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張華明掃了三人一眼，淡然說道，語氣平靜的像一杯白開水，讓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被張華明用混沌珠汲取了大部分生之力的那名黑衣人，下半身已經基本殘廢，皮包骨頭，形如枯槁，顯得觸目驚心，脆弱的生命已經處在奄奄一息的邊緣。
另一名黑衣人看了一眼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同伴，再偷偷瞅了瞅面無表情的張華明，掙扎猶豫了半晌，才終於咬咬牙，毅然說道：“要我說可以，但你要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
張華明擡眉掃了一眼那黑衣人，沒有說話，隨後眼簾又垂了下去。
三名黑衣人看到張華明一副事不關己不理不睬的模樣，心裡都十分糾結，不知道張華明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自己幾人提出的條件，有心詢問，又害怕惹惱了張華明這個可怕的煞神，可若不問，他們心裡又沒底，要是把教派裡的事情說出來後，結果卻落得和前面兩個同伴一樣的下場，那他們還不如不說，起碼不能遂了張華明的願。
華明忽然從口中吐出一個數字。兩名黑衣人聞言，不禁微微錯愕了一下，不知道張華明是什麼意思。
華明對他們的反應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繼續報了個數字。
此時三人終於明白張華明是在給他們下達最後通報，若是不能在三秒時間裡做出正確決定，後果自負。
“我說。”僅剩下的兩名黑衣人中，一名身材略顯矮小的黑衣人神色一變，連忙說道。他不怕死，但卻怕受盡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再死。
看着張華明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兩名黑衣人心中萬分苦澀，以往從來都是他們決定別人的生死，看着別人經歷死亡前的恐懼，誰曾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轉來轉去，結果轉到自己身上了。
面對張華明恐怖詭異的兩種能力，他們二人連自行了斷的勇氣都沒有。
誰能想的到，一個人連想求死都這麼難。
“彌撒教至今已有數千年曆史，其源頭可追溯到西壠帝國的前身堅美帝國，乃是堅美帝國的一名王爺創建的，高手如雲，教衆無數，最強盛之時足有數十萬教衆，是當時最龐大的教派，亦是堅美帝國的國教。堅美帝國覆滅後，彌撒教遭受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沉重打擊，教內高層四分五裂，一部分支持西壠帝國，一部分反對西壠帝國，支持的教衆得以繼續生存，反對的教衆則被趕盡殺絕，驅逐出西壠帝國。至於保持中立的則遠走他鄉，從此不再過問世事。”身材略顯矮小的黑衣人回憶着教派裡流傳的典故，緩緩說道。
“現在留在西壠帝國的就是當初支持西壠帝國的彌撒教麼？”張華明心中微感震驚，沒想到這個自己從沒聽聞過的彌撒教原來還有過一段這麼輝煌的歷史。
“不錯。自從堅美帝國覆滅後，彌撒教便日益敗落，不得不依靠西壠帝國的扶持繼續生存下去，並從此由明轉暗，千百年來，幾乎已經消失在世人的視線裡，只有史書上還留存着我們彌撒教的歷史。”另一名黑衣人補充道。
“現在彌撒教情況如何？”張華明直指問題核心，神色略顯凝重的問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彌撒教既然能夠在世間流傳數千年，必然有其不凡之處，加上這麼多年的發展，隱藏在暗中的實力不知多少，張華明不能不提高警惕。
想到這裡，張華明心中忽然一動，也許自己可以從彌撒教身上吸取教訓和經驗，在保證玄天宗日益強大的同時能流傳千年歲月。
“今夕不同往日，如今的彌撒教早已不能同堅美帝國時代的繁榮強大相比，不過即便如此，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彌撒教已開始漸漸復甦，派內教衆達到三萬多人，遍佈西壠帝國各地，核心成員有上千之衆，個個至少都有武宗的實力。”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神情略顯自豪的說道。
彌撒教教規森嚴，刑罰殘酷，堅決不容許有任何人背叛，否則必將遭受千刀萬剮和剝皮蟲草之刑。
這是讓彌撒教教衆談之色變和心驚膽寒的關鍵問題所在，但拋除這些，彌撒教裡的教衆們幾乎都以自己是彌撒教中人而驕傲自豪，因爲這裡三教九流之輩不計其數，臥虎藏龍，擁有諸多高手。能在教中立有一席之地的，差不多都是在西壠帝國非富即貴的人物。因此，在西壠帝國，要想加入彌撒教，並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還需要經過許多考驗。
“彌撒教現在改走高端路線？”張華明腦中靈光一閃，瞬間便抓住了核心問題所在。
