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噝!一陣陣涼風吹來,如少女的手撫着張良的臉。張良平躺着,側過了頭。一輪變化着顏色圓月形玉盤正上下輕浮舞動着。張良透過那圓玉盤,彷彿看到了嫦娥的笑顏。它正是嫦娥的天界神兵,月虛。
“是你麼?嫦娥?”張良哽咽道。
玉盤跳動加速,似是在給他迴應。這時,院外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恭喜師弟,你已經成功接受了師尊的傳承。”無涯子聲若古井般說道。
張良這纔想起來,他剛剛接受了傳承之力。他這才爬了起來,手抓向了圓盤。圓盤如溫順的小鳥,向下一落,恢復平靜,任由張良抓握住。入手的一片冰涼,讓張良的心神更加寧靜。操縱月虛的方法一下就涌入了他的腦中,成爲了他的記憶。
“師弟,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無涯子繼續問道。
“我……”張良張口無話以對,想了想才問道:“師尊呢?我先見見他老人家。”
說到這一句,無涯子終於有了表情,那是一種極度的悲傷。他突然間就跪在了地上,老淚如山洪爆發。由靜到動,速度之快,讓人跟不上節奏。張良一下就懵了,但他也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師尊解體傳功,失去傳承之火的支持,他的壽元已盡。”無涯子淚流滿面道。
張良“啊!”的一聲,兩眼前金星連閃,頓時一片漆黑。嫦娥被害,他已經心力交瘁。爲報仇,他才答應現在就接受傳承之力。沒想到反又害死了火雲戰王,這接連的打擊讓他痛不欲生!
“師尊早有此意,這是他自願的。他老人家早有交代,讓我告訴你,把一切化爲動力。”無涯子猛吸一口氣,又說了一句話,接着又哭起來。
張良坐在地上,感覺到天旋地轉,就像身處世界末日之中,彷徨且無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睜開了眼。張良一握拳,對準天空一拳轟出。黑色武焰繞着他的拳頭向上躥出,瞬間化成一條黑龍。
“我,張良!在此宣誓!必將全力以赴,追求武道之巔峰!”張良吼叫着。
轟!黑龍轟進了雲層,轟破了蒼穹,吼聲穿過了空間,穿透了人心。無名宅院內,鄭爽和無涯子也精神一振。這一刻,無涯子暗道:“這是什麼感覺?這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喊聲,師尊,您老果然是最有眼光的。”
平靜之後,張良才細心察看了一下體內的能量變化。一動念,龍魂空間內,武力如翻江倒海般折騰起來。那狂暴的能量簡直無法形容。張良長嘆一聲,暗道:“沒想到,瓶頸就這麼一下突破了。現在,我的武力終於又再增長了。嫦娥,哥哥已經比你的武力還強了。放心吧,我們的約定,我一定會完成的。我要連你那一份一起努力!我一定要成爲,逆月,第一強者!”
次日,張良和鄭爽離開了無名宅。整個大宅院裡,就只剩下了無涯子一人。張良與這個老到不行的師兄道別後,辯了辯方向,往奉遼國趕去。大關山族慶就要開始了,而對恨雪的感應也告訴張良,他應該向這個方向前進。
天黑了,張良和鄭爽正走到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曠野。他們找了個避風的土坡,張良揮手在地上打了個洞。生火,煮食,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鄭爽熬着湯飯,幸福地笑
着。張良則剛一停下腳步就開始努力修行起來。
“飯好了。”鄭爽道。
張良睜開眼,道了聲謝迅速的解決了戰鬥。而吃飽之後,他才注意到了鄭爽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含情脈脈地看着張良,鄭爽似乎都看得癡掉了。
“上次見到林楓時,他對你的態度很冷淡啊。”張良找着話題說着。
說完,他就後悔了。林楓是個什麼樣的畜牲?被他奪去了貞操,鄭爽本身也絕對不會好過吧?想到這,張良連忙咳嗽了一聲,擡頭看起月亮。
“你嫌我髒?”鄭爽冷着臉問道。
張良搖頭道:“怎麼可能呢?至少在我的記憶中,你在與我……”
說着,他又卡殼了。張良的心開始亂起來,他一向很善長說辭,可到了安慰鄭爽時,卻一再的犯錯誤。他剛剛差點兒又說起幻境之中的事。雖然是假的,但那感覺卻真實無比,兩人的纏綿,到現在還在腦中揮之不去。
“沒關係,你嫌棄我也是正常的。不過,長老,你現在不該想這些事。”鄭爽解釋着。
張良應了一聲,輕聲道:“你是個好女孩,將來一定會找到好歸宿的。”
“我理想的,已經不可能是我的了。”鄭爽暗示着。
“是啊,人的理想與現實總是相違背的。”張良道。
鄭爽見他未懂,急得臉上發燒。張良卻突然眨了眨眼,指着天空張大了嘴。鄭爽順他所指看去,也嚇了一跳。天空中,竟然出現了兩個月亮。仔細一看,其中一個閃亮閃亮的,微帶些幽綠的顏色,那並不是月亮。
