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此刻,密林中的眼睛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那瑩綠的光連在一起,叫人心驚膽戰。

“乖乖,這要有多少妖獸啊。”一個人稚嫩的聲音感嘆道。

大山道:“綠眼幽狼向來都是成羣結隊,一隊不會少於二十隻,看這樣子,這些幽狼少說也有三十隻。

三十是補身期的妖獸,對上十個人,實力的差距已經很明顯了,即便有大山這個化元巔峰的人物,也難說一定能保護衆人安全,要知道化元期和補身期的差距並不算太大。

甚至只要十隻補身期的妖獸,就能將大山死死纏住,倒時候他們剩下的人就在劫難逃。

趙浩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低聲對大山道:“大山,你別怪我們,你功夫好,一個人殺出去。”

“胡說,”大山瞪了趙浩池一眼,低聲道:“我說過會保證你們的安全,就一定說到做到。”

語聲稍頓,他壓低聲音道:“你們看這些綠眼幽狼沒有過來,知道爲什麼嗎?”

所有人都搖搖頭,他們只是普通武者,並不熟悉妖獸的習性。

大山笑道:“綠眼幽狼怕我們,它在試探我們的實力,若是我們露出絲毫怯懦的姿態,它們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但只要我們表現的不怕它,它反過來就會害怕我們?”

大山的話乍一聽有些荒唐,但仔細想想卻又有跡可循,衆人心中一尋思,卻是這個道理。

且不論是妖獸還是人類,都有欺軟怕硬的,特別是在弱小的妖獸和人類身上,這種特性表現的愈發明顯。

綠眼幽狼在妖獸中絕對是弱者的存在,有此特性也不奇怪。

趙浩池看着大山笑了笑,說道:“大山,說吧,我們應該怎麼辦?”

唱歌,大山想到辦法就是唱歌。

非但唱歌,而且是大聲的唱歌,十幾個男人的聲音連在一起,大聲的唱歌,這聲音當然談不上好聽,但至少稱得上豪邁。

人就是這樣,一旦落單,恐懼就會滋生,一旦團結,恐懼就會煙消雲散,沒有所謂的複雜,只是很簡單的一個方法,但格外有效。

綠眼幽狼們躊躇不前,它們不清楚面前的這羣人類是怕還是不怕,更對其中的大山深懷忌憚,畢竟,那可是一個化元巔峰的武者。

見辦法有效,大山也不禁笑出聲來,對身旁的人說:“來,我們喝酒!”

衆人很快就,一飲而盡,就算被辛辣的就睡嗆到咽喉,也不在意。

密林裡的眼睛越來越少,就當許墨以爲危險解除之時,就聽草地上忽然有了腳步聲,很輕柔的腳步聲,絕不是人類的那種渾濁的腳步。

一隻與衆不同的綠眼幽狼顯出在他們面前,它有一丈長,半丈高,碩大的身軀猶如小山,粗壯的四肢就像城牆的柱子,它微張開嘴,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猩紅的,帶着倒鉤的舌頭潛伏在深邃的口中。

大山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他認得這隻妖獸,身爲明溪村最好的獵手,他又怎會不認得綠眼幽狼王,普通的綠眼幽狼只是補身期的妖獸,但綠眼幽狼王卻是化元期的妖獸。

這並不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隻要有這隻狼王在,狼羣就有了首領,有首領的狼羣和沒首領的狼羣完全是兩種族羣。

歌聲停止,所有人都感覺到這隻綠眼幽狼王的強大,它什麼也沒做,但身上自然而然的放出一種恐怖的氣息。

那是什麼?

沒人知道。

或許是毀滅吧,但大山明白,那是一種比毀滅更加徹底的東西。

有大概一分鐘,狼與人都沒有出聲,更沒有動,只是相互對視着,對視着,正當所有人都以爲這種對視將繼續下去的時候,狼王忽然嚎叫一聲,口中噴出一道猩紅的火焰,火焰帶着炙熱的溫度,衝向趙浩池的身體。

