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楠把紙條遞給了狄懷英。
看過之後,狄懷英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然後把紙條遞給了有些愕然的古樂。
“刑族發兵四十萬,一日後到達琅山境。領軍者:屠輕狂”
古樂瞳孔縮了縮,刑族發兵琅山,這到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反正在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兩族處在戰爭狀態。
刑族因爲種植技術不高,族人又都是大個子,所以他們現有的土地種植的糧食基本就不夠他們吃,而琅山境指的可不光是琅山這種環形山,還包括這種環形山外圍輻射出去一千里的區域。
偏偏這片區域,是相當肥沃,相當適合種植的區域,但圖騰族人口不多,兩百萬不到的人口,光是琅山之內的種植區,就已經解決了一半以上的問題,然後琅山外的琅山境,也不過再用了五分之一而已。
多出來的,完全就是空着。
刑族就看上了琅山境中這些空着的地方。一開始,他們也是先禮問,派出了使者,向圖騰族借地。
但這本來就是個很扯蛋的事情,這等於是你自己家的房子有多餘的房間,然後你的鄰居跑來說:“我家人多,把你家空房間借我一個住人可以不?”,這種要求,誰能答應啊。
再說了,圖騰族一向是隱世一族,根本不爲外界人知,要不是和領地和琅山緊挨着,刑族也不會知道有圖騰族的存在。所以一開始那個來借地的使者,態度也不怎麼好,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的態度,似乎是找你借地,那是給你面子。
於是乎,自認爲很了不起的皇級低等地聖的使者,被打成了一個豬頭,然後捆成糉子。送回刑族
而刑族人,性格很像地球古時代時期的遊牧民族,天性好客,熱情。但是在骨子裡,也有一種天生的好戰和嗜血的因子在裡面。你要是他的朋友,那你當得到他最好的款待,他們對朋友,從爲打折扣。但一旦你成了他們的敵人,那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是相當的認死理,要麼朋友,要麼敵人,都不帶中間選項的。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了,戰爭就這麼開始了。剛一開始,還只是互相試探的小打小鬧,因爲刑族不瞭解圖騰族的真實實力,而圖騰族也因爲一些原因,不能出琅山界。所以戰爭一開始,都只是小規模的。
但是到了後來,雙方有了些瞭解了,戰爭的規模就變大了。
像這一次,發兵四十萬進攻琅山,算得上是戰爭開始後的第一次,也是第大一次的大型會戰了。
這些八卦,都是在宇文楠給資料裡寫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刑族發兵一事,並不讓古樂奇怪。
真正讓古樂奇怪和驚訝的是,領軍者居然是屠輕狂。
要說真本事,屠輕狂勉強可以當這四十萬大軍的領軍將軍,雖然按九天大陸的慣例,二十萬以上,一百萬以下的軍隊的領軍者,要有王級巔峰的實力才行,但這也不是明文的規定,只是一種流行而已。只要你指揮能力過硬,沒有王級巔峰的實力,差不太多,也沒什麼問題。
屠輕狂在這方面,的確有那個資格。
可是屠輕狂現在本身的身份地位不行啊。
曾經的三大世家的屠家,已經煙消雲散了。現在的屠輕狂,根本就是個孤家寡人,而且還是新起的三大世家其中兩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再加上自己殺了居安,他幫自己頂這個罪,更是會得罪不少的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屠輕狂理論上應該被閒置纔對啊。怎麼會有資格出任四十萬大軍的領軍將軍呢?
這裡面,有什麼陰謀嗎?
難道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刑族知道了自己來到了圖騰族,所以想以自己爲藉口,來打響這場大會戰?也不對,就算是這樣打算,也沒有讓屠輕狂領軍的道理啊。
如果這場戰爭勝了,根本就是給了屠輕狂一個翻盤的大好機會啊。另外兩在世家是肯定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那麼又是爲了什麼呢?
而且拋開這點不說,四十萬大軍聽起來不少,但是想將人口近兩百萬的圖騰族給滅了,這點人就不夠看了。難道他們打算只打一仗,然後就撤退嗎?不會,刑族的目的是更多的耕地。如果不能全線的佔領,那根本就沒人敢開始種植,那等於是幫敵人在種糧食。
再或者,刑族的目的不是耕地了?他們有另外的目的?
古樂突然想起一事,對狄懷英道:“狄先知,我當日因義兄之事和風羽莎起了衝突之事你也應該知道吧。我想問問,當時我義兄到底拿了什麼東西走,要讓你們派幾千大軍去追趕,還要必需拿回來?甚至爲此設下圈套,要把附近的所有刑族人屠盡?”
狄懷英看了一眼宇文楠,示意他來說。
宇文楠先中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這才道:“龍子大人,這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那屠輕狂帶人到靠近琅山境的地方,探尋山礦。但是卻因爲迷路,走到了我們一處隱藏的祭壇中。在祭壇中找到了一尊神龍之靈的神像。他們將這神像給帶走了。這本來,也只是我們追回就了事的事情,但不知道是屠輕狂,還是什麼人下了一個狠毒的命令,把後來他們在路上遇到的所有外出辦事的圖騰族人全殺了,這才惹起了我們的怒火,派出追殺,並且要把附近的刑族人也殺了報仇”
古樂皺了皺眉道:“那神像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吧。?”