“妖星當空!天下必將大亂,我小時候讀過這方面的書。”張良立即解釋道。
鄭爽先是吃驚地點了點頭,隨即馬上就又借題發揮道:“其實,兩個月亮也挺好看的。”
張良卻笑道:“哈哈,爽兒,你不懂了吧?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幕不容二主。日月輪照,都只有一顆,這是規律。”
鄭爽的臉色一沉,黯然道:“是麼?可是我真的覺得,兩顆月亮同時存在,也是不錯的。”
“妖星雖然可以蓋月,但存在的時間並不會太長。放心吧,明天應該就看不到它了。”張良不解風情道。
“短暫的存在,也是真實的。至少她存在過,在你生命裡有過那麼一抹。她應該滿足了。”鄭爽聲音再小一分道。
這時的鄭爽已經將人比月,暗示着張良,她的命運,她接受。她願意跟張良在一起,不管是二月同空,還是二女同夫,她都能接受。即使只有他們片刻的溫存,也能讓她感激一輩子。
可張良此時望着妖星,卻另有所想。他沒理解鄭爽的意思,卻聽着她的話,想到了另外一個層面。從嫦娥去世後,張良全身心投入武修中。這些日子來,他的苦修甚至達到了在繞雲剛剛開始修武時的程度。常常練到超負荷,讓他想吐。
以至於他現在聽到什麼,都能聯想到武修上去。聽完鄭爽的話,張良低下了頭,閉目內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對啊!一空可有二月,一個武者爲什麼不能雙修二化身呢?戰王說過,每人的精力有限,能量不足,所以讓我全力修行一個化身。現在影子化身已經接近完美上限了,而我體內憑空多
出了這麼多的武力。如果我現在開始再煉具一個化身,會是什麼效果呢?”張良想着,只覺得心如貓撓癢得很。
“爽兒,你幫我護法。我要閉關衝擊一下。”張良立即說道。
鄭爽一愣,不明白她如此暗示表白,爲什麼讓張良卻激動得要修行了。她只當是張良在逃避,心中難過,嘴上卻應道:“放心吧,我會拼了性命保護你的。”
“嗯。”張良只應了一聲,就閉目練起功來。
龍魂空間內,影化身獨練武技,三化身各練一修。張良興起,盯住了金光連閃的第一化身。他暗自運用意念,將全空間的武力大量的涌入第一化身。武力圍到了化身周邊時,金光閃閃,就像形成了一道牆,拒絕着那些武力的加入。
張良暗吟:“爲什麼?難道只有胚心才能讓化身發生質的變化?”
維持了一會兒,張良準備放棄了。胚心何其難得,他當然明白。現在他也明白了爲什麼戰王會讓他精修一具化身。可就在他剛剛放棄控制時,突然,化身上的金光消失了。金化身突然睜開了眼,兩掌外翻做了一個絕對不是金剛練體圖上的姿勢。
嗖!周圍被壓縮的強大武力,突然間像遇到了泄口一樣,全都瘋狂地向它的掌心涌去。而化身此時也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漸漸的,化身變成了透明的,像是一個人形的水槽。那裡充滿了金色的閃光**。
張良心中大喜,不敢運用意念,只在一旁觀看,任其發展。突然,周圍的能量被一下吸收乾淨。金色化身的體內,也形成了一些紅藍綠三色的細路,交錯縱橫,遍佈全身。看上去,就像是人體的血管一樣。但深知醫理的張良卻又知道,那絕對不是他身體內血管的佈局。
嗡!化身恢復了原狀,張良也醒了過來。再一看,剛剛他調集的堪比一個完美戰王二段的武力,已經被吸收得一乾二淨了。
“太好了!原來是這麼個煉化法!戰王傳承之力這麼多,沒準我能將另外三個化身也完全具現化,到那時……”張良想着,心中狂喜不已。
“什麼人?”鄭爽驚叫一聲,已經行動起來。
張良被驚醒,一睜眼,兩中的金光如黑夜中的明星一般閃耀。他看準鄭爽的方向,一點地向前躥去。嗖的一聲,後發先至,已經到了鄭爽前方。鄭爽嚇得“咦”了一聲,停下腳步。
“張良,他,他……”鄭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良迎着前方一道人影,翻掌就準備出擊。但看清來人後,他卻立即收手。
“啊呀!原來是你!”張良驚喜地叫道。
“三弟!”正前方一身銀灰武服的男子也驚叫一聲。
兩個青年張臂抱在一起,拍着後背大笑起來。鄭爽嘴角**了兩下,心道:“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熟人?這也太巧了吧?”
“大哥!我剛剛練成了,接下來,我就可以雙閃了!”張良興奮地叫着。
對面之人正是雲飛揚,兩人一別好久,生死之交見面後自然高興。可張良卻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雲飛揚被說得懵了。
“什麼雙閃?”雲飛揚問道。
“就是,說來話長。來來來,我們去那邊坐。”張良這才尷尬一笑,指着挖好的避風洞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