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朝陽的光輝從東邊的天際灑落在滄琅鎮的土地上,猶若爲滄琅鎮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細紗,在薄薄的煙霧籠罩中,折射出如夢如幻的色彩。
滄琅堡,滄琅鎮衆人皆知的禁地,是守護滄琅鎮千年的防衛力量,在滄琅鎮所有居民的眼中,他們等若守護神的存在,受着居民們的愛戴和尊重。
然而,此刻的滄琅堡裡卻死寂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着驚懼和憤慨之色,眼眸裡充滿着惶恐,除了粗重的喘氣聲,就只剩下微風輕拂的聲音。
屹立千年不倒,守護滄琅鎮千年滄桑的滄琅堡從來不曾如此安靜過,壓抑的氣息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彷彿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一座千年前便已經存在的古堡,今日卻因爲一個人的出現而變得無比沉默。
滄琅堡的堡主伍十里被人虐殺死了!
這個消息無論是對滄琅鎮的居民,還是對身在古堡中的士兵們來說,都無異於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哪怕伍堡主已經慘遭虐殺,身死人手,人們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道身材高大的偉岸身影靜謐站立在木孔橋上,一道纖細的人影站在他的身側,在他們的四周,橫七豎八交錯的躺着大片屍體。
韓薇原本紅潤的臉色此刻顯得有些蒼白,曼妙的嬌軀微微顫抖着,目光驚恐不安的望着身前的那道人影,一雙原本該波光流轉的眼眸裡透着濃濃的驚疑不定之色,視線不斷在遍地的屍體和那道散發着強盛煞氣的人影身上來回掃視,似是至今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個此刻看起來很安靜,前一刻還和自己拌嘴脣槍舌戰跟個無賴似得男人,真的就是眼前這個用殘忍至極的方法蹂躪虐殺了滄琅堡堡主伍十里的那個可怕惡魔?
韓薇至今依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以前一直聽聞號稱不敗戰神的逍遙王如何如何強悍,今日一見,她才知道,這不敗戰神不僅實力比傳言中的要厲害,其殺人的手段更是首屈一指,無人能比。
“誰,還想上來送死的?”張華明擡頭望着滄琅堡城牆上密密麻麻的人羣,腳下一步跨出,聲音低沉,卻夾雜着令人心神震撼的力量,讓在場之人聞之有如轟雷炸響。
譁!
彷彿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城牆上的人們感覺到聲音裡蘊含的強悍能量,個個如遭重擊,臉色唰的一變,身子晃了晃,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出幾步,望向張華明的雙瞳裡,驚懼駭然之色愈加凝重。
“這裡與彌撒教是什麼關係?”
張華明再往前踏出一步,這一步,猶若千鈞之重,踩在地上,大地彷彿不堪重負的劇烈震顫了一下,就連那高大的城牆也似乎微不可察的抖了一抖。至於城牆上的人們自然更是清晰的感覺到張華明那一步的威力,個個身子踉蹌着東倒西歪摔倒在地上,充滿惶恐的驚叫怒罵疑惑之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何方鼠輩敢來我彌撒教重地撒野?”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驟然從滄琅堡中傳出,讓人一聽就知道來者實力不弱,一道身影自堡內飛掠而出,凌空立在城牆之上,白髮鬚眉,一身灰色衣袍鼓漲,威風凜凜。
“幽長老!”
