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逃得性命全看你自己,我們是不會拿自己的命去換你的命的!”
衛少臨話說得直白,若是旁人聽了定會覺得他膽小怕事貪生怕死,可是天心心中卻只有感激。在這種情況之下,別說是三千里,哪怕是三十里也是替她爭取了至關重要的逃亡時間,更何況這其中還要面對危險,衛少臨和肖艾本就沒必要爲她犯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難以企及的大恩了。
天心第一次對着這兩個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的男子露出了笑容,只不過此時她臉上全是血污,所以對面兩人壓根沒有看清她瞬間就收起的真心笑顏。
天心不是矯情的人,她很清楚此時的處境,最好報答兩人的辦法就是她儘快離開,所以她只是朝着兩人一拱手,鄭重道:“今日之事,天心銘記於心,他日必報!”
說完對着兩人深深一點頭,將那枚命殞丹取出丟進嘴裡,然後強行運轉體內不多的神力,朝着西北方向急速奔馳而去。
看着天心的身影消失在叢林間,肖艾輕嘆一聲,喃喃道:“他說你是有大造化大氣運之人,今日這關你必能平安渡過……”
衛少臨聽着肖艾的話語,突然回頭看向他,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姓肖的,你現在就接觸她,不怕惹來麻煩嗎?”
肖艾神色不動,淡淡道:“你不也一樣嗎。”說完,肖艾便不再理會衛少臨,身形一閃就朝着正西方快速行去。
衛少臨撇撇嘴,嘀咕幾句後,就朝着正東方而去。兩人行走間均是用體內神力催動着那團屬於天心的能量氣息……
天心離開原地後,就一直朝着北方而去,嘴裡命殞丹在神力的催化之下早已經融化,化作一道暖流瞬間流遍全身。而她原本重傷欲死的身體疼痛全消,除了神力依舊只有受傷時那一些以外,居然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果然是好東西!”天心心道。
這命殞丹屬性十分奇怪,它不能提升修爲,也不能恢復傷勢,唯一的效用就是能夠暫時將未死之人的傷勢全部壓制。時效爲兩到四個時辰,時間依據使用者傷勢而定。
早在都昌城的時候。天心就曾在靈御齋裡見過這種丹藥,當時那丹藥被放置在靈御齋二層最深處,她曾經好奇問過火陀兒它的效用,對其垂涎不已,但是當知道其價格之後卻只能望洋興嘆,就算憑她挖掘了黃家西北礦場核心礦脈的財富,也不夠買上一顆。
當然,若是加上那顆神晶之心的話綽綽有餘,可是她又怎麼捨得用神晶之心去換取當時她看來對她毫無用處的丹藥呢!
火陀兒見她失望的樣子還笑着告訴她。那顆命殞丹原本就沒打算賣,因爲那東西對於用得起的人來說幾乎用不到,而能用到它的人來說價格又太高,神空界中,也只有三宗十六族的勢力會給宗族內一兩個頂尖的核心弟子配備一顆以備不時之需。
想來她服用的這一顆,應該是詹臺家給詹臺小六的。對於這個有着幾分血緣關係的娃娃臉。天心多了些感激。
這命殞丹效用只有兩到四個時辰,而她之前所受的傷勢幾乎可以說是能讓她殞命,所以天心只能在心中定下兩個時辰的藥性,而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她必須要趕在藥效消失前離開無量山範圍,並且想辦法去掉身上屬於洛嵐滄的法則力量,更重要的是。此時她識海之中還有個不懷好意的器靈!
域火被本源之力壓制着暫時不能作亂,可是這並非長久之計,天心仍舊能感覺到那股屬於域火的火焰氣息在本源之力的壓迫下不斷地在識海中折騰,一旦命殞丹效用消失之後,傷勢復發,域火定會趁機突破出來,到時候受罪的就變成了她!
從肖艾兩人的口中得知了如今山中局勢,天心一邊朝前狂奔,一邊在識海之中通過主僕契約呼喚墨哈澤焱,接連幾次之後,墨哈澤焱才傳來回音。
“主人,你怎麼樣?!”
