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賭約 上
陣送來的邀請信函裡提到的比試地點,在十三號庇護所以北數十公里的一處荒漠裡。那裡是片曠野,空蕩蕩的四望無垠。
風翔來到這裡的時候,接近凌晨十二點。按理說是很準時的,可這裡卻既有些奇怪又不從意料的沒有見到哪怕一條人影。
張望着,無蹤已經在他心中逗趣的說道,“看起來你是被人捉弄了呢。怎麼樣,那裡的夜風還涼爽吧?”
風翔則在心中笑着答道,“應該是擔心我並非一個人前來赴約,所以暫時躲在暗裡進行觀望纔對吧。”頓了頓,又道,“幫我感受偵查一下週圍的環境。”
與無蹤的靈能相比,風翔的魔力神眼雖是眺望範圍更加遼闊,但對於細微之處的把握卻是也有些不及。他這時這般說,無蹤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語氣迴歸嚴肅的應道,“好!”
靈能的漣漪就從風翔心底向着周圍四面八方盪漾了過去。
未幾,無蹤輕鬆地說道,“我感覺到有六七個人就在這周圍附近。另外,那裡應該是沒有陷阱存在的。”她誇獎道,“他們行事倒也還算正派,不枉你費勁心思想將他們折服。”
風翔頗是認同的她的看法,又與無蹤繼續閒聊了幾句。
確認風翔確實是一個人前來這裡之後,魔界忍者們終是按耐不住的一一出現了。他們形似鬼魅的,從空曠毫無遮掩物的曠野上悄然浮現。人影卻有八道。除了風翔所知道的陣、凍失、吏將、畫魔、爆拳之外,另有三個是原著《幽遊白書》中沒有的人物。分別爲兩男一女,就妖氣的程度而言,大概能與凍失相仿,較之陣與吏將則要稍差一些。
當然,這樣判斷也不是絕對準確,幽遊白書裡的妖怪也是有着能夠收斂自身妖氣的技巧的。比如說,畫魔此時給風翔的感覺,尚且還不如爆拳那隻草包。
八位妖怪忍者,一經出現便自覺的聚於了一處,紛紛用目光打量着風翔。唯有陣顯得異常的興奮,戰意很是高揚。他一從高空中落下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躍縱而出,馬上與風翔進行比試。
卻被凍失伸手攔了下來。這位擅使凍氣的清秀妖怪,就實力而言雖不是八位魔界忍者中最頂尖的。但卻勝在處事冷靜,心思慎密。是以也最早察覺到了,風翔對他們那態度的微妙不同。
——與魔界忍者們實力相仿的幻影旅團,可是和風翔甫一照面便遭到了滅頂之災,幾乎無人得以生還。
在這樣的消息對比之下。
風翔屢屢放任吏將與陣在自己面前來去自如……無疑就更顯的奇怪了。
凍失可不會像陣那樣單純,什麼都不會多想。就也只能這樣認爲,風翔這般大費周折,是別有一些目的的。具體是什麼他還不能肯定,索性趁着這時還沒交手,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凍失伸手將陣攔住,就開口問道:“福睿登先生費盡心思的逼我們八人出現,卻不是到底何事想要見教?”
心思被人說破,風翔微微一笑,也就認了,“沒錯,這次邀請你們一起出手與我比試。我確實是另有些目的的。”
陣尖尖的耳朵立馬變聳拉了下來,凍失卻依舊面帶着笑容,“願聞詳情。”
“你們有沒有興趣改來替我做些事情?”
風翔這話一出,面前的八位妖怪面色都是一變。
畫魔冷冷的笑道,“你這是在瞧不起人嗎?我們看起來像是那等背信棄義……”話未說完,卻又被凍失攔了下來。他仔細打量了風翔數秒,方纔問道,“爲什麼是我們?”
“因爲就我瞭解,你們似乎還沒太大的劣跡。所以不同於其他那些無惡不作的混蛋,讓我覺得除了刀兵相向、絕不容情之外,或許還有着另外的選擇。”風翔笑着攤攤手,“我這樣解釋,你覺得如何?”
凍失不置可否的笑笑,“福睿登先生好高的心性,倒顯得我們已經成爲您手中可捏扁,可拉圓的麪糰呢。”
風翔知道不會那麼容易的光用言語,就將這些人物折服,收爲己用。所以並不見怪,“這點你們大可以一試麼。是了,不若我們打個賭約如何?從此時起到日出的這段時間,你們就拿出你們所有的本事來對我放手一搏,而我呢,則向你們決不痛下殺手。從而也就你們能夠清晰的認識到,你們與我的差距到底有多遠,和我爲敵除了送死之外再沒有意義!”
“決不向我們痛下殺手,任由我們使出全部的殺招……?”凍失還在向風翔確認賭約的細節,也還沒有決定到底該不該應約呢。
那邊的陣卻已經是再也按捺不住了,“少在這裡瞧不起人了!”他大吼着,身上也有旋風呼嘯了起來,“那裡還用得着那麼久!不出一個小時,我就會讓你後悔的你的狂妄!”
