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特意來新香地的?哈哈哈,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迷路迷到了我們新香地。”身後之人答道。
張良掃了兩眼,看清此人。他生得肥頭大耳,臉色白裡透紅,一雙細長的眼睛,看起來就像兩條細線。身着金絲銀線的方袖服,肚子挺在身前,好似身懷六甲。兩手十根手指上,套了十一個戒指,上鑲各色寶石晃得人眼花。一看就是個標準的地主老財,而且,是鉅富。
“新香地?”張良看罷,又反問一句。
他想了想,這是個陌生的地名,肯定沒到過。那蟲子身上,有貓膩兒。
“好吧,新香地這麼有名的地方你都不知道。那我且問你,乾武朝堂三大聖都裡,你聽過幾個?”富人問道。
張良一聽,身子一凌,心道:“乾武朝堂?那不是林楓的家麼?位列十大朝堂之一,是逆月頂層的勢力啊。我怎麼來到這裡了?對了,現在是過去,這時還沒有林楓呢。”
想到這,張良放下心來。雖然他說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想起林楓被他打傷的事。再想起朝堂的可怕,他也着實心驚肉跳了一把。
“唉,看來你真是土包子。那你的刀到底還賣不賣?出個價錢,要多少都行,快說吧。”富人有些不耐煩道。
張良面色一緊,逐道:“不賣。”
“不賣你耽誤我這許多時間幹什麼,真是的。來人哪!搶!”富人面露狠色,揮手叫道。
嗖嗖嗖!四周建築不多,三間房內,突然衝出四個人來。這些人行動迅速,一看就是高手。他們剛一出現,就立即亮出了兵器。不由分說,對着張良就動手。
眼看三把刀,一杆槍同時攻向四處要害,張良一皺眉頭,心道:“好狠的人啊。我不賣就要殺我硬搶?看來乾武朝堂裡果然沒有什麼好人。”
想到這,張良突然拔刀,呼的一揮。他後發先至,克之刃拖着金色火焰劃過了半圈兒。四把兵器遇到這大刀後,都是噹的一聲響,不是斷掉就是彈飛。四個高手則連連後退,有的坐在了地上,有的站住後兩臂發抖擡不起胳膊來。
“哎呀!硬貨!來人,快來人!”肥富人一看,小眼睛瞪了起來,驚呼着向後跑。
他這一喊,從遠處又衝出不少人來,都向張良跑來。張良一擊之後,也是吃了一驚。雖然這四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但這四人運氣發力時,武器揮出的聲音都不一樣。張良是一步步升級上來的,他當然猜得出,這些人的修爲,絕對已經是大戰師的水準。
“能用這麼強的人當打手?這人不是普通人,絕對是朝堂裡的重要角色,搞不好是跟馬茹花一樣的,巨家大員。”張良心中猜想。
果然,一連出現二十幾號,一亮兵器,有的人身上竟然已經出現了乾坤武光。張良也是眯起了眼睛。乾坤武光現,那可就是高等大戰師啊,隨便在哪立個大家族,連普通國家都不敢管。這再次證明了這富人的家底雄厚。
不過張良可不再是當年的小卒了,他一抿嘴,把刀
橫了起來,逐道:“送死趕快,小爺趕時間。”
一衆高手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露出了驚恐之色。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前來。張良剛剛的一刀,已經顯現了實力。身爲大戰師,他們也都有自知之明。
“好啊你,硬裝土包子,你是哪個朝堂的?來我乾武朝堂是刺探什麼秘密來了?怪不得跟我裝傻呢。大家拖住他!我這就通報家主!”富人說着,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竹筒來。
張良一聽,暗道:“這人不是家主?他也只是個下人?不好,一個下人都帶了這麼多高手。要是家主來了,怕是會有馬家那種精銳部隊,那可就不好對付了。”
想到這,張良立即揮手出招,就要速戰速決。正這時,有一人騎着一頭灰毛小驢子小跑過來,邊跑邊喊:“兩邊都請住手!”
“啊?”富人回頭看了一眼,驚問一聲,可手一滑,手中的竹筒已經拉開。
嗖!砰!一連數道信號彈飛向天空,炸成一片,大白天也能在百里之外看到。張良也已經將刀舉過頭頂,燃燒的武焰附着刀身,讓他看起來氣勢驚人。但看到騎驢的人後,他卻一愣。
“怎麼是你?”張良收起刀來,客氣地問道。
騎驢的是個老頭兒,頭帶斗笠,一身灰衣,長臉尖下巴,留着一把小鬍子。手中抱着一個普通棉布做的遊方旗,上寫‘天命’二字。這正是在原來的世界裡,爲張良指過路的算命先生,被雲飛揚吹得神乎其神的支天命!
