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魚與正義
拋開“獵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一事實所產生的些許荒誕感不提，單單是念魚這種層次的玩意兒，還不配被風翔放在心上。
別說這“密室游魚”的所有優缺點，風翔本來就都全部瞭然於心，知道它們是隻能在“廣義下”的密封空間裡使用的念能力。只要他所處的這個鐵匣子一旦被擊破，這個能力就將失去存在的土壤，而不攻自破。
就是哪怕不知道這些情報，情況也不會發生太大變化……畢竟他們彼此間的實力相差太多，可謂雲泥之別。就算風翔不做任何反應，這些小魚也是完全拿他束手無策的。
看着這些小魚奮不顧身的向他咬來，再在護身氣勁的自主反擊下，碎裂開去屍骨無存。風翔心中頗有幾分疑惑，好笑的想着：他們不會真的指望能靠這些小魚來幹掉我吧？
正想間，身邊忽然又有新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隻因爲被靈吸怪等人改造，而擁有了可以支配里昂等變異者的怪物，在被風翔擊殺之後，竟然又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它的瞳孔已然潰散，心跳也早就停止，站在醫學的角度而言它是再標準不過的屍體一具。可它，卻以這樣的狀態，再次行動起來！
在之前擊殺這怪物的同時，風翔有將容納它的器皿一併打破。此時這怪物就用手攀着破口處的玻璃邊緣，掙扎着想要從無色無味的液體中竄出來。而且還不住對風翔發出無聲的咆哮，顯得敵視意味十足。縱然風翔離它還有兩米來遠，一時里根本就夠不到，卻也屢次三番的探出觸手來攻擊不休。
讓風翔看後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怪物本身的實力根本不足爲懼，可它死而“復生”的情況卻也很值得玩味。
——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一個情況的產生。
風翔幾乎下意識的深究細想起來，也馬上有了些推測。
……既然靈魂之火沒有在這個怪物體內重新跳躍起來，不像是“亡者復生”等類似法術在發揮作用。那麼，就應該是生化病毒所造成的現象了……吧？
旋即間，風翔已經揮出一劍，使劍氣乾脆利落的將這個怪物頭顱旋了下來。無論生化病毒所造成的怪物有多麼的強大，頭部、確切的說應該是腦幹……卻也總是它們最爲致命的一個弱點。
失去頭顱的變異怪物根本就不可能再繼續存活……
可風翔面前的這個死而復生的怪物，卻是硬生生的打破了這一定理！
依稀有着愛麗絲秀氣面龐的頭顱明明已經離那怪物的身軀而去，可那怪物卻遠遠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無頭的它繼續掙扎着想要從容器爬出，舉止動作還更加暴躁狂亂了幾分，只將器皿破碎的邊緣，捏的鋼化玻璃碎片亂飛。
風翔情不自禁的“咦”了一聲，承認這意想不到的情況讓他覺得相當有趣。
……不是法術，也不是生化病毒在發揮作用。那就是說，還有第三種能叫屍體重生的方法咯？那到底會是什麼呢……靈能？亦或者是……念？
風翔不太能夠肯定答案，卻也隱約的察覺到，這裡除了那個使用念魚在暗中發動攻擊的能力者之外，還至少存在着另外一個敵人。正因爲“那人”的某種能力，才讓被他殺死的怪物變成了眼下這個模樣。
然而就像之前一直在強調的那樣，這種檔次的敵人哪怕數量再多，也給風翔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哪怕他們藏在暗處一直不肯露面，風翔也有的是方法把他們搜出來，給他們來個痛快。
至今爲止他尚還沒有那麼去做，卻是因爲——與擁有這種能力的敵人交手，實在是件很有些新鮮感的趣事！
尤其是這間早就佈下了陷阱機關的地下房間，想來就是那些能力者們早就選好的戰場！在這裡，他們無疑能將自身的能力優勢發揮到最大。要是沒有見識一下，讓他們能夠如此這般自信篤定的那張底牌，便搶先一步將他們幹掉……豈不是會有些類如明珠投暗的遺憾嗎！？
風翔“呼”地一聲揮動長劍，凌厲的劍氣立時將那怪物斬成了碎片，血肉紛飛着，又有片隱約的霧氣從那怪物破碎的屍體中瀰漫了出來，轉瞬間復又消失不見。看那這個怪物終於沒有了合攏復生的跡象。
風翔又在心底呼喚起無蹤來，“你那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剛剛有兩個‘客人’來過了，不過已經被我打發掉了。”無蹤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這邊情況很好，里昂與艾達也都清醒了。你呢，怎麼還沒有回來？”忽然間又有些疑惑，“難道說敵人很棘手？這你拖延了這麼久還沒能解決掉他們？”
“不是棘手，而是很有趣。”風翔笑着更正道。
無蹤就也跟着笑出聲來，“嘿，聽起來你很樂在其中呢！那就好好去玩一會兒吧——只要小心別把自己也玩進去就好！”她知道這事是不怎麼可能的，可卻仍然打趣的說道，“要到時候叫我來救……你可就沒什麼面子咯。”
風翔厚着臉皮的回了一句，“讓你來救本來就是我的榮幸嘛……”頓了頓卻又鄭重叮囑道，“對了，把你那邊全部的怪物屍體都清理乾淨吧。我這裡有個敵人能力相當古怪，他似乎能夠讓屍體重生。”
“屍體重生？那有什麼好奇怪的？”無蹤有點疑惑，卻也應了下來，“好了，我會注意這個情況的。你玩的開心就好，不必擔心我這邊。”跟着，就切斷了與風翔之間的通訊。
