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將來必定有大修爲!徐峰望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道路盡頭獨自忖度道。
這一路,從南到北,對於一般人來說,最少可能也得走上個半年,但蕭凌僅僅三天就已經到達了冰雪王國之外,穿越到海域似乎仍舊是昨日,無源城,依舊是這個地方,不知道自己突然間的消失會不會給城主帶來什麼困擾,那種無可奈何的不辭而別,相對於曾經對於長空做出的那次,似乎更無禮了一些。
呵呵,我是從什麼時候也開始講究這些凡人的禮節了。
蕭凌心中不禁自我嘲笑了一番。
說實在的,這段時間他的變化還不止如此,這一路上,三天之內經過的險惡之地數不勝數,見過的兇惡之人也沒法計算,但蕭凌對他們打是打、壓是壓,卻很少再有以前那種趕盡殺絕的念頭了,太上忘情道難道消失了嗎?他閉上眼睛審視了一下,發現那太上忘情道還是存在的,只不過是比以前安靜了許多,像是被蛇咬過的小貓一樣,動都不敢動。
難道是孤典出了問題?他又重新凝神進入孤典,體會了好久,也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知道這樣的變化與那次穿越前自己身體中四種道法的大對決有沒有關係,蕭凌皺着眉頭思考了很久都沒有答案。
罷了!即便是又怎樣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連結冰雪王國,說服其國王爲自己發冰!
很順利地進了城,蕭凌搖搖晃晃地踱着步子,來到了無源城城主張海的府上,剛在門口站定,就敏感地覺察到府內傳出了一種憂愁的氣息,難道張海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小哥,麻煩通傳一下,我是……”
“大人!大人!戰神回來啦!戰神回來啦!”蕭凌話還沒說完,那守門的小廝便早已一眼認出了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那一張俊朗的臉龐,還有周身那種孤傲的氣派,是讓人過目難忘的,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樣,小廝原本死水一樣的臉上竟因爲看到了蕭凌而瞬間活躍起來。
“什麼?你說什麼?!”癱坐在太師椅上的張海嘭地一下彈跳了起來,死死地抓住慌慌張張地跑進門來亂喊的小廝,不敢置信地近乎於吼叫一般地問道。
原本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的見的城主府大廳,一下子生動了起來,張海還沒反應過來倒是還好,坐在旁邊的城主夫人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說戰神回來了!無痕戰神回來了!大人!我們有救了!”小廝也是帶着哭腔,鼻涕都激動地溜出來了,也來不及擦,伸出袖子來隨便一抹,抹得袖子上和臉上全是鼻涕,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人還站在門外呢!
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就是蕭凌了,那小廝時隔這麼久還能認識他,倒不是什麼奇怪事,但見到自己之後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爹一樣興奮,那就讓人琢磨不透了,就在他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他的另外一堆“失散多年的兒女”像一窩蜂似的從府裡用了出來。
“戰神啊!你可終於回來啦!嗚嗚嗚………”張海老淚縱橫。
“無痕小兄弟,嗚嗚……我們家的人都在想你啊!”城主夫人手絹來回來去在眼睛上擦眼淚,一時間已經變成了花貓臉。
“無痕哥哥……嗚嗚……”不知誰把城主最小的小女兒也弄了出來,小傢伙不知道爲什麼,見到爹爹媽媽在哭,便也跟着拉着蕭凌的衣角哇哇大哭一來。
“哇哦~~~~~~”好吧……跟在小女兒身邊的大黃狗好像也充滿了淡淡的憂桑……
蕭凌滿臉黑線,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出了什麼好事,能讓這一家人如此想念自己
,只能苦笑着打斷道:“城主,你們先不要哭,能不能先讓我明白一下到底爲什麼你們會這麼……好吧……想我。”從小到大蕭凌都是一個獨來獨往慣了的人,從來沒有跟誰說過一句軟話,至於“想你”啊之類的話,更是聽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聽蕭凌問,這一堆人似乎忘記了哭,又轉頭一股腦地開始一起回答他的問題了,不過不管怎麼說,講話總是比哭好的,聽了好半天這些七嘴八舌的吵吵,蕭凌最終還是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穿越之後不久,冰雪國王就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說戰神在無源城出現了,於是便千里加急,一刻不停地派人穿諭旨要宣戰神進宮,想要親眼看看這位隻身在獸羣之中好幾個來回仍舊安然無恙的劍皇級人物,但傳信的人好不容易到了無源城,卻聽張海說戰神就像一陣煙一樣,憑空消失了。
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冰雪國王怎麼可能相信張海的話,所以便一口認定張海是有私心,想一個人把戰神藏起來,不想戰神被冰雪國王所用,最後兜兜轉轉甚至還給張海扣上了想要建立自己勢力以謀反的罪名,這可是真的要冤枉死這個老實人了。
