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三章 悲傷往事

原來,徐陵的如意算盤就是在擂臺賽的時候,由百戰堂和十面埋伏分別出動,給人一種各自爲戰的假象。等到最後要決出勝負的時候,再對外宣稱聯合競選,既能在衆人中形成一種“強強聯手”的心理優勢。

這一招看似平凡無奇,甚至有些老套,但此刻用來,卻也頗爲有效。

很快,今日的第二輪,也就是最後一輪擂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在經過第一輪的角逐後,還能留下來的人無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掌門級”的對抗,也是大家心中最期待的一個。

“三郎,你不用氣餒,那林笑現在的實力的確已經遠勝於你,敗在他的手上,實屬正常。”抽籤之前,金正勳見自己這個寶貝兒子還在爲之前的“脆敗”悶悶不樂,忍不住出言開解道。

“爹,我確實也有做好輸給他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同他的差距會那麼大……”金三郎坦言道。回想起之前在擂臺上的那一幕,他心裡真可謂是感慨萬千。

與金三郎一直視林笑爲眼中釘不同,咱們的林大公子似乎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上。即便金三郎主動提及數年前的祈雲山往事,林笑也只是一筆帶過,沒有任何多餘情緒夾雜其中,這自然讓心高氣傲的金鱗惱怒不已。

而等到兩人開始交手時,金三郎才驀然發現,林笑的泰然處之是有道理的。因爲,自己和他的戰鬥,完全就是兩個層次上的對抗,好像大人與小孩兒間的較量,根本沒有一絲值得期待的對稱性。

這種狀況不禁令金鱗灰心喪氣,鬥志全無,如此一來,不可避免的失敗自然就來得更快了。

“放心,如果這次我抽到了他,我定會讓他領教到咱們遁影神宗的真正絕學,也替你出了這口惡氣!”見金三郎仍是萎靡不振,金正勳不由惡狠狠地說道。

可惜,造化弄人,上一輪還能直接對上三場,這一輪金正勳卻是與林笑擦肩而過,無緣相逢。代替他的,乃是一個名頭更爲響亮,也更有機會戰勝林笑的人,袁哲!

“哦?有意思,竟然讓我在最後一輪碰到了最想碰到的人……”看到這一對戰結果,林笑不驚反喜,心裡竟緩緩生出一股豪情。

想當年,袁哲在雲波光帶,甫一出場,便是一鳴驚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股風采,至今仍教林笑難以忘懷。更重要的是,袁哲曾親口對他說過,希望在三年後的飛昇大會上,林笑能以一個真正參與者的身份前來。

此時此刻,林笑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成爲一個真正合格的參賽者,而袁哲,無疑就是那塊最好的試金石!

“少爺,這麼做會不會有些太過冒險?”另一方面,對於袁哲的安排,婁小樓則表達出了自己的疑慮。

“你是覺得,我贏不了他?”袁哲眉頭微皺道。

“當然不是!”婁小樓連忙答道:“我只是擔心少爺這尊貴之軀萬一有所損傷……”

“哈哈,不用擔心,他傷不到我的!”聽了這話,袁哲咧嘴一笑,臉上露出無比自信的神情。

“那天,在凌霄宮駐地之外,我們匆匆一別,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登上擂臺,瞧見林笑早已在此等候,袁哲不由笑道。

“是啊,本以爲這次會失去跟你交手的機會,沒成想,你倒是沒忘了我們三年前的約定,故意安排了這最後一場會面……”林笑緩聲道。

“安排?你這麼說,可是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哦!”袁哲不動聲色道。

“哼,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林笑冷哼道:“作爲擂臺賽的組織者,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操控比賽的,但通過對戰次序透露出的玄機,可再清楚不過了。”

“哈哈……很好,你真的很好!”聽完這些,袁哲突然仰天長笑,不再僞裝道:“實話告訴你,我的確能控制你們的對戰情況,且讓你們抓不到任何漏洞。這便是身居高位者的權柄,也是我的實力使然,誰奈我何?”

“嘿,得意一時,不一定就能得意一世,苦心積慮地做出這些安排,你不過是想再次當選成功。可惜,門派實力榜上的排名,並不是最終結果,想要取勝,終究還得靠選舉團的力量!”林笑一臉不以爲然道。

“選舉團?那些眼高手低的傢伙,真能選出最適合領導修盟會的人嗎?”袁哲則是面露不屑道:“當年,我爲了上位,能夠將他們捧上來,現在,也照樣能把他們棄之如履。”

“哦?好大的口氣……”林笑眯着眼睛說道:“你若真能無視選舉團的影響力,還需要搞出這些花樣來麼?”