一衆士兵看到那名出現的人影,驚恐不安的臉上不約而同的浮起一抹喜色,異口同聲的叫道。
“長老,就是那個傢伙,他殺了我們的堡主。”距離幽長老最近的一名士兵指着城牆下的張華明對那幽長老說道。
“不錯,就是他,太狠了,竟然用非人的手段把伍堡主折磨的死去活來,您看看伍堡主的模樣,真的是死無全屍啊。”另一名士兵大義凜然義憤填膺的高聲指責張華明。
“長老,殺了他,爲我們的伍堡主報仇啊。”
士兵們像是在邀功般爭先恐後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那名所謂的幽長老的出現顯然讓這些實力低弱惶恐不安的士兵們感覺到了生的希望,因爲他的存在,一個個都敢開口說話,而且顯得底氣十足,在他們眼中,那個幽長老儼然已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彷彿有他在,一切敵人都不足爲慮。
幽長老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城牆下的張華明和韓薇,當看到俏臉微微發白的韓薇時,眼中詫異不解之色一閃而逝,似是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而當視線落在張華明身上時,目光久久未曾移開,臉上原本傲然的姿態漸漸變得凝重,尤其眼角餘光看到死狀慘不忍睹的伍十里,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殺機,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場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連清晨清新的空氣也顯得有些壓抑凝滯,有種讓人無法呼吸的感覺。
張華明擡頭望着那個幽長老,臉上神情顯得十分平靜,甚至他深邃如蒼穹的眼眸裡看不出一點點波瀾。
“就是你殺了我的徒兒?”幽長老凝神望着張華明,聲音陰沉的問道。
“殺了又如何?”張華明神情淡然,語氣十分平靜的淡淡說道,那風輕雲淡的模樣,彷彿殺了幽長老的徒兒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囂張,狂妄至極!
衆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同時浮起同一個念頭。
這個傢伙肯定是瘋了,居然敢對幽長老如此說話,別說是他已經殺了幽長老的愛徒,難逃身首異處的下場,即便單單是衝着他這對幽長老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就足以讓他下地獄。
“殺了,老夫就要你償命!”一聲聲若洪鐘的喝聲驟然響起,幽長老腳尖在城牆上一跺,身形已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向張華明。
“那還是讓我送你一起去陪你徒弟吧。”張華明聲音漠然說道。
“找死!”幽長老口中怒喝一聲,人影直接撲向張華明,周圍狂風驟起,夾雜着陰森的鬼厲之聲.張華明身軀一震,那令人心悸的黑色光華從他身上肆意竄出,纏繞着他的身體,隨風飛舞飄蕩,變幻着各種形狀。
僅這剎那間,幽長老的人影己然襲來。
砰砰砰!
兩人的能量觸及之時發出轟然大的聲響,道道能量波動蔓延開撕扯着周邊的空間,掀絞着地面,攪動着空間的諸多元素。
震耳欲聾的聲響響起,周邊大地開始出現崩塌,轟!一一
木孔橋在巨大能量的波及下瞬間化作粉碎,七八米高的城牆轟然破開一個缺口,許多逃避不及的士兵頓時從城牆上滾落到城牆,死的死,傷的傷,慘嚎呻吟之聲不絕於耳。
見機的早的韓薇似乎早就料到兩人之間必有一場大戰,在兩人即將動手的剎那,身形已經疾速爆退到數百米之外,但饒是如此,在強大能量的爆炸波及下,仍多少受到了一些震動,五臟六腑翻滾不止,香汗淋淋,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那幽長老的實力也着實了得,與張華明對峙數招,氣勢仍然不臧,他每一招祭出,周圍都會響起尖細的鬼厲之聲,甚是恐怖詭異。
張華明懸空立在虛空之上,冷峻的臉上盡是肅然之殺,道道散發着死亡氣息的死亡之力從體內不斷涌出,纏繞着他的身軀肆意猙獰咆哮着。
“吃我一拳!”
張華明低吼一聲,裹挾着威猛霸道力量又夾雜着死亡之力的一拳迎面轟向幽長老。他的拳速很慢,慢到幾乎所有人都能清晰無比的看見他的每一個動作,但每個人心裡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種無力抵抗的感覺。
張華明的一拳豈是常人能比,眨眼之間,一道道拳頭擊出,連綿不絕,每一拳裡都蘊含着死亡之意,一拳之意,四方皆死,萬物皆滅。他精確控制着死亡之意的覆蓋範圍,今其全部籠罩在對方身上。張華明的攻擊轉瞬即至,一拳緊接一拳,讓人目不暇接,整個虛空裡漫天遍地都是他那讓人心驚膽戰的拳影。
“不……不可能。”幽長老口中忽然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慘叫,從漫天拳影裡,一個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去,重重砸在僵硬無比的城牆上,撲通一聲墜落地面,那充滿着大爲不堪的不可能三個字猶自在空氣中飄蕩。
說來遲,實則快,這發生的一切只不過短短不到一息的時間便已完成,在場衆人都根本沒回過神來,在他們眼中戰無不勝的幽長老就已經被轟炸在地面上。
那個在他們心目中實力深不可測,位居滄琅堡長老之位,更是五十里堡主師尊的幽長老,居然就這樣被人一招擊敗了?
