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坤心裡正覺得教訓這幾個猛虎軍團的士兵不夠過癮,畢竟這些都只是基層士兵,自己打敗了他們也很難有成就感,如今來了兩個明顯是他們長官的人,沈長坤心裡就樂了,自己正琢磨這事呢,人家就立馬投懷送抱的送上門來,看來今天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馬上帶着你的人離開。”張華明揹負雙手,神色平靜的說道。
“嘿嘿,那就真的不好意思,我偏就要往這裡闖。”沈長坤得意大笑道。
“你的意思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咯?”張華明雙目微眯,輕聲問道。
“我看你們纔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沈長坤臉色猛地一拉,陰陰笑了一聲,對那兩名青年男子大聲呵斥道,“還愣着幹什麼,給本公子宰了他們。”
阿大阿二一得到沈長坤的命令,原本靜如處子的他們陡然動如脫兔,腳下踩着不知名的步伐,身形一晃,兩道人影已一左一右向張華明二人欺身逼近,手中閃爍着冷冽寒光的長劍裹挾着一擊必殺的凌厲殺意和一往無前的氣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筆直向張華明二人的腦門劈下來。
他們都是在無數戰火中重生的戰士,是時刻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劊子手,作戰殺敵,永遠只追求一擊必殺。
沒有花俏華麗,讓人眼花繚亂的複雜劍招,身形迅猛,劍招凌厲,舉手投足間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招擊出,必是敵人之要害。
正是靠着這些無數次用生命換來的殺敵之術,他們才能夠存活至今,所以他們對自己攻擊而出的劍招十分自信,臉上的表情雖然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張華明和秦嘯天依舊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可惜了這些軍中將士,沒有在沙場上奮勇殺敵爲國立功,卻成爲紈絝子弟用來仗勢欺人的利器。”張華明心中感嘆,哪怕那阿大阿二是西壠帝國之人,他仍爲他們感到悲哀和憐憫,如果當初不是因爲自己的靈魂穿越,那真正的張華明不死,也許他也可能會淪落成某個王公貴族仗勢欺人的爪牙走狗吧。
不管是誰,敢看不起這些默默奉獻自己一腔熱血和生命的軍人,就是在侮辱兩世均爲軍人出身的自己,必須死!
張華明深邃的眼眸中,濃濃殺機一閃而逝,完全無視那阿達挺胸刺來的凌厲一劍,邁着堅定有力的沉重步伐,一步一步向沈長坤走去。每一步,沉穩如山,氣勢磅礴,彷彿活生生一座巍峨山嶽在緩緩移動;每一步跨出,地面石塊立刻化成粉碎,隨着張華明的步步逼近,在身後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縫。
“找死。”沈長坤看到張華明不僅不閃避開阿達攻出的凌厲一劍,反而還一步步迎上去,就像是自己在尋死一樣,不禁開懷大笑道。年年有怪事,今天特別多,原本自己還以爲來了兩個軍官,可以讓自己好好耍一耍,滅一滅猛虎軍團的微風,卻沒想到原來竟只是一個自找死路的傻逼蠢貨。
“死!”
身形掠動間,阿達刺出的一劍,已距離張華明胸口不足一公分,敵人即將死在自己劍下,見獵心喜的阿達忍不住口中大喝一聲,右腳往前踏出一步,狠狠將手中的長劍對準張華明的左胸口刺了進去。
叮!
一聲如同金屬撞擊的聲音驟然響起,在阿大和沈長坤疑惑不解和驚訝的目光中,他們自以爲一擊必殺的一劍此刻正靜靜的頂在張華明的左胸口上,沒有想象中的鮮血飛濺,沒有想象中的哀嚎慘叫,更沒有他們想象中張華明口吐鮮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的場景。
張華明沒有停下腳步,依舊邁着沉穩如山的腳步一步步向沈長坤逼近,彷彿根本感覺不到此刻正有一個武鬥王級別的高手用盡吃奶的力氣把鋒利無比的劍刺在他的左胸口,不,或許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把自己的胸口往那尖銳無比的劍尖上頂去,因爲在他一步步逼近沈長坤之時,阿大的身體和他的劍也被逼着一步步艱難的後退。
早已看破生死的阿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如此詭異的一幕,不禁駭然失色。
自己向來無往不利一招制敵的殺招,失敗了?
阿大猶自不信的看着和張華明胸口緊緊相連的利劍,瞳孔猛然收縮,心中升起一抹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一張素來木然的臉上變得一片煞白。
一個連武鬥王境界高手用盡全身力量擊出的一招都能熟視無睹的人,這人的實力修爲,要有多恐怖?