突然襲擊,不給人任何準備的時間,趙浩池呆立在原地。

事實上他就算不呆立,也沒有可能躲開,這火焰早已鎖定了他,除非他能接下。

大山眼疾手快,縱步向前,擋在趙浩池身前,武魂現,雙手在胸前虛畫。九陽真火被就是一種特別的火焰,在天下名火中,也能排得上號,大山此刻卻是將武魂應用與拳法結合起來,在身前製造出一面火焰盾牌。

狼王吐出的火焰雖然溫度極好,但在面對九陽真火時,卻沒有任何優勢,火焰撞在盾牌上,不多時間便煙消雲散。

大山剛鬆一口氣,就見狼王就合身撲了上來。

綠眼幽狼王的三段攻擊,火焰是第一段,這一撲是第二段。千萬不要小看這簡單的動作,雖然只是毫不起眼的一撲,但由綠眼幽狼王使來,卻讓人猝不及防。

一是速度,這一下的速度絕不下與普通的化元巔峰高手;而是力量,妖獸力量本就強於人類,這一撲力道更是得到了幾輩的增強,便是以大山之能,也不敢硬接,只能扭身閃躲。

可就算他已採取了最好的方式,依舊被狼王的抓住劃破衣襟,肩膀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大山!”觀戰的漢子立刻大喊起來,就要走上扶大山。

“別過來。”大山阻止了他們的動作,剛纔那一下他雖然落於下風,但受的只是皮肉傷,不足爲慮,他自信面前這隻狼王也發不出幾招之前的招式。

果然,狼王再沒有使用撲這一招,而是開始繞着大山轉圈。

大山心知這是狼王在尋找他身上的破綻,自然不敢大意,身子隨之旋轉,誰知這狼王的臉上竟露出一個人性化的笑容,退出圈外。

大山暗道一聲不妙,他認得這笑容,這是一種譏諷而冷酷的笑容,是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

只聽一聲狼嚎,成羣的綠眼幽狼從密林中鑽出,將大山等人團團圍住。

大山當機立斷,大聲吼道:“所有人,接陣!”

軍隊有軍隊的陣法,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陣法,獵戶也有獵戶的陣法,大山一聲令下,這羣漢子立刻按照從前的演練擺出陣勢,令人一列,交錯,兩人之間大約空出半米距離。

狼王依舊在冷笑,彷彿勝券在握一般,靜靜的等待着面前的人類佈置好陣勢,右爪一揮,狼羣開始攻擊陣勢。

大山作爲陣法的排頭兵,立刻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不同於和狼王對戰時的壓力,現在的是一種海嘯一般,滔滔不絕的力量。

索性,大山的實力要超出這些綠眼幽狼一截,再街上獵戶之間彼此的照應,一時倒也無事。只是看着這一波連這一波的攻擊,便是大山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種絕望之情。

“該死的,若是我再強上一點就好了!”

思忖到此,大山揮出兩刀,立刻就有兩顆狼頭落地,與此同時,自己這邊也有一人倒地,立刻就被同伴護在身後。

大山聽的慘叫,心中一痛,他認得這個聲音,正是這隻隊伍裡最小的一個,小小年紀,大山本想讓他參加這麼危險的任務,但他卻主動跟來,大山只能被迫接納他,本想一路保護着他,沒想到才一交手,就受了重傷。

局勢並沒有給大山太多思考的空間,兩人幽狼向他撲了過來,那鋒利的爪子伴着腥風,遞到他胸前。

大山把心一橫,再不壓抑實力,長刀上凝聚着火焰,一閃而過,這一刀斜出,橫着掃,頓時將兩條幽狼斬成兩端。

可還沒等大山喘口氣,又有三隻幽狼向他撲來,大山將長刀一橫,正好將三隻幽狼的爪子擋住,但他以一敵三,仍然免不了後退一步,就在一退之中,紅光閃過,狼王右爪一揮,揮出一道風刃,正向大山破綻而來。

這一下大山避無可避,只能用胸膛正面迎上,並且儘量避開要害,便是如此,風刃也射入他胸口心中,距離心臟只有半寸位置。

“大山,你怎麼了?”趙浩池一邊揮舞長刀盪開攻擊的幽狼,一邊緊張的向大山方向張望。

大山咬了咬牙,道:“沒事。”說完強行用肌肉夾住傷口,不一會兒,血算是止住,只是動作受到一定限制而已。

趙浩池見大山的模樣,不禁怒道:“這些該死的雜種,爺爺讓你們嚐嚐厲害,王大給我擋住。”

趙浩池向後退了一步,取出弓箭,他最厲害的並不是刀法,而是箭術,其中最擅長的又是連珠箭,對付遠超自己的高手或許沒什麼用,但對付這些補身期的妖狼,綽綽有餘。

彎弓,搭箭,就像演練了千百次的動作,關鍵是速度。

嗡的聲音連成一片,趙浩池使出了連珠箭的絕技,一手射出四箭,正只四隻幽狼頭頂。

“幹得好!”