“我沒事,彌天宗內現在什麼情況?!”天心問道。
“洛嵐滄現在還在彌天宗內,我想辦法拖住了他,不過主人,厄凡涼那老傢伙將你比作司空宗玉,如今有幾家勢力都對你起了殺心,除非開戰,否則我攔不了多久。”墨哈澤焱急聲道。
天心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司空宗玉這名字,朝着墨哈澤焱詢問,墨哈澤焱將有關於司空宗玉的事情以契約感應傳輸給天心,不過瞬間,天心就知道了爲什麼厄凡涼一將她和司空宗玉對等,原本還保持中立友好的勢力都對她起了殺心。
如今她無力扭轉那些人心中想法,逃命要緊,好在墨哈澤焱告訴她,那龍梟大約是真以爲她被種下了奴印,所以此時居然離奇地配合着墨哈澤焱阻攔着洛嵐滄。天心傳音吩咐墨哈澤焱儘量多拖住那些人一會,替她爭取時間。
然而不過片刻,墨哈澤焱就傳來消息,卻是冥老將神空界發生的事情盡數報於上空界,而隱族居然也傳來了消息,讓墨哈澤焱立刻返回上空界,不得插手神空界事宜。
聽着墨哈澤焱傳來的消息,天心苦笑不已,這算不算是屋漏偏逢夜雨多?此時她若是不讓墨哈澤焱返回上空界,隱族的人必會發現不對勁,萬一察覺到她對墨哈澤焱簽訂了主僕契約,到時候麻煩就更大了!
權衡了利弊之後,天心不得不同意讓墨哈澤焱先行返回上空界。
墨哈澤焱一走,彌天宗那邊便沒了阻礙,已經離開約有千里的天心仍舊能夠感覺到身後彌天宗宗門之中沖天而起的氣勢。
天心不敢遲疑,一轉身就沒入了身後的樹林間,她身上有着洛嵐滄的法則力量,就算運用本源之力屏蔽了氣息,洛嵐滄也仍然能感應到她的方位,所以與其耗費能量心思想着如何藏身,倒不如全力奔逃,待到甩開他們一段距離後,那法則力量的感應便會變弱,到時候再想辦法解除。
天心剛離開原地不久,接連的破空聲傳來,十幾道人影疾馳而至。
“可惡,已經跑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林間,厄凡涼一甩手惱怒道:“都是墨哈澤焱那傢伙,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居然出手阻攔我們。”
龍梟站在厄凡涼旁邊,臉上神色不好,因爲就在剛剛,他識海中對於天心體內的那道奴印的感應消失了,這讓原本還想憑藉奴印指揮天心逃跑之後隱匿的他心中突然有些詭異的不安。
黃陸全看着幾人鄭重之色,有些遲疑道:“一定要趕盡殺絕嗎?那天心就算實力不錯,可是怎麼能和司空宗玉相比,而且我也和她接觸過,那女子不像心狠手辣之人。”
“不像心狠手辣?”洛嵐滄眼色幽寒,看了眼黃陸全,聲音音冷厲道:“司空宗玉當年三十歲的時候,在神皇手下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但是其性桀驁不馴,只因一件小事就記恨二十年,二十年後突破皇級,五宗十八族就變成了三宗十六族。如今這天心也才三十幾歲,就擁有了連皇級都能擊傷的能量,而且你看看從開賽至今,她不過略施手段就離間了希羅家和我們,殺了希羅紅連,之前又差點殺瞭如風,我看她比起司空宗玉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厄凡涼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們別忘了,今日她若是從這裡逃了出去,必會記恨我們,到時候又是一個司空宗玉!”
就算記恨那也是你們逼得……黃陸全聞言動了動嘴想要再辯解兩句,可是看着周圍幾人都被厄凡涼說的神色震動,終究是沒將到嘴的話說出來,只是想起了自己那兩個出色的弟子,再想想天心那妖孽的天賦,搖頭道:“今日之事,我黃家勢小力薄就不參與了,各位,告辭!”
說完,黃陸全便轉身回了彌天宗,準備帶着族內弟子直接離開,反正三千界的名額已經沒了黃家的份,就算大比重新進行,黃家也沒有弟子能夠挫敗那幾個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所以他們留在這裡也無用,還不如回去族內好好調教新得的兩個好苗子,也許下一次大比黃家還有希望。
最重要的一點是,黃陸全懶得看這些人的嘴臉,眼不見心不煩。
眼見着黃陸全一句話完沒等他們回話就轉身離開,顯然是想撇清今日之事,厄凡涼和洛嵐滄正準備說上幾句,身旁原本站着的魂煞宗、詹臺家、張家、楚家、墨家、白家以及回春谷等八個勢力的皇級皆是開口告辭,其藉口都和黃陸全如出一轍,而云嵐宗、衛家、狂族的人雖說沒有離開,可是也紛紛表明了態度,留下來只是爲了三千界名額,而其他一切事宜他們皆不參與。
至此,三宗十六族內勢力離開大半,只剩下洛嵐家、厄家、羅家三家爲主的人依舊堅持追殺天心,而彌天宗的龍梟卻是沉默不語,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