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空界西南靠近兇獸之海的地域,這裡天地之力匱乏,常年有兇獸出沒,除了一些以捕獵兇獸爲生和前來歷練的人以外,極少有人願意在這裡生活,不過卻有爲數不少的商隊常年駐紮在附近的小城鎮裡,而華陽城就是其中最爲繁華的一個城鎮。
這一日,華陽城內突然來了一個男人,在華陽城最大的酒樓懸賞尋找熟識西北壁爐穀道路的人,據說只要能帶着他走進壁爐谷,賞金——三千神晶!
那可是整整三千神晶!
消息一出,整個華陽城都沸騰了,不少人都在議論着這男人的身份來歷,甚至不少常年行走於生死邊緣的暴徒起了貪婪之心想要搶奪那人,卻不想所有打着這種念頭去到酒樓的人全部殞命,無一人生還,其中甚至還有數名將級神靈。
那男人出手狠辣無情,所有前去之人皆是一招斃命,而那些人的屍體則是直接從酒樓裡被拋了出來攤在大街上,不過短短一日,那壘起來足有數米高的屍體堆便震懾了華陽城內所有的人,而那懸賞的男人,也徹底被人冠上了惡魔之名,無人再敢招惹。
熱鬧的酒樓大堂裡,人聲鼎沸,笑鬧聲不斷,不少人都在炫耀着最近的收穫,或是口沫橫飛的吹噓着遇到的危險,然而這一切,都在下一瞬間忽然變了樣。
二樓的木質樓梯上傳來輕微的咯吱聲,一個身穿水藍色長衫,臉色有些的蒼白的男人一步步地走了下來,那男人長相斯文秀氣,一頭黑色長髮隨意披散在腦後,而略矮的身子在寬大長衫之下顯得格外單薄,看起來像極了文弱書生。
然而當他一出現,整個一樓大堂裡的人都瞬間壓低了聲音,不少人都是眼神懼怕地看着男人。而原本靠近樓梯附近的那兩桌客人更是直接站了起來,低着頭快速退讓開來。
男人看着大堂裡的變化,微微一揚嘴角,直接側目看向不遠處的酒樓老闆,那老闆接收到男人目光,瞬間身子一顫,哭喪着臉迎了過來。
“這位爺。可有什麼吩咐?”老闆親自將藍衣男人帶去了一旁靠窗的雅座,然後殷情地倒了杯茶水遞給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男人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這纔開口問道:“今日可有人來接賞?”
老闆聞言瞬間苦了臉,連連搖頭道:“我說爺,您也知道那壁爐谷是出了名的有命進沒命出,連王級的人一不小心都會隕落在哪裡,更何況是這些只不過是高級神靈或者將級的傢伙,您給的神晶雖然多,可那也得有命賺不是?”
男人皺眉,蒼白的臉上更顯幾分柔弱,不過說話時聲音卻低低沉沉:“等一會你替我放出消息。就說只要有人願意帶路,神晶翻倍,我只要他們帶我穿過迷霧沼澤,不用他們進入壁爐谷…”
男人話一落下,老闆正待回話。旁邊就傳來一個弱弱小小的聲音,“您,您真的願意付六千神晶只要穿過迷霧沼澤嗎?”
男人和老闆瞬間回頭,就見不遠處站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短髮,正睜着一雙如小鹿般純淨的眼睛膽怯地看着他們。
老闆在看清小女孩長相後,臉一黑就開口罵道:“怎麼又是你!!去去去!別在這叨擾了貴客!黑子,你個眼瞎的,怎麼什麼人都往店裡放!趕緊滾過來把這女娃轟出去!”
遠處的小二聽到老闆的喝罵連忙跑了過來,拉扯着小女孩就想將她拽出去,小女孩頓時也顧不得害怕了,眼巴巴地望着坐在一旁的男人急聲道:“我真的可以帶您過迷霧沼澤,我沒有說謊,您相信我……”
小女孩說話時兩手扒拉着桌腳,小臉上全是焦急,望向男人的目光中甚至泛起了淚花:不能鬆手,不能鬆手,孃的病等不下去了……
就在小女孩被那名叫黑子的小二拖着快要絕望的時候,手臂之上突然出現一股柔和的能量將她護住,而那黑子被彈的差點摔倒在地。
“過來。”
男人清冷的聲音出現,小女孩一愣,回過神來後連忙一臉喜意地跑到了男人身旁,小心翼翼地靠着他站着。
“你叫什麼?”男人輕聲問道。
“我叫雲歌。”
“你真的知道如何通過迷霧沼澤?”