風翔笑着搖了搖頭，持劍環顧了周圍一圈，朗聲說道：“好吧。看在你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決定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在這段期間裡，我不會向你們的本體，主動展開進攻——所以呢，有什麼能耐就別再遮遮掩掩的了……一併痛快使將出來吧！”
他靜待了十數秒的時間，可除了那永無止盡不斷攻擊的念魚之外，再沒有得到別的迴應。似乎是躲在暗中的那些敵人，對他的保證並不信任……
風翔只能無奈的笑起來，用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氣順勢飛快的涌入到了大地中，在這房間裡形成了他獨有的“圓”。在氣感的反饋下，那兩個藏身遠處的敵人的存在清晰可辨。他就又揮舞出了兩道劍氣，輕易地割破了他們身邊的鋼鐵牆壁，“現在你們相信了吧？要殺死你們，對我而是絕對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行蹤被風翔道破，那個操縱念魚的獵人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索性跳到了明面上來。他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留着平頭，目光相當的幹練。卻是風翔沒有什麼具體印象的……這樣說來，他倒應該是能力被幻影旅團的頭目庫洛洛.魯西魯盜取之前，“密室游魚”真正的擁有者吧？
那個獵人靜靜站在原地，看了風翔數秒後，方纔咬牙切齒的用種相當古怪的強調說道，“這麼小瞧我們……你一定會後悔的！”
風翔卻在搖頭，更還嘆了口氣，“老實說，如果光是你的話……我根本就提不起什麼興趣來呢！比起你來，我倒是對另外那個傢伙更加期待啊……”說着把目光轉向了另外那個行蹤雖然暴露，但卻依然不肯露面的傢伙的所在處。
正如風翔所說的這樣，這個傢伙給他的感覺要更加奇怪一些。他身上也被一種能量包裹着，卻並不是念，而是一種讓風翔更加覺得陌生的力量。
如果使用能量主宰，風翔是可以更加明確瞭解這種力量的本質的。
但在此時此刻，他卻並不想那樣去做。
——在比大小掀開底牌之前，偷偷去看對方所擁有的牌面……真要那樣子去做的話，玩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這時只是微微笑着，等待着這兩個有趣的敵人能給他一些“驚喜”。
而他也確實沒有等待太久，當行蹤被風翔明確洞察出來之後，任何拖延時間的手段都是毫不意義的。藏在暗處仍未現身的那個傢伙雖然一直沒有說話，當他卻也很顯然的，與操縱念魚的那個獵人統一了意見。
念魚愈發頻繁的出現，且身形變得更大，接近到了半米左右。它們以更加瘋狂的態勢向風翔發動着攻勢，還橫掃着一切能夠攻擊到的東西。這間房間裡的容器接連不斷的被它們打破，內裡所容納的東西一一掉了出來。
那其中有普通的喪屍、舔食者、坦克等怪物，也有樣貌更加古怪，看起來更加危險的變異生物。然而將它們浸泡的液體似乎有着麻醉的功效，未等它們徹底甦醒過來，游魚羣就在它們的身上，開出了大大小小不一的數個口子。
然後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似乎有一陣突如其來的隱約薄霧將它們籠罩，那些怪物的身子就齊齊一震，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它們的表現有些呆瀉，卻又毫不猶豫的把風翔當作了它們的敵人，前仆後繼的撲了過來。縱然前面的怪物被風翔斬得粉碎，也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
風翔防禦的同時心中也更加的疑惑。對於“密室游魚”的能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這種魚根本就不可能置人於“死”地！在原著裡，這可是有明確交代的，漫畫中那個使飛刀的殺手，被庫洛洛放出的密室游魚咬成了五體不全，就連頭部也只剩下了小半的狀態，卻依然可以無礙的說話——直至念魚消失，他方纔正式步入到死亡當中。
……這也是那傢伙的能力嗎？原來他非但能夠讓亡者復活，同時還能夠操縱生者的啊。不，等等！剛剛那個怪物其實不是被複生了……而是死去的肉體被他給控制了吧！？這就是說，那傢伙的真正能力，是能夠操縱身體啊……！
尋思間風翔已經有了個隱約答案，在擊殺那些被操縱的怪物的同時又找到了另外一個發現：每個怪物的肉身被他擊碎的瞬間，都會有一團淡淡的白霧逸散出來！他開始還未曾注意，可當這個情況屢次三番的上演過後……就是白癡也會慢慢的回過神來。
……這白霧就是那傢伙用來操縱肉體的媒介吧？恩……這種感覺看起來挺眼熟的，我應該知道它的來歷纔對！！
風翔心裡細細想着，終在疑惑那傢伙爲什麼不嘗試用霧直接操縱自己的那時，對全部的謎題都有了明悟。
……怪不得要和密室游魚一起配合，它入侵的條件是對象身上必須有傷口啊……這是“正義”，替身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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