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合圍的光柱底端,開了一道門。張良等人看到了其中的景像,頓時明白他們所說不假。因爲那只有一片池塘大小的圓柱內,竟然有着沙灘,沙灘前方,是一片汪洋,無邊無際。連大海都能弄來,想弄到他們家裡的幾個人,又有何難?
“那麼,第一個,你來吧。”修羅使指着那片海,對元方笑道。
元方的頭上有些見汗,這讓張良有些意外,看來這世界上還真有兩個讓他在意的人活着。會是什麼人,就猜不到了。但張良卻很期待。
人們都想想看看,萬古控王會怎麼做。可元方剛一進入,那光柱下的門就消失了。衆人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修羅使卻把手向光柱上一伸,笑了起來。
“哈哈,不錯。他果然是個有覺悟的人。”修羅使道。
張良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發生了什麼。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是着急。張良甚至想着,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會把誰抓來。因爲他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家裡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是不能不救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門開了,一身是水的元方低着頭,兩眼失神。突然,修羅使一拍他的肩膀道:“不必如此。你做得很好。”
元方怒極,突然一震肩,砰的一聲,修羅使的手被彈開了。那強大的怒氣讓他的身體向外吹出了十級大風。張良都聞到了他的怒氣。
“接下來,是你,也許你覺得沒有人是對你重要的。”修羅使笑道。
煞星王哼了一聲,就向裡走去。光門消失,修羅使再次摸向了光柱,他閉着眼,就像能看到裡面發生什麼似的,時而皺眉,時而微笑。
這次一直過了一個時辰,門纔打開。煞星王拖着疲憊的身體向外走來,突然甩手就打。嗡!光柱就像一塊大磁鐵,把他的武技吸入了其內。
“彆着急,如果你是被選中的人,你會有資格與某一戰的。”修羅使笑道。
煞星王直接坐在地上,兩手掩面,看起來,就像是哭了一樣。張良的心中一涼,大宇宙聯盟的煞星王,殺人不眨眼,手下盡是殺人的刺客,他也會哭?
“下一個!”修羅使說着,看向了張良。
誰知另一個老戰王直接把長袍一拉,扔在地上,大踏步衝了進去。
“本王就不信,誰能難得倒我!”他叫着,十分不服氣,比煞星王還有自信。
“是麼?”修羅使笑着,再次把門關好。
“鋼王,也許是唯一能通過這關的吧?”元方卻喃喃自語。
張良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片刻之後,張良就懂了他所說是有原因的。因爲那光柱直接開了門,被稱爲鋼王的老戰王出來了!前後沒用上一分鐘!這與前兩位相比,實在是差太多了。
終於,輪到了張良,做爲最後一個,雖然看起來佔了些便宜。但實際上,他在外面什麼情報也沒得到。幾個出來的人也都沒說什麼,讓他顯得更迷茫了。
“來吧,快進。”修羅使催道。
“好。”張良硬頭皮答着,邁步進入了光柱內。
身後的光門一消失,張良已經站在了沙灘上。身陷過幻境的他,有着龍相太平保持着神智清明,不可能分不出現實和幻境。張良很肯定,自己是真踩在沙子上。面前
也真的有水。但那大海,看起來卻有些異樣。
“好了。別以爲進來之後什麼也得到。某會講給你聽的。第一個叫元方的,他救了年輕的後代,把年長的伺候他幾百年的孫子給棄了。眼看着與他關係最親的人離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卻知道年輕的玄孫會更有出息。是個務實的人啊。”修羅使說道。
張良一回頭,看到了那佈陣的修羅使,雖然是個幻像,但栩栩如生。這就是他站在外面卻能知道一切的原因。
“第二個人比較猶豫,他左救一下,右救一下,想着把所有人都救走。但最終還是救不了兩人。他只能選擇還活着的一個。折騰了半天,累死了一個。哈哈哈。”修羅使介紹着,像是在講笑話。
張良立即一瞪眼道:“畜牲!”
“住口!救不了人,是你無能。有人逼你進來麼?畜牲?畜牲也知道吃不到的東西不要去強求,不然會被主人殺。你們呢?”修羅使訓道。
張良一愣,突然覺得他的話有道理。如果不是心中對呂布的恨指使着他,他怎麼會來這種危險的地方?怎麼會犯下這錯?讓兩個重要的人身處險境!
“去吧。接受你的挑戰吧。”修羅使說着,向海中一指。
張良一愣,馬上道:“慢着!鋼王做了什麼?”