“嗯。我們又見面了。”支天命說着,跳下驢來。
所有人見到他,都向兩邊分開,連那個傲氣的胖子都恭敬地行了個禮,退到了他的身後跟着。
“又?”張良驚聞此字,嘆出聲來。
他心裡暗道:“難道我已經回來了?這不是過去了?”
“嗯。是的,老夫曾經算到,在未來的某天,我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現在雖然對你來說是過去,可我們是又見面了,不是麼?”支天命笑道。
張良心臟狂跳,立即面露喜色上前道:“前輩,你知道我是從哪來的?”
“嗯。我還知道你該怎麼回去,怎麼破陣。”支天命輕聲道。
簡單的一句話,張良卻已經激動得不行了。旁人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正這時,一隊人馬飛一般趕來,看那些騎馬之人的面部表情,就能猜出他們平時是怎麼橫着走的。這些人,正是張良擔心的,朝堂裡的精英!
“陶總管,麻煩你請大家回去吧。這位小友,是我的朋友。”支天命道。
“這……,可是,您老不是說要我們買到一把寶刀麼?”胖子道。
“這就是我要你們找的,你們已經找到了,這就夠了。回去就說,我等下就去定位。”支天命面無表情地說道。
“真的?那,太好了!”胖子激動得舌頭都有些不聽使了。
一大隊人馬,被緊張召來,又馬上被遣散,一羣人面色陰沉卻也沒有辦法。此一來,張良又知道了這支天命的強大,連乾
武朝堂裡的大勢力都要對他言聽計從,看來雲飛揚說的,多半是真的了。
“小友。你的時間不多,老夫只問你,你信命麼?”支天命道。
張良猶豫了一下,逐道:“之前不信,不過現在看到您,我信了。”
支天命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信就好。不過,你也不要太信,老夫希望看到,有人能逆天改命。哪怕就一次。”
說話時,支天命的表情十分痛苦。張良不解,只一旁擔心地守候着。
“你進入的陣法,就是調動了天地間自有靈氣,這股力量,是太冥的力量。所以,它能扭轉時空,送人到過去未來,甚至虛幻世界。你什麼事都可能經歷。但如果你要出去,就必須時刻保持自我。現在你所在的是過去,所以你就是過去有心願未了。”支天命閉眼說道。
張良只聽着就已經感嘆着他的神奇,自己一個字未說,人家已經全知道了。
“要過這個陣井,並不難。過了這個陣井後,你就會回到原地,再繼續行進,又會進入新的陣井。直到最後的陣中世界,你將面對的,是最大的考驗,這就是老夫也幫不了你的了。到時自然有人指示你如何做,一切,都在你的選擇。”支天命又急速說道。
“哦。原來如此。那前輩,我現在要怎麼才能……”張良聽說這個陣井不難破,立即心放鬆了一些。
可剛問到這,四周的景物就又一陣變化。天一下黑了,世界也立即變得扭曲,漸漸變暗,真正的暗,連張良的龍視衆生都看不到任何景物。他就像瞎了一樣。
“不要啊!”張良伸手喊着,心中悲嘆:“我還沒有問清呢,怎麼會這樣?”
正在他絕望之際,寂滅中飄來了支天命的聲音:“不必驚慌,破陣只在於心,你心中宿怨未了,就會停於此處。只要你盡力完成你該做的,你就會回去!記得你答應老夫的事!它日,全指望你了!”
聲音漸漸飄遠,時空已經轉換,連支天命也沒有能力再對張良傳話。張良只覺得一陣失落,同時他心底的熱火卻也再次燃燒起來,迅速讓他振作:“支天命前輩希望我逆天改命?我不也正是這麼想的麼?也許這就是我與他相遇的原因吧。命運,等着我來改寫,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要出去!並且要救下大家,破去陣眼!雪兒,等着我,我會出來的!”
嗡!世界再次清晰,張良只覺得全身一陣發寒。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一次,他將面對的,應該就是他未了去的宿怨,但那是什麼呢?他有什麼在過去必須做的事呢?
青山,白霧,溫泉水流動着,花草的香味夾在溼氣中飄出。張良認出了這裡,這,已經是繞雲鎮。而且這時的景色,正是他離開家之前的模樣。
“啊!”張良立即就猜到了將要發生什麼。
想到這,他氣得全身發抖。但同時,他也更相信了命運之說。突然揚起頭,張良分辨了方向,一陣加速已經衝向了張府。
“來吧,命運!我一定要改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