉凌皺起眉頭道:“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販點頭道:“沒錯,一句都沒有!”
葉凌略有點失望,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這小販提供的消息和其他見過那女子的也差不多,沒什麼用。
這時小販又自言自語地道:“不過,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奇怪呢……”
葉凌隨口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像這樣的貴客,只會出入各種名店吧,怎麼會光臨我這個小攤,”小販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她選的那條鏈子,款式真的不怎麼樣。”
葉凌心一動:“是哪種款式,給我看一下。”
“沒有第二條了。”小販縱了縱肩:“說實話,那不是我的作品,而是一個魔盜賣給我的,據說他曾經去過人類的世界,並且殺了些人,並且把那些人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搶了,那鏈子就是其一個被他殺掉的人類之物,但是經過我鑑定,還算值點錢,只是要命的是,那條鏈子上是個聖光圖案!”
聖光是神族的標誌,而神族卻是魔族最討厭的種族,兩者天生是對立的,所以它在惡魔大地很不受歡迎,沒有匠師會打造這種形狀的飾物。
“而且,這條聖光鏈子,是用一次性成型材料做成的,只要受到破壞,就會整個碎裂掉,就算是我,也無法對它進行改造,當時我圖那魔盜賣得便宜,一時頭腦發熱買了下來,但是後來卻是無人問津,我還曾經懊悔得要命,誰知那美女竟然會看它,還給了我這麼多錢,哈哈哈!”
聖光圖案?
葉凌有些激動,他剛剛來到星界沒多久的時候,也沒有什麼野心,只是想着能夠和薇薇衣食無憂,在一個環境不錯的地方平平靜靜地過完這輩子就行。當他第一次聽薇薇說到神之星是全星界最美最和平的星球,猶如天堂般時,曾經悠然嚮往,不久後就買了一條聖光圖案的鏈子給薇薇,當時兩人都還很貧窮,雖然那鏈子並不值錢,但是寄託了他的願望,薇薇也很喜歡,一直都佩戴着,所以這小販一提起,就讓他有些感慨。
雖說在人類世界很多人信仰神族,佩戴聖光圖案的比比皆是。不過,一個在惡魔大地土生土長的魔族,即使是暗精靈,也肯定會受到這裡的思想薰陶,對聖光圖案理應很反感,爲什麼會唯獨對它感興趣呢。
這說明,那個女人,很可能也有着人類世界的背景,這樣的話,她是薇薇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