“阿大,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殺了那個廢物?”沈長坤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看見阿大的劍一直都頂在張華明的胸口上,卻遲遲不願刺下去,反而還一步一步往自己的方向退來。
“你個吃裡扒外的傢伙,讓你殺一個人,你居然還這麼磨磨唧唧,難道想抗命不成?”沈長坤見阿大對自己的命令置若罔聞,甚至連回答都不回答,心中頓時大怒不已,大聲喝斥道。
氣急敗壞的沈長坤哪裡會知道此時的阿大根本無法開口說話,他的臉色不再煞白,轉而變得漲紅一片,面龐顯得有些扭曲猙獰,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翻滾而下,嘴脣已被牙齒咬破,一絲絲鮮紅的血跡順着嘴角流下,死死抓着劍柄的手青筋暴露,骨骼摩擦的咯咯刺耳聲不絕於耳。
張華明依舊一招未出,甚至除了跨步之外什麼動作都沒有,但在阿大眼中,步步向自己逼近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萬丈山嶽,巍峨磅礴,氣勢雄渾,將他逼得不得不咬牙用盡全身力量去抵抗那龐大恐怖至極的威壓,否則必將被這萬丈山嶽壓成一片粉末。
“媽的,回去一定讓我爹狠狠宰了你。”沈長坤忿忿大罵一聲,懊惱的拔出自己別在腰間的長劍,心中有些猶豫,這把劍乃是自己花了上萬兩黃金買來的名劍,還從來沒開鋒過,用來殺這兩個小小卑賤的軍官,會不會玷污了自己的寶貝?
“啊!”
一聲慘叫驀然在一旁響起,只見秦嘯天兇猛無比的一拳揮出,拳風如雷,嗡嗡之聲不絕於耳,拳影如電,層層疊疊眼花繚亂。
剛猛無比的一拳轟落在阿二胸口上,拳頭直接穿透他的左胸口,心臟瞬間變成肉末,左胸破了一個大洞,潺潺鮮血噴涌不止,阿二連劍都來不及撒手,整個人如受重擊,口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鳴,身形如斷了線的風箏被遠遠拋飛數百米。
武鬥王高手,被人一拳轟死了!
正準備親自上陣殺敵的沈長坤看着秦嘯天被鮮血染紅的右手,目瞪口呆,整個人好似石化的雕像怔怔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連手中長劍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叮噹清響也毫無所覺。
“嘿嘿。”秦嘯天吹了一下右拳頭上沾滿的鮮血,朝沈長坤露出一個嗜血的猙獰笑容。
陷入震驚中的沈長坤看到秦嘯天的笑容,心臟猛地停了一拍,頓覺魂飛魄散,心驚膽寒,下意識轉身想逃,孰料腳尖不慎被自己丟在地上的明健絆住,整個人頓時重心不穩,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鋒利的劍鋒割破了他的腳踝,直痛的他齜牙咧嘴。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沈長坤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渾身顫抖着望着秦嘯天和張華明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的恐懼和震驚。
阿大和阿二可都是他老爹爲了保護他的安全而特意從金蟒蛇部隊裡抽出來做他保鏢的精英,從西壠帝國到這五指山脈,千里之遙,一路上他靠着阿大和阿二二人肆無忌憚的橫行霸道,所有膽敢反抗和不反抗的,都無一例外的死在了他們的手下,在他心中,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兩兄弟辦不到的事,更何況只是殺兩個區區猛虎軍團的低階軍官而已。
可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爲何與他所設想的完全背道而馳,原本應該已是死人的張華明和秦嘯天二人還安然無恙的活着,自己的得力助手阿二卻已經身死人手,僅剩下的阿大也只是在做垂死掙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沈長坤驚恐不安的喃喃低語,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着向外狂奔而去。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張華明望着倉皇逃竄的沈長坤,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伸手往前一抓,那早已逃出數十米遠的沈長坤頓時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用繩子勒緊,一道無法抵抗的強大力量像拎小雞一般拽着他的身體向後扯去。
“你本是一個光榮的軍人,奈何助紂爲虐,甘心淪爲欺善怕惡的爪牙走狗,活該不得好死。”張華明冰冷的目光落在阿大痛苦的臉龐上,口中冷哼一聲,左手驀然伸出,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捏,‘咔嚓’一聲響起,阿大的脖頸瞬間變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面容驚恐萬狀的腦袋咚的一聲滾落地面,發出砰的一聲沉悶聲響,鮮血噴涌的無頭屍身緊隨其後倒在地上。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西壠帝國沈家的繼承人,是沈家公爵唯一的兒子。”看着阿大和阿二相繼慘死敵手,早已被恐懼佔據心田的沈長坤慌忙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妄圖用自己的身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在老子的地盤,即便你是龍也得給我好好盤着做泥鰍,是老虎也得給我乖乖趴着做病貓。”張華明冰冷的目光盯着沈長坤的雙眼,惡狠狠的說道。
“手下留人!”
一聲驚怒交加的聲音驀然遠遠傳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