“呃，也可以這麼說。”矮身黑衣人神情微微錯愕，想了一下才明白所謂的高端路線是什麼意思，點點頭答道。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張華明沉吟片刻，心裡暗暗讚道。
雖說民衆是基礎和基石，但往往決定這個世界命運的永遠都是處在金字塔上的人物，若能將這些金字塔上的人都收攏到自己的勢力裡，雖不能保證千秋萬代，卻不失爲一個穩妥的辦法。
“你們在教裡是什麼身份和地位？”張華明問道。
“我們師兄弟四人皆是教主的內門弟子。老六已經死了，老七奄奄一息，他是老八，我是老五。”身材最高大的一個黑衣人指了指四人說道。
“你的師兄弟全部都是武尊實力？”張華明不動聲色的問道。在與四人交手時，他早就知道這四人師出同門，因此對於他們是師兄弟關係並不怎麼意外，讓他好奇的是，能夠培養出這麼多武尊境界的弟子，料來他們的師尊定然是一個不凡人物。
“是的。師尊一共有二十四名內門弟子和十二名關門弟子。外門弟子更多，但可以忽略。每個內門弟子，全部都是武尊境界，至於那十二名關門弟子，修爲高低有所不同，但無一不是某一個領域裡的天才奇才。”老五說道。
“我現在倒是越來越想會一會你們的師尊了。”張華明雙目微眯，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逝。
張華明此言並非玩笑，他現在心裡確實很想會一會那個彌撒教教主慕容軒華。能夠培養出這麼多武尊弟子，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因爲他並不像張華明那樣擁有無數林丹妙言去幫助別人提升修爲。其次，這個教主的關門弟子皆是一些在某個領域裡擁有極高天賦的天才奇才，說明他不拘一格降人才。
綜合以上兩者，張華明可以十分準確的判定出一點，這個慕容軒華定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
“師尊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尾不見首，別說是我們，就連那十幾個關門弟子都未必知道師尊的行蹤。”排名老八的黑衣人感慨的說道，“其實我們幾個師兄弟並沒有見過師尊多少次，甚至至今連他的真面目都沒見過，你想見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有我張華明不想做的，沒有我做不到的事。”張華明十分霸氣的說道，語氣中充滿讓人不容置疑的自信。
“罷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就給我等師兄弟一個爽快吧。”老五輕嘆一聲，神色頹然的說道。他如今已經泄漏了諸多教中機密，等同於叛教，後果都是死，不如死的乾脆一點。
“死不是問題，問題是，在你們死之前，我還要你們先做一件事。”張華明淡然道。
“什麼事？”老五已漸漸從死亡的恐懼中變得平靜，淡淡問道。
“把你們的修煉功法交出來。”張華明道。
“這個恐怕沒辦法。”張華明原以爲他們不會反對，孰料老五卻苦笑着搖頭道，“不是我們不想給，而是因爲這功法至今連我們自己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從修爲提升到武尊境界後就從此停滯不前，再無法寸進半步。”
“還有這回事？”張華明微微一怔，心中暗想，難道這詭異的功法是一種提升修爲的速成法？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拿來也沒什麼用，於是對老五老八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話音落下，不待兩名黑衣人回答，張華明運轉混沌珠，兩手輕彈，三道代表生之力的白色絲氣無聲無息的沒入三人體內，眨眼間便將他們體內的生之力抽了個精光，只留下三具乾癟的皮包骨頭孤零零丟在地上。
站在原地默默呆了片刻，張華明將秦嘯天從混沌珠中放出，神識在他身上一掃，沒有發現受傷的地方，心裡才稍稍放心。
“他們都死了？”秦嘯天看了一眼地上的四具乾屍，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不確定的問道。
這四人的死狀極爲怪異，秦嘯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中吃驚不小，目光狐疑的望了一眼張華明，露出幾分詢問之色。
“不用懷疑，他們確實死了。”張華明笑笑，並不多做解釋，關於自己擁有生之力和死之力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查清楚他們的來歷了嗎？”。秦嘯天點點頭也沒多問，看着那四具屍體，神色凝重的問道。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魄力，除了張華明之外，居然能同時派出四名武尊級別強者來偷襲刺殺自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無論如何，他都要揪出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