修羅使笑笑,逐道:“他是個真正的強者。進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親人後,當時就閉眼動手,把他們都殺了。”
“什麼?”張良嚇了一跳。
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種人。任何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弱肉。那一種溫暖到可以回到兒時的記憶,那一聲甜到讓你像做夢的呼喚,爹,爺爺,老祖宗,不管是什麼。親人就是親人,怎麼能下得了手呢?何況是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
正當張良不解之時,海里已經有人在呼救了。張良回身一看,海中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父母雙親。一個是自己從小就當成偶像的男人,張良的奮鬥也因爲他護着自己這個廢物開始。一個是從小到大的保護傘,真正的慈母。如果讓張良選擇死一個人,他寧可是自己去死。但現在,已經沒得選了。
“爹,娘!挺住,孩兒來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們身處險境,放心吧。我不會放棄你們的!”張良叫着,已經飛向海中。
噗通一聲,張良進入了冰冷的海水。對張重陽來說,這海水還可以接受。但他娘卻不行。她的武力,遠不及張重陽,在這種地方,如果被控制了不能游泳,很會快就會溺亡。
下水的張良全力運着武力遊行,只一秒鐘就破浪分海,到了兩人身邊。隨即,張良動起腦筋來。他暗想着:“救兩人,我會武力全失。救一人,我就能保持自我。對了,我先救我娘上岸。然後再回來救我爹!我爹一定能挺住這一會兒的。”
想到這,張良心中狂喜。他爲自己破解了這迷局的弱點而高興。緊接着,他的手已經拖起母親,想飛出水面。但剛飛離水,他就又掉了下來。張良一看不能飛,連忙轉爲游泳,飛快的向岸邊游去。但遊了一會兒,他卻發現,那岸仍然是那麼遠。
這時,張良才真正傻了眼,他明白了過來。有着造海神通的人,怎麼會讓他有這麼可笑的方式做弊呢?
“救,你
,娘!”張重陽用最後的一口氣說着。
緊接着,他就像一個不會水的人向水下沉去。張良急了,摟着母親向父親游回去。兩手一拉,突然,他發現全身的武力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張良只覺得父母兩人像兩個巨大的石頭,把他拖着,不斷往海底沉。
“不!這不行!”張良心中狂喊着。
放棄父親,或是放棄母親?這麼可怕的兩難問題擺在面前,張良只覺得心都要爆炸了。他只閉眼遊動着,拼命地遊着。直到全身發酸,胸口發悶,沒有了一點兒力氣。
噗!張良大口的咳嗽出空氣,接着水嗆進了他的肺裡。再接着,張良向外一噴水,再吸,肺瞬間被水充滿了。張良卻沒有任何不舒服。他的眼瞪大了:“我竟然還能在水下呼吸?對了,這是龍魂改造的身體,與武力無關。這並不是任何武技。太好了。我還能呼吸水,那也就代表着我還有機會。”
岸邊,修羅使等了半分鐘,笑了起來。
“可憐人,還真有感情用事的傢伙。好吧,某收回那句話。你比畜牲強得多。不過,也蠢得多。你是第一個在修羅考驗中死去的傢伙。”修羅使說着,就準備消失。
突然,海面上水花一分,露出了兩個腦袋。他們大口呼吸着。修羅使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果然,不是一個,而是兩個腦袋。但其中卻沒有張良。他的父母,都已經浮上來呼吸了。
“這,怎麼可能!”修羅使誇張地大叫着。
他連忙向前邁進,仔細看着。只見張良的父母竟然向着海岸靠近了。修羅使徹底木了。
這時的張良,邊吸着水,邊努力地遊着。多年來,他拼死的鍛鍊,擁有的不動龍身已經強壯得嚇人。如果能呼吸,以他的力量,足夠舉着兩個人一起遊向海邊。他的心狂跳着,遊着,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忘了什麼修羅使的考驗,只想着,要把二老送出危險。
終於,張良的腳下踩到了海牀。他不用再猛烈地踩水了。他一步步向前,在地上行走着,就能舉得二老自如呼吸。張良笑了。沒想到,他的一身本事,就連聖殿的人也治不住他。這一關,他贏定了。
可就在這時,修羅使反應了過來。他連忙大叫:“快,調整界石!快!這小子不是人!”
嗡!一陣怪響從天空中降下,張良眼看着前方的小坡,確定不到一分鐘,就連他也能露出水面了。但他走啊,走,頂着水的阻力,直走了不知道多久。雖然時間變得慢了,但張良卻不覺得會這麼慢。
他突然間意識到,困難升級了。他又陷入了怎麼走也走不到岸的怪圈兒。
“張良!你必須放棄一個!你要知道,苦海,是無邊的啊!”修羅使拿出一張黑請貼,看着上面的名字說道。
水下,張良站着,不再行走。呼吸着海水,他呆住了。他知道,這輩子是永遠也走不出去了。但他卻一直堅持,堅持,無論如何也不放手。
“孩子,放手吧。”張重陽叫道。
張良想說話,卻說不出。他只擡頭對父親搖了搖頭。突然,他的眼神變得極爲自信。張重陽看着兒子的眼神,也全身一顫。抱住了妻子。
“放心吧。既然兒子說能救我們,他就能!”張重陽鄭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