不過一切都只是冰雪國王的猜測,再怎麼生氣都是白費的,即便是國王也不能平白無故沒有證據地就只一個人的罪,因此冰雪國王只能再次下旨說,限張海一個月之內交出戰神,不然就治他抗旨不從之罪,罪誅九族。
明天就是冰雪國王給出的最後一天期限了,整個城主府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蕭凌真的像救命的神仙一樣突然出現了,那種死而復生的感覺怎能不讓人痛哭流涕。
這一件事真的是順上加順,本來還以爲要費上好大一番周折才能見到冰雪王國的最高領導人呢,沒想到在自己跑到海域聯繫盟友的時候,冰雪國王已經找過自己好幾次了,甚至爲了見自己要殺掉自己親自任命的朝廷命官,蕭凌不禁開始爲自己的好運感到莫名其妙的可笑。
事情果然一直都很順利,蕭凌告辭了張海一家,讓他們放心,自己則再次御劍,飛也似的一下子就到了冰雪國王的宮殿之外,一般的劍士都很少在城市之中御劍飛行的,因爲怕被普通的老百姓看到之後引起騷動,但蕭凌卻不一樣,因爲身爲劍皇的他御劍飛行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百姓們僅僅感覺到一陣風掠過,而實際上蕭凌已經從他們頭頂上飛出去好遠了。
聽到是戰神來了,守城的士兵們絲毫不敢怠慢,雖然很有可能會有人冒充戰神來騙吃騙喝,但眼前這個白衣少年,雖然年輕,只是從他飛到城門口的那種速度和身上散發出的捨我其誰的氣派,就連守城士兵這種沒有任何修爲的普通人都判斷的出來他話的真假。
果然,過去了剛剛半柱香的時間,宮殿的殿門打開,先是一隊侍衛舉着代表國王的旗幟跑了出來,然後是騎兵,再然後是穿着銀白色盔甲的帶刀侍衛,再然後是太監,然後是宮女,最後出來的就是國王的馬車,整個過程雖然複雜,但是卻有條不紊,雖然不乏向蕭凌炫耀勢力的嫌疑,可他還是不由得對着冰雪王國的實力增添了一份信心。
“站在那裡的可是戰神?”冰雪國王是一個歲至中年的男人,神色間不怒自威,但是卻又不是慈祥,看起來不像是會因爲見不到戰神就想滅張海家九族的人,看來真的是因爲見不到傳說中優秀的年輕人而着急了,畢竟這世間能夠親眼見到這麼年紀輕輕就當上劍皇的人不多,國王也不例外。
“坐在上邊的可是冰雪國國王?”蕭凌也不示弱,在沒弄明白對方真正用意的時候,不能表現的
太過軟弱和謙虛,尤其是當那個不意圖的人心裡一直把你當神一樣看待的時候。
果然,蕭凌的這種對策用的一點沒錯,此話一出,那種氣場完全不輸堂堂國王,冰雪國王二話不說,直接從馬車上下來,在一堆宮女的跟隨下,快步走向蕭凌,親自迎接這位傳說中的戰神。
“原來真的是傳說中的戰神啊,真的是年輕有爲啊,看樣子戰神您只有十六七的樣子吧,竟然能有這樣的造詣,真的是令人歎爲觀止啊!”國王竟然都對蕭凌用了“您”這樣的敬語,跟在一邊的宮女、太監、侍衛們就更不敢怠慢了,在蕭凌面前頭低的更低了。
“國王你不要戰神戰神的叫我了,我叫千秋無痕,你叫我無痕吧。”蕭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管怎麼說眼前的這個人也是國王來的。
“哈哈,沒想到戰神,啊不,無痕兄弟,你竟然真的是這麼年輕!不過……”冰雪國王頓了頓,似乎在遲疑什麼,看蕭凌的臉色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所以有接着說道:“無痕兄弟,你的頭髮爲什麼這麼早就白了呢?難道你的實際年齡不止十五六歲?”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自己的這個有些唐突的問題會惹戰神不高興了。
雖然戳到了自己的痛處,但不得不說,冰雪國王的這句話真的是問到了點子上,既然本來就是來找同盟軍的,那麼這點坦誠還是應該有的。
蕭凌平靜了一下回憶帶來的痛苦心情,整理了一下語言,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非但不覺得可憐,而是非常不卑不亢地說道:“實不相瞞,國王,我無痕今年只有十六歲,這一頭白髮是在與殺我全家的人們戰鬥時,悲痛衝頂,一下子白了頭的。”他的聲音中有一絲的顫抖,這顫抖本來應該不屬於蕭凌的,他可是孤絕的代表,怎麼會有這般濃烈到顫抖的感情。
“豈有此理!”那冰雪國王本是重情重義之人,現在面對的是自己從心眼裡佩服和看好的戰神,聽了他的話,心中更是激憤難平,故而繼續追問道:“那殺害你全家老小的兇手找到了嗎?”
“當時我還沒有現在的修爲,雖然奮力一戰,但是仍舊寡不敵衆,根本沒有機會抓住那個罪魁禍首,只知道他是傲雲王國之人。”蕭凌眼睛望向遠方,似乎在極力回憶着什麼,那回憶讓他感到痛苦,讓他感到無奈和羞辱。
“又是傲雲王國!這傲雲王國與我冰雪王國很久以來就是死敵,近些年來那傲雲國王還縱容手下劍聖不斷侵擾我國邊界,我早就想揮兵南下給他們一點教訓了,只不過抓不住他們的實際把柄,沒有出兵的理由,現在好了,”冰雪國王大義凌然地轉向身邊的士兵,接着說道:“這是我們黃天大陸的戰神!我們的保護神!我們要爲戰神而戰!爲正義而戰!踏平傲雲王國!”這聲音洪亮至極,根本不像是一箇中年人發出來的。
“爲戰神而戰!踏平傲雲王國!”
“爲戰神而戰!踏平傲雲王國!”
一時間,在過往的帶領之下,所有在場的士兵都高舉起了自己的長毛,齊刷刷地向天空刺出,彷彿刺向的都是傲雲王國敵人的胸膛,喊聲震天,響徹雲霄。
蕭凌很滿意自己的演技,也很滿意自己的威懾力,看着短短這麼幾天的時間,就有兩個國家的精銳部隊願意爲自己效勞,如果蕭蒼天和靈可兒在世的話,一定會感到驕傲的吧……
想到這裡,蕭凌心中產生了一種無比孤獨的感覺,即便是自己真的成爲了宇宙之中的第一人,那又如何呢,這些喜悅,這一路走來的辛酸和苦惱,都要與誰分享呢?雖然蕭蒼天和靈可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母,但他們卻也是自己着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