不,不是一招被擊敗,而是直接被人虐了。
“不可能,老夫不相信。”城腳下的漫天煙塵中,一道人影顫顫巍巍的從地上掙扎着爬起,口中淒厲無比的鬼哭狼嚎道。
“桀……”幽長老望着張華明,口中淒厲的叫了一聲,發出猙獰的笑聲:“桀桀!小傢伙!嚐嚐老夫的幽冥掌吧。”
“只不過是煉了幾天的阿貓阿狗功夫,就如此得意忘形了嗎?”張華明嘲諷一笑,大手一揮,散落一地的士兵屍體上驀然飄出一縷縷的黑色絲氣,這些絲氣如潮水辦瘋狂向張華明涌動,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把把三寸長的刀刃,蕭瑟肅殺的死亡氣息幾乎將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老夫今日一定要殺了你。”幽長老怒聲咆哮,身形猶如炮彈衝向張華明。
“還是然我收了你這孽畜吧。”張華明口中吐出一句話,右腳微擡,猛然跺在地上,一具具被抽乾了生之力和死亡之力的屍體如天女散花,紛紛揚揚的向幽長老激射而去。
霧時!
咻!咻!
在屍體轟過去的剎那,一聲聲凌空破擊聲響起,由死亡之力凝聚而成的刀刃緊隨其後而出,“你……”
幽長老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刀光劍影,聲音掠叫騾響,一股陰森的煙霧詭異出現,場內狂風肆意大起,卷着煙霧將其卷在半空之上
“該死的傢伙!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拉你陪葬。”幽長老低吼一聲,竟無視張華明向他攻擊而去的招式,巍然不動的迎着那密集的屍體和氣勢霸道至極的刀刃衝去,目標直指傲然立在半空之中的張華明。
“就憑你?還不配!”張華明冷唆的臉上滿是無盡的肅殺,說罷,他揚起手臂伸出食指,指尖泛起一抹幽光,幽光似若火一般燃燒着.只見他揚手在虛空勾畫了兩下,霧時,對方人影的左側竟然出現一道徑直的幽光.這幽光仿若導火索一樣極速蔓延.張華明又是一劃,幽光驟然轉折.猛然向上一提,形成一個“對號”,這對號印在虛空,滲透其中.增增遞進.嗤啦一聲.仿若燃燒的利劍一樣直接劃破虛空,在死亡之力幻化而成的刀刃不斷轟在幽長老身上之時,倏然射向已被連番重擊的幽長老。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自幽長老口中發出,不知何時,他的一條手臂劇烈萎縮,變成乾枯的屍骨,並向他的身體迅速蔓延,他也着實夠心狠,當機立斷之下,竟一把扯下被死亡之力腐蝕的左臂丟在地上。
“有種你就把你的整個身體都撕扯成零碎吧。”張華明目光冷冷的望着依舊向自己猛撲而來的幽長老,幽然說道。
死亡之力,代表着死亡,豈是凡人所能抵抗的,尤其在張華明的猛烈攻擊下,幾乎所有的死亡之力都沒入了幽長老體內,有這些死亡之力存在,即便幽長老把自己碎屍萬段,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張華明還尚未用他的生之力操縱,否則幽長老只會死的更快。
在張華明眼中,幽長老就是一個死人,根本不足爲慮,要殺他完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張華明不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殺死幽長老,他要像貓玩老鼠一般的蹂躪他,他要發泄心底不斷被莫名激發出來的煞氣和瘋狂殺意。
這個滄琅鎮隱藏着讓人不爲所知的古怪,當殺戮發生之時,張華明深埋在心底的煞氣就被莫名的激發,讓他隱隱有種失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