小女孩雲歌快速點頭,像是怕男人不信任她似得焦聲道:“我娘患病需要靈藥續命,我們家買不起,我就只能去迷霧沼澤裡面採,兩年前我就已經能夠穿過迷霧沼澤了,而且我也去過那個壁爐谷,只不過那裡有個奇怪的漩渦,我進不去。”
男人看着小云歌急切的眼神,沉默不言。
“這位大人,我沒有說謊,我真的知道怎麼出入迷霧沼澤,求求您讓我帶你去好嗎?我不要六千神晶,我只要兩百,我娘……我娘快不行了!”雲歌見男人沉默,以爲他還是不相信自己,不由急得眼淚直打轉,片刻後,雲歌小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倔強,咬牙對着男人說道:“大人,如果您還是不信的話,您可以給我簽訂奴隸靈魂契約,如果我騙您或者不能帶你出去沼澤的話,您就殺了我!”
男人看着雲歌眼中的倔強,眸子中多了絲暖色,突然手腕一轉丟給雲歌一個袋子,對着她說道:“這裡是五百神晶,給你一天時間安頓你娘,明日這個時辰啓程去迷霧沼澤,可有異議?”
雲歌抱着手中的袋子,眼淚刷地流了下來,連連點着小腦袋又哭又笑地說道:“沒問題,沒問題,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男人輕笑着揉揉雲歌的腦袋,柔和道:“去吧。”
雲歌點點頭,這才抱着袋子快步朝着酒樓大門跑去,臨近門口時纔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回頭朝着男人問道:“大人,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您。”
男人輕笑道:“天心。”
“天心大人,您放心,明日這個時辰我一定準時到酒樓!”雲歌說完,遠遠地朝着天心鞠了個躬,然後才抱着袋子快跑出了酒樓,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天心望着雲歌離開,再次輕笑一聲才收回了目光,然後瞬間冷冽地掃了一眼酒樓裡蠢蠢欲動的人,神念在他們身上落下標記,然後低聲道:“雲歌母女若有損傷,今日在場之人全部陪葬!”
“嘶…”
酒樓大堂裡所有人皆是在話音落下之後打了個寒顫,感受着身上多出來的一絲不屬於自己的魂力氣息,原本一些剛剛還打着小女孩雲歌手中神晶主意的人瞬間偃旗息鼓,天心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那酒樓對面的屍體還未搬離,殺人不眨眼不外如是,他們絲毫不懷疑,若是雲歌真的出了事,這男人會殺了他們所有人給那小女娃陪葬!
那個黑子看了看天心,張張嘴原本想要提醒他那叫雲歌的小女孩可能是騙子,可是旁邊的酒樓老闆似乎早就知道黑子性格,連忙扯了他一把,瞪着他讓他閉嘴。
開玩笑,若真是把那小女娃的底細說出來,這位爺說不定又轉了主意不離開了,那他哭都來不及,要知道這幾天,他都快被這位爺周身散發的寒氣給凍成篩子了,而死在他酒樓裡的人也堆了一摞,他巴不得趕緊有人跳出來帶着這位爺離開!
天心沒有理會老闆和黑子之間的小動作,在放完威脅的話後轉身就上了二樓,而一樓大堂的人在他離開之後才皆是鬆了口氣,緊接着而來的就是喧譁。
“這人也太霸道了!憑什麼說讓我們全部人給那小女娃陪葬,萬一她一不小心出了其他問題,那我們不就冤枉死了嗎?!”一個女人尖着嗓子說道,臉上全是憤慨。
“就是,太霸道了!”
“簡直是不問青紅皁白!”
“那小女娃哪能和我等相比!”
“就是!”
旁邊連忙有人附和,畢竟自從他們成爲神靈之後,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威脅,而且還不敢還上一句,這讓他們覺得無比憋屈,可是直接朝着天心叫罵他們還沒那個膽子,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雲歌身上。
就在周圍人都吵吵嚷嚷的時候,一個瘦瘦小小的男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道:“糟了!”
他旁邊的人被他嚇了一跳,沒好氣道:“遭什麼遭,再遭能有現在遭?!”
“不是!你聽我說!”那瘦小男人臉色焦急地說道:“那個小女娃帶着那麼多神晶出去,之前聽她說是要給她娘治病,那她說不定直接就跑去買靈藥了,她一個半點修爲都沒有的小孩突然出手這麼多神晶,萬一有人動了歪念,捏死她比一隻螞蟻還容易。”
這話一出,周圍人皆是變色,最先說話的那個女人瞪大了眼,失聲道:“完了!她要是一死,那我們……不行!!得趕緊去看看那小女孩!!”
說話間,那女人如同風一樣轉身就出了酒樓,朝着之前小女孩離開的方向追去,而酒樓其他人也幾乎是同樣反應,片刻間,整個一樓便人去樓空,連半個人影都沒剩下。
於是這一日,華陽城內出現了離奇的一幕,一個看起來邋邋遢遢的小女孩被至少二十個高階神靈“保護”着在城內購買靈藥,那些神靈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一旦發現有人露出半點歹意,便一擁而上,直到小女孩花光手中神晶,他們纔將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女孩安全送回家,並且一直守到第二日……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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