“哼,對於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來說,這只是我不願留下哪怕一絲瑕疵自我要求罷了。”袁哲如是答道。

“好,那就讓我猜猜,你能將選舉團撇到一邊的憑藉,應該是傅星辰吧?”林笑突然又轉移話題道。

如果能理清傅星辰與袁哲之間的關係,對林笑而言,將會帶來足夠的主動權。況且,以袁哲現在這種自以爲是,信心爆棚的狀態,林笑覺得自己就算不問,他或許也會主動交代出來。

“不錯,你果然猜到了。”沒讓林笑的期待落空,袁哲略一沉吟,便開口說道:“昨天,他擊傷了趙毅,又將神符老祖引入陷阱,已經完成了我們的最後一步。接下來,便是一場馬上就要開鑼的好戲,絕對不容錯過……”

“我已經身在局中,想躲都躲不了了,還會錯過麼?”林笑自嘲道:“另外,如果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何不坦白地更徹底一些,也好教我等凡夫俗子能夠體味一二,長長見識。”

“你不問我也會說的,否則,人生豈不是太過寂寞了點兒?”袁哲還是一如既往地高調道:“事實上,早在我們萬古朝天宗入主修盟會的那一天起,我便和傅星辰取得了聯繫,並迅速達成共識。”

“能說動一個極境強者投靠你們,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笑插嘴道。

他這倒是百分百的大實話,畢竟,極境強者們無慾無求,想找到能打動他們的東西,着實不易。

“這你就想錯了。”不料,袁哲卻如是說道:“需知,那個時候的傅星辰,非但沒有達成大圓滿的極境狀態,而且脆弱至極,簡直是不堪一擊。”

“唔……莫非他已經打通了全部九十九個穴竅,處在了那種不能發力的古怪狀態?”聯想到當年被他們稱爲“紙老虎”的趙毅,林大公子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沒錯,就是這樣。”點了點頭,袁哲接着說道:“當時的他,只差一個頓悟,一種對更高層次能量的體驗。”

“我懂了,對於一位真正的極境強者,你們或許會無可奈何,但對方若是這種狀態,想要收買之豈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笑恍然大悟道。

“你說得對,巧合的是,我們恰好就擁有他最需要的這種頓悟。就像你們帶趙毅去往潘神的迷宮,從而打破那層膜一樣,傅星辰也在我們的幫助下,成功晉升爲了極境強者。”袁哲略顯得意道:“這樣一來,傅星辰便對我們感恩戴德,忠心不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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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你現在又擁有了奇蹟之門,他就更對你死心塌地了。”林笑不忘補充道。

“的確如此,有了飛昇異界,得享永生大道的機會,誰都會賣力幹活的。”袁哲笑道:“相比之下,那尹天仇就有些太不識時務了,我們助他晉升極境,他卻反過來要趕我們出萬古朝天宗,真是豈有此理。”

“廢話,他不奮力反抗,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門派被外人所竊取、把持嗎?”林笑忍不住撇嘴道。

“那也要認清形勢,明白哪些人是自己惹不起的。更何況,我們對他有過大恩,他知恩不圖報也就算了,焉能再反咬一口,如此狼心狗肺?”袁哲的歪理說出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總之,你現在既然贏了,你就是有理的那個,我只想知道,尹天仇後來怎麼樣了?”林笑懶得聽他自命清高,直接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他當然還活着,只不過,已經被我們改造成了一個戰士,一個堪稱完美的戰士!”袁哲這般答道。

“靠,你們還真是變態,竟連極境高手也能加以控制……”聽了這話,林笑不覺一陣惡寒,心裡又開始對袁哲等人的實力重新估計起來。

“林笑,以後不要再說你們、我們的了,你知道麼,其實,我們是一家人!”袁哲突然語出驚人道。

“一家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林笑眉頭一皺,從袁哲那副認真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一絲不詳的預兆。

“哈哈……這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年,也難怪你們這些魔冬部的年輕人會一無所知。”袁哲大笑着說道:“不過,你們魔冬部的老人,多少也會提到過當年我們閃族四部的事情吧?”

“閃族四部?!你……你們是妖秋部的人?”此言一出,林笑自是大吃一驚,背脊更生出一股寒意。

“不錯,我們就是二十幾年前,從北大陸一路逃來,最後成功得以脫身的妖秋部!”袁哲坦承道:“原本,我以爲閃族四部,已經只剩下了我們妖秋部一支,沒想到,袁枚卻意外地在西北連環十二城找到了你們,真是教人驚喜不已。”

“驚喜?對不起,我只有驚,沒有喜!”林笑搖頭道:“而且,你還欠我一個解釋,爲什麼,當年全身而退的是你們妖秋部,留下犧牲的卻是我們魔冬部?爲什麼?!”

“這是老一輩人的決定,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頓了頓,袁哲繼續說道:“或者,你該去問問你們現在的老村長,林風起,因爲,當年的那個判賊,就是他的親侄子!”

“你胡說!”聽到這兒,林笑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怒火,飛身而起,朝着袁哲一拳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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