“趙大哥,太棒了!”

漢子們立刻狂呼起來,就算因爲受傷被護在中間的傷員也不例外。

狼王眼中冷光一閃而過,左手一揮,狼羣立刻變換陣勢,原本是從大山方向尋找突破口,現在卻從別的方向突破。

這一下讓獵戶們措手不及,當下又有幾人受傷。大山當場眼紅,就要衝上去營救,自己卻被狼王親自擋住,這狼王也不用全力與大山相搏,只是拖住他,不讓他去救援而已。

受傷的人越來越多,防禦圈子越來越小,獵戶的陣法搖搖欲墜,就連大山也因爲分心,被狼王一爪拍在胸口,倒在地上。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大山心裡不甘,可身上卻沒有半點力量,狼王剛纔那一掌雖然要去他的性命,卻將他一口真氣震散,此刻別說反抗了,就連動一動也做不到。

眼見那鋒利如金鐵一般的爪子向自己抓來,大山只能靜待死亡的到來,就在這時,黑光一閃,一把通體烏黑的重劍後發先至,挑開那致命的利爪,重重的撞在狼王身上。

那堅韌無比的妖獸身軀頓時被撕成了碎片,鮮血紛飛,血花四濺。

“許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大山見狀,哪裡不知是許墨,這天下間恐怕也只有他一人會使用這種重劍。

許墨轉過後,看着半死不活的大山,笑道:“我說你小子,都已經是化元巔峰的武者了,怎麼還這麼弱小。”話音未落,人已衝到狼羣中,就見一陣劍光閃爍,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大山根本看不清許墨的影子,彷彿沒有影子,又彷彿眼前都是他的影子,幾秒鐘過後,慘叫聲止許墨已回到他身邊,看着滿地狼屍,大山不禁駭然道:“許大哥,這些都是你乾的?”

許墨一個暴粒打在大山腦袋上,“廢話,不是我乾的是誰幹的?”

大山滿眼都是不可思議,要知道他之前已將許墨的實力想象的很高了,實際看他動手,才知道自己再次小看了許墨。

融魂期?

這哪裡是普通的融魂期高手,給個融魂中期的高手也未必能做到。

他卻不知,許墨的戰力之強,已經堪比融魂後期的高手。

當然,這話是不可付諸於口的。

周圍衆人看着重劍如神兵天將一般掃盡狼羣,盡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待看到來人是許墨時,一個個都眼睛發直。

當然,他們誰沒見過許墨,就算沒見過,也聽過顧老爹家的病夫,傳說走兩步就流汗的人竟然是個武道高手,這樣的轉變讓一羣人一時間沒回過神。

直到某人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傷口,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纔將衆人從驚愕中拉了出來。

大山像起還有傷員,立刻對許墨道:“許大哥,先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兄弟。”

許墨還未說話,就聽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許小子還是一邊歇歇吧,他的醫術別治死人就好了。”

大山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就見顧老爹施施然走來。

許墨頭也不會,無奈的道:“我說顧老頭,我的醫術好歹是你傳授的,沒這麼差吧。”

顧老爹眼睛一瞪,說道:“別,千萬別和別人說是我傳的你醫術,我丟不起這人。”

許墨回過頭,正好看見顧老爹那一副無賴的樣子,只能搖頭。

“好了,老頭,去看看傷員吧。”

不用許墨提醒,顧老爹很快走到傷員面前。

回到明溪村時,天已矇矇亮,許墨從大山口中得知了明溪村的狀況,也鬆了口氣。

明溪村雖然面臨着危險,但卻可以用井井有條來形容,在大山的帶領下,男人們上山獵取野獸,儲存了足夠的肉類,女人則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