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調笑
由於龍天與林陽加入江龍亭的酒宴,無法,衆人只得再次吃喝起來,滿嘴都是剛纔天香閣四大頭牌表演的事情,尤其是他們毫不吝惜的讚美冬梅臨江仙唱的妙,這首詞,雖然與今晚的酒宴沒什麼應景,但卻恰到好處的描寫了冬梅半生青樓經歷,仿若看破紅塵,那種淡然歸真的心境,令人佩服,更是講了一個人,一個成功的人一生的大起大落。至於臨江仙的作者,席間衆人紛紛追問,冬梅依舊笑而不語,偶爾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林陽早就有交代,現在不能表露出他們之間已經有合作,否則不保天香閣會不會弄些幺蛾子。月上中天,一個個喝的酒氣熏天,方纔各自散了。
張士文今天最是鬱悶,喝了許多鬱悶之酒,被他的僕人攙扶着走了,四大頭牌姑娘也都各自兒款款上了自己的轎子,太子府外,她們都是坐着高貴的馬車來的,春蘭扭頭回顧太子府一眼,只見不遠處一輛白馬車,兩盞小燈,林陽和龍天站在一旁,冬梅正欲上車。
春蘭眸波一轉,纖纖玉指妖嬈的一勾,立即過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冷靜的道:“小姐請吩咐。”
“跟着那個林陽,他的身份來歷、住處、與冬梅的關係,務必給本姑娘查個明白。”
“是!”那黑衣人應了一聲,身影就在夜色之中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一般,如同鬼魅。
一個個侍女爲春蘭披上一件披風,春蘭將披風緊了緊,嬌媚的紅脣微微一勾,吩咐道:“你去,對夏花與秋香她們兩個說一下,就說本小姐請她們過來一敘。”
“是!”那侍女忙也沿着踏板返回樓臺,匆匆向另外兩輛馬車奔去。
馬車中,冬梅倚在自家丫鬟小婢的肩頭稍作休息,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吩咐道:“把簾兒打開吧,有些氣悶。”
小婢應了一聲,忙把轎簾兒掀開,清冷的月光便如流水一般傾瀉進轎中,映在冬梅瑩潤如玉的臉頰上,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着,一雙秋波似的眸子望着月下如同灑了一層淡霜的景緻,悠悠半晌,忽地說道:“你出去一下,請林公子到車上來,我有話與他說。”
“林公子,我家小姐請公子登車,有些話兒要與公子說。”
林陽本與龍天同車,龍虎本來想讓兩人就住在太子府,但是林陽心中卻有主意,想要回家,而龍天覺得林陽很有意思,非要跟林陽去。此時,林陽聽了小婢這話,頓時一怔,龍天在一旁含笑道:“師兄,才子配佳人,冬梅小姐邀請,還不快去。”說完一把將他從車上推了下去。
林陽又好氣又好笑,見冬梅的車子靜靜停在路旁,只得跳上車去。
秋風暗送,月冷如霜,冬梅坐在車中,月光映在花瓣似的脣瓣以下,風拂着她鬢邊幾絲散,恰如那暗影裡如絲的星眸,她正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着林陽。
見到林陽登車,冬梅立即往旁邊挪了挪嬌軀,給他騰出一個地方,林陽坐下,車簾一放,只覺馨香撲鼻,扭頭一看,那雙眸子還在盯着自己,林陽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摸着鼻子,笑道:“姑娘對我有何話說?”
冬梅輕輕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奴家真沒想到,公子究竟是什麼託生,竟然能寫出如此多的妙詞?”
林陽心裡一跳,乾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冬梅姑娘何必又這麼執着!”
冬梅淡淡一笑,見林陽不說實話,也不再追問,只是輕輕嘆息一聲,感慨地道:“說起來,我們妓家與林公子這樣的名士沒什麼區別,一個倚名,一個恃色,如有一天,一不小心,栽了跟頭,我們的下場卻是最慘的!”
林陽心裡卻嘿嘿淫笑:“哎呀,什麼意思?莫非她起了從良的心思?小娘子,既然想從良你就快快從了本公子吧,可惱,你快點直說啊,你只要直說,本公子立即撲倒你!”
不過這些話,林陽是不能說出來的,他外表上還要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淡笑道:“人生一世,名利二字,何必看的那麼重要,那個胡安民,好大的名氣,可是最後卻落得吐血三升而死,我勸冬梅姑娘,莫要太看重了名利,姑娘資質也不差,若是一心修煉,待得他日豔冠天下,名利自然而來!”
“林公子真是一個怪人!”冬梅奇異的看了林陽一眼道:“奴家真弄不懂你了!”“喔?”林陽露初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怎麼弄不懂我了?”尤其是在‘弄’字上加了重音。
冬梅柳眉一挑,有些無奈的道:“就是弄不懂公子!”
話未說完她便回過味兒來,登時臊紅了臉面,咬着牙便去掐林陽的手臂:“你纔多大年紀啊,竟然這般無恥,盡說些下流的話兒”
青樓女子,“掐、打、媚、捶、咬、笑、死、順、跑。”九大絕妓是必須要學的,這掐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掐,而是一種撒嬌賣萌的學問。冬梅可是內行,同樣一種功夫由她施展出來,功力自然不同。林陽受她一掐,不覺疼痛,骨頭倒是酥了不少。
龍天與冬梅的小婢就在另一輛車上,聽到臨車中突然傳出幾聲撩人的輕笑,兩人不知那邊在談些什麼,還以爲二人正在車中打情罵俏,耳鬢廝磨,不想也罷了,一想二人正在車中放浪形骸,二人登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些的氣氛靜悄悄的實在難熬,若不說些話兒來分散注意力,實在叫人不堪,龍天便乾咳一聲,露初一個羞澀的笑容道:“小婢姑娘。”
小婢急忙揮手,道:“不敢不敢。”
龍天聽得莫名其妙,忙又坐直了身子。
小婢想想,扭轉嬌軀對龍天道:“武王殿下。”
“啊!不敢不敢。”
“呃”小婢摸摸鼻尖,也是坐直了嬌軀不再說話。
鄰車又傳出一聲輕笑,兩個人也着眼睛互相一瞧,一臉的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