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人都全部帶到了。”陸驚天走到張華明跟前,恭敬的說道。
“你去安排位子,請這十三位家主上座。”張華明掃了一眼在場的四千餘人,見李長德和其餘五位家主都已經到齊,另外還有三名始終堅定不移支持趙錢孫三大家族的三個小家族家主也被錢多多等人強制邀請到了趙府,於是指了指趙府大廳中的椅子說道。
驚天不知道張華明爲什麼好好的要請這些和自己爲敵的人上座,但張華明說出的話就是命令,心中雖有疑惑,但仍命人將大廳中的太師椅搬到廳外的院子,並半強迫着那十三名心不甘情不願的家主坐到了椅子上。
在場衆人均不明白張華明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但攝於他的yin威,都不得不乖乖的呆在原地聽從指示。
“把府裡所有人全部清出來,帶上你的人,把趙府裡裡外外全部洗劫一空,只要是你們自認爲有價值的東西,全部搬走,一概不留。”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張華明忽然伸手一指身後佔地面積足有上萬平米的偌大趙府,淡淡的說道。
“噝”
衆人聞言,不禁同時失聲驚呼,這傢伙未免也太囂張了吧,好歹趙家家主還坐在他跟前,他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要洗劫整個趙府,顯然絲毫沒把昔日稱霸王者城的趙家家主趙東放在眼裡。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張華明這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羞辱趙東和三大家族,是在無情踐踏他們的尊嚴與人格。所謂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張華明今天如此羞辱趙東,日後他哪還有顏面生活在王者城,甚至連擡頭之日都遙遙無期了。
趙東臉色鐵青的坐在太師椅上,渾身顫抖,額頭青筋暴露,雙手死死扣着椅把,隱約可聽見咯咯咯咯的骨頭摩擦聲,在他苦苦壓制的怒火下,那椅把竟生生被捏成粉末。
是繼續隱忍,還是怒而爆發,然後與張華明決一死戰?
趙東在腦海中苦苦掙扎着,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可若要他這樣毫無尊嚴的臣服張華明,他又決計拉不下這個臉皮,即使臣服了,以後恐怕也會被世人看不起。
但如果要與張華明決一死戰,他又沒絲毫把握,結果可能還是難逃一死。
“張華明,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老夫還是奉勸你不要把事做絕了。”趙東霍然從太師椅上站起,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吐出一句話。
“我根本就沒打算要和你日後相見,我把事情做絕了又如何?”張華明嘲笑道。
“好,好,好。今**既然如此辱我,那我等就決一死戰,敢不敢?”趙東怒極而笑,連續說了三個好字,面目猙獰,虎視眈眈的盯着張華明,大有真要和他決一死戰之意。
“好。我本以爲你是個懦夫,既然你提出要和我決一死戰,那我便遂了你的心願。不過你還是稍安勿躁,等我抄了你的趙府之後再決戰不遲。”張華明一面應承了趙東的挑戰,一面卻仍堅持要先抄家,直把趙東當場氣的渾身亂顫,差點吐血而亡。
“要戰便戰。如若我死,趙府照樣是你的,何必等到抄完趙府再決戰。”趙東幾乎是咬着牙齒怒吼出來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已經無法控制他心中的怒火了。
“不急,不急。”相對於趙東的垂死掙扎,張華明卻顯得悠閒的很,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趙東安心坐下,“你最好先老實呆着把這場好戲看完,否則你動一下,我就殺你趙府一個人。”張華明堂而皇之的威脅道。
“既然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何區別。張華明,納命來。”趙東已經忍無可忍,毫不顧忌張華明的威脅恐嚇,低沉咆哮一聲,雙腳如磐石咚的一聲往前踏出一步,花崗岩建造的地面立時被踩成碎塊,雄渾氣勢洶涌澎湃,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涌向衆人。
剎那間,在場衆人只覺趙東氣勢陡然一變,從一個身軀佝僂的老人變成了一個戰意昂然的鬥士,一股龐大的力量以他爲中心向四周猛烈擴散開來,逼得周圍衆人彷彿泰山壓頂般喘不過氣來,身子更是被逼得連連後退,實力不濟的聯盟子弟下場最糟糕,要麼被直接掀翻在地幾乎窒息,要麼就是七竅流血,當場氣絕身亡。
至於那坐在趙東身後的十二個家主,情況也並不樂觀,每個人都感覺自己似乎被一個巨大且封閉的網包裹着,呼吸變得十分急促,彷彿隨時都要窒息,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體表滲出,浸透了衣裳,臉色變得蒼白不堪。不得已,他們只得將體內的武元能量全部被調用到極致,苦苦對抗趙東散發出的龐大氣勢和能量。
趙東突然展露出的實力,讓李長德和孫義這些家主們震驚不已,才恍然知道原來趙東的修爲早已達到了一個他們無法企及的地步,難怪趙家能夠在數百年來一直位居衆家族之首而不倒。
可是他們忽而又想到,既然趙東的實力已強悍到這等恐怖的連自己都無法抵擋的地步,爲何面對張華明的連番羞辱,他卻一直苦苦壓抑隱忍,難道張華明的實力比他還要高,以致於他心中有所忌憚?