宇文楠點點頭:“是的,那神像上記錄着一副陣圖”
“陣圖?”古樂道。
“是的,陣圖,是神龍之靈爲我們圖騰族留下的,天干地支陣圖中的十二地支陣圖中的一個簡單說,這就是一種行軍擺陣的陣圖,按照這種陣圖擺陣,可發揮超過普通陣型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威力,是一種相當強悍的陣圖。”宇文楠解釋道。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就隨便放在琅山之外的什麼祭壇裡?”古樂覺得這就和把自己家的錢全都放樓道里一樣。這和丟出去,沒什麼區別。
宇文楠苦笑一聲:“龍子大人有所不知,這是神龍之靈的要求,天干地支陣圖,一共二十二個。其中天干圖十個,地支圖十二個。這些都分別放被放在特別的祭壇中,分佈在整個琅山境內不同的地方。神龍之靈曾經說過,這二十二個陣圖,右有超過十個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將天下大亂。這我們也只能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是這樣放置的。而且這天干地支陣圖,事實上在琅山城裡,有拓印版,是我們圖騰族軍隊必學的東西。所以這時間一久,那些祭壇也就疏於管理了。這纔給了那屠輕狂一個機會”
古樂這下有點明白了。雖然這天干地支陣圖埋在二十二個祭壇裡,對圖騰族沒什麼真正的用處,但這不代表他們就不重視這個東西,這畢竟是當年神龍之靈交代下來的事情,在他們的信仰沒有完全崩塌之前,他們是不會準別人動這東西了。
再說了,這二十二個陣圖,完全就是針對軍隊的一種東西,誰得到了,誰就可以讓自己的軍隊戰鬥力大增,圖騰族再傻,也不會讓這東西落到刑族人手中。
而當時發現這東西的屠輕狂等人,也正是因爲明白了這東西的重要性,纔會有了一路上滅口的動作。只是不知道這個命令,是不是屠輕狂下的。
那麼現在就可以明白了,看樣子刑族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也許他們推論出了這陣圖是埋在琅山境內,而不是收藏在琅山城中,所以他們就是打的發兵四十萬,把戰線推到琅山城外,然後趁着前面打仗,那後面就可以大肆的去尋找天干地支圖。
“我想那個神龍之靈的神像上面,怕是除了地支陣圖外,還有關於天干地支圖的說明,甚至還有其他天干地支圖的分佈情況吧”古樂似笑非笑的看向宇文楠。
宇文楠一拍拍道:“是啊,也不知道當初先祖們是怎麼想的,每一個附有陣圖的神像上面,除了本身那部分陣圖外,還有所有其他陣圖的分佈。寫的詳詳細細的。”
“我看這纔是這些刑族發兵的真正原因吧否則真要滅圖騰,佔領地,四十萬根本不夠看”古樂道。
“我也是樣推論的。事實上,當初將神像追回,我們就討論過一次這個問題,怕是刑族知道了天干地支圖的事情之後,會大動干戈。畢竟這東西的吸引力很大。但是因爲神龍之靈的命令,我們也不能動那些祭壇裡的神像,所以也只能這麼拖着了。”宇文楠搖搖頭道。看來當初他就是提議拿走神像的人之一,但是最後這個提議是被否定了。
古樂又問:“那不知道狄先知和宇文長老,有什麼打算?”
狄懷英道:“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目的,那我們就要將他們拒之琅山境之外。宇文楠,你馬上點齊各部族兵馬,以六十萬之數,迎敵於琅山境外”
“遵命”宇文楠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也不再多說什麼,領命走了。
狄懷英這時又對古樂道:“古樂,不知你是如何打算?還是打算就此離開嗎?”
看着老人家殷切的目光,古樂突然有些說不出那麼絕情的話來。不管怎麼說,這個老人,也只是站在他的立場,爲了圖騰族兩百萬族人的未來着想。自己再不滿意,也多少對這位老人有些敬佩之情,對這整個圖騰族有種敬佩之情。
一萬年的信仰,這麼長的時間,默默的在琅山內守護着。他們這份堅持,還是得到了古樂的認同的。
所以想了想後,古樂嘆口氣道:“我是不會當什麼龍子的。不過這一次刑族發兵,一來領軍者是我的義兄,二來,我想他們的藉口肯定和我有關。我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我會跟着大軍一起去看看,盡我的一分力。但這場戰爭之後。我還是會走的”
“這……好吧,如果你意已決。我也不再勸你”狄懷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但是語氣中,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也許他是在後悔,要是自己不對古樂諸多試探的話,可能事情不會鬧到這種程度吧。
但是不這樣試探,他又怎麼敢把兩百萬族人的生命和未來,交到古樂的手中呢?所以說,這件事情上,沒有誰對誰錯,大家的立場不同而已。只能說,雙方意見有太多的不合,最終只能是遺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