置於身前的雙手高速向着兩側揮去,“修羅烈風斬”所製造出的真空波動,便急速的向着風翔斬去!
砰——!
月牙狀的真空波動撞在風翔的護身氣勁之上,化爲足以吹得參天巨樹連根拔起的狂風一陣。其他妖怪還在偏着頭躲避着這股風暴,陣卻已經揉身而上,高速的與風翔交上了手。
“陣……”凍失剛張張嘴,左肩就被誰拍了一下。回頭看去,卻是不知在何時裡已經畫好戰鬥妝容的畫魔,他搖着頭對凍失苦笑着,“沒用的,陣對此時的比試可是硬生生的憋了一天,你那裡還能叫住?”
“可是……”凍失嘆息着,畫魔卻又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而且光是那副賭約,對我們並沒有壞處不是嗎?比起那些比我們這些妖怪還醜陋的怪物們……我還是看那些人類更加順眼一些。”
“你這樣說……我也……”凍失內心還在掙扎着,畫魔已經向着前方一步步的走了出去,“現在再想那麼多還有什麼用?真不想承認那份單方面的賭約,不如好好努力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吧!”
數秒間,風翔已經與陣高速攻防了不下百次,仗着更加快捷的速度,輕鬆自若的搶先一步抽空抓住了陣的右手,隨手就將他輪了出去。但也無暇觀看結果,是否給陣造成了毫無必要的傷害。他就迎來了另外兩個對手。
渾身被修羅念土鬥衣包裹的吏將,以比獸羣狂奔還要駭然許多的態勢,向着風翔直撲而來。似是要將迎面所攔一切盡都撞翻那樣,可實際上卻不過只是個吸引注意力的幌子。他這一擊真正的目的,不過是在掩護畫魔悄無聲息的靠近。
單以直接戰力而言,畫魔的實力在魔界忍者當中是較弱的那個檔次。可他妖氣卻也能夠繪畫這樣的手段,創造出各種各樣的效果來。比如說他與藏馬戰鬥時,就曾先施加了“重力”限制了藏馬的行動,後又以生命爲代價,將藏馬的全部妖力封住。
風翔沒有嘗試自己的氣會不會也能被畫魔的繪畫給限制的興趣,就在躲閃吏將突進的同時,將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畫魔的身上。在他剛剛揮舞畫筆,浸泡了自身鮮血準備施畫的那個剎那,就先伸出右腳將畫魔給踹飛了出去。
緊跟着,吏將也步上了畫魔及陣的後塵。
“混蛋!”被風翔扔出去了數百米遠的陣,灰頭土臉的重現飛了回來,落到了還在一旁查看的凍失身邊,“還打算這樣繼續看下去嗎,凍失?”
“唔,根本看不出有可以利用的破綻啊。”凍失無奈地笑笑,回頭向着陣問道,“怎麼樣?你覺得集我們八人之力,和他交手真的有勝算嗎?”
“來的時候我就說了,那樣的可能幾乎是沒有的嘛。”明明說着相當喪氣的話,陣的眼睛卻越來越明亮了起來,一對耳朵也尖尖地翹了起來,“而且現在在看看,幾乎的可能似乎又更少了一點。”
“喔?”凍失剛要詢問陣爲何會這樣說。就見前方那處戰場上,爆拳在那他汗水混合着妖氣所演化出的濃霧的掩護下,妄想潛行到風翔身後進行突襲。卻早早便被察覺,繼而便身不由己的直飛上了到天空。
砰——!!
那直擊小腹的入肉聲,即沉重又響亮。
哪怕只是遠遠聽見,凍失也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頭。
一旁的陣倒是頗幸災樂禍的,“那個笨蛋!我早就給他提醒過了,取巧的那些印象手段,除了激怒我們的對手以外,是再也沒有什麼用的。他還偏不相信……這下該知道了吧?他挨的那一下,給我們幾個人加起來的都要狠上一些呢~”
凍失無奈的看看陣,方纔繼續了先前的話題,“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恩?”陣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也許是我的錯覺也不一定。現在的他雖是也很厲害,但也遠遠不及早上時那麼可怕。就‘靈氣’的程度而言,或許只有早上的一半到三分之二強。不怕你笑話……早上的時候,光是正面面對他,我就沒有了與之交手的勇氣呢。”
……可就是這樣,你不也放棄和他繼續比試的打算嗎?
凍失在心中嘆息抱怨了一句,方纔接到,“你的意思是,他現在的表現還大有保留?”
“也許吧。”陣聳聳肩,輕鬆的向着凍失建議道,“如果你先知道我的猜測是否正確,就也好好努力吧!”繼而,風暴又隨着他的妖氣盤旋呼嘯了起來,“至少……我們也得把他的底牌給逼出來……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
凍失終於下定了決心,便就叫住了打算再次上前的陣,“先別急過去,過來配合我一下。”
凍失的周圍,開始有漫天晶瑩的飛雪、冰晶出現,又在陣的狂風吹動下,向風翔那邊呼嘯着瀰漫了過去。
“咒水冰結陣!!”
轉瞬裡,乾燥炎熱的荒漠頓時變成了白雪紛飛的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