想到這,衆人頓時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此時的趙東儼然已陷入了自我的瘋狂中,渾然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他心中和腦海裡唯有一個念頭,殺了張華明,殺了張華明
誰若敢阻攔,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片刻間,在狀似瘋癲的趙東強大氣勢的逼迫下,人潮不斷向後推去,他的身遭數十米範圍之內成了無人的真空地帶,在場數千人中,唯有張華明一人仍笑意盎然悠閒自在的站在那看着他。
對普通世人而言,武神境界是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也許終生都沒有希望窺視一眼。
對武神高手而言,道徒境界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鴻溝,哪怕二十歲時達到武神境界,直到兩百歲後他們仍可能處在武神境界中。
而對道徒境界高手而言,世人所敬畏和景仰的武神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罷了,幾乎不值一提。
在道徒之後,纔是修煉者真正踏入武道修煉之路的開始,從此之後,每一階境界之間,便是一個巨大的坎,想要前進一步都無異於上青天之難,兩者間的實力差距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當初第一次在王者城相遇時,趙東雖然感覺張華明的實力很強,但他自問還能對付的了,起碼在伯仲之間,可是沒想到僅只過了三個月之後,再次見面之時,張華明給他的感覺居然是高深莫測無法捉摸,正因如此,他在得知圍剿戰失敗後便一直不敢與之正面對戰。
然而,兩者間的實力差距雖然擺在那裡,但無路可退的趙東卻唯有選擇決一死戰纔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陷入瘋狂的他早已忘記了恐懼和害怕,充斥在他腦海和胸腔裡的只有滔天的戰意與恨意。
“很好,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張華明冷笑一聲,對趙東散發出的龐大氣勢毫無所覺,氣定神閒的對陸驚天說道,“你仔細看清他的招式,只要他每出一招,你就殺他府中弟子一個人,記住了嗎?”。
“是,少爺。”早已趁機退到一旁的陸驚天垂首應了一聲,蒼老的雙眸中閃爍着一道精光,目不轉睛的直勾勾盯着趙東的一舉一動。
“吃我一刀”
趙東厲喝一聲,渾身頓時衣袍暴漲,全身勁氣迸發,手掌中迅速凝聚起一道黃色武元能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手中長刀涌去,三尺刀鋒上驟然迸射出一道兩米長的黃色刀芒,隱隱散發着一股令人心驚膽顫的冷冽殺意。
“殺”趙東低吼一聲,身體瞬間化作一道閃電,將四周空氣生生撕裂成兩半,如璀璨的流星劃過虛空,以一種十分詭異的速度衝向張華明。
趙東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在場衆人幾乎無人能看清他的招式,他們凝神望着,只看到一道光噗哧閃爍了一下,便已襲至張華明跟前。
“一招。”刀芒近在咫尺,張華明卻不慌不忙的對陸驚天說了一聲,然後才身形一晃,以一種異常鬼魅的姿勢貼着趙東鋒利無比無堅不摧的刀芒擦身而過。
“噗”
陸驚天就像是一個殺人機器,在張華明說出‘一招’二字時,他手中的利刃已迅猛無比的砍下了身前一個趙府子弟的腦袋,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四濺飛揚,拋灑在半空中。
“啊”
一招失敗,趙東心中怒氣更甚,啊的大叫一聲,手中長刀如臂指使般往右側一轉,側劈向張華明的腰間,彷彿要將他攔腰斬斷。
“第二招。”張華明不疾不徐的往後退了一大步,口中風輕雲淡的吐出三個字。
“咔嚓。”
陸驚天第二刀順手砍下,又一名無辜的趙家子弟身首異處。
趙東繼續猛烈的步步緊逼,張華明繼續不驕不躁的閃避,陸驚天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刀繼續手起刀落,一個接一個趙家子弟緊接着身首異處,只短短几息間,已有二十名趙家子弟慘死在陸驚天刀下。
周圍衆人看着陷入瘋狂戰鬥中的趙東和張華明二人,在看看毫不猶豫執行張華明命令的陸驚天,以及如諾骨牌般一個接一個身首異處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可怕的寒意,彷彿連靈魂也禁不住這無邊的恐懼而微微顫抖起來。
瘋了,這三個人肯定已經徹底瘋狂的失去理智
每個人心中都在瘋狂吶喊着,臉色慘白的毫無一絲血色,無神的瞳孔中透着濃濃的絕望。他們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死亡距離他們竟是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