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妄念,被佛教稱爲相!而深入妄念輪爲妄念的奴隸,則被佛教稱之爲着相!亦或是魔相!這世間能讓人妄念大動的無非就是權力、金錢、至寶、江山、美人!
清晨,陽光明媚,早上的驕陽刺破重重雲霧照射在漠北這塊黃燦燦地土地上,偶爾落在漠北中的綠洲之上,給來往的商旅帶來希望。
八風營,青磚青瓦制的房屋外,夜漸離白色鴻影飄然而立,暖暖的春風拂面,夜漸離伸手展腰愜意的眯着雙眼,泣血則插於旁邊,夜漸離舒服的呢喃着:“嗯,春天的感覺真舒服!”
隨即卻是面目一僵,低着頭喃喃道:“春天了,又一年了,父親他老人家額上的頭髮又白了幾縷嗎?仙兒這丫頭有沒有在家哭鼻子呢?胭脂最近又過得怎麼樣呢?”旋即似又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道:“以胭脂魔女的性子,應該不會過得差吧?”
俗話說思念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慢性毒藥,一經擢起便會再難放下;此時夜漸離身心放鬆,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天風城的父親、有婚約的東方仙兒以及神殿那個時而溫柔時而嬌俏的魔女。
史芮看着夜漸離修長的背影,看着夜漸離那隨風飄揚的髮絲,又見夜漸離的手似有些抖,史芮道:“夜兄,是想家了吧?”
夜漸離看了看走到身旁站立着的史芮,面色淡然,既不搖頭也不見點頭。
史芮卻是繼續道:“想家乃是人之常情,但是——”史芮突然頓住,轉過身子一拍夜漸離肩膀,目光灼灼道:“但是,好男兒志在四方!又何必太過念家?”
夜漸離渾身一震,看着史芮那充滿大丈夫豪情的臉面,劍眉一舒,亦是一拍史芮的肩膀,爽朗道:“史兄說的不錯!好男兒就應該志在四方!何必太過念家呢?”
見夜漸離放下思念情懷,史芮亦是感覺心中舒暢,轉而卻是變得扭捏了起來,似有什麼難以啓齒般。
夜漸離莞爾一笑,道:“史兄,有什麼要夜某幫忙的,不妨直說!夜某能辦到的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去辦!”
見得夜漸離真誠的目光後,史芮用力一點頭,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道:“史某想與夜兄切磋武技!!”
見史芮說完已是放開了先前的扭捏,夜漸離笑道:“學武本就應該多多切磋爲是,我與七俠遲早是要一戰,史兄此言甚合我意,我亦早想向你們七人提出切磋之言呢!只是沒想到竟然被史兄你搶了先!”
“好!我們便來戰上一場!”史芮朗聲一笑,已是退到一旁,擺好了架勢。
夜漸離眼神一凜,瞬間專注了起來,淡淡地將左腳橫跨出去,上身微微下沉,亦是擺好了架勢;史芮臉上升起一抹興奮之色,眼裡精光一閃。
“喝!”一聲沉喝,握拳衝了上來一拳擊出;拳風虎虎生威,拳未至,拳風卻先到了,勁風掃過夜漸離飄忽的頭髮,夜漸離已是倒飛了出去,史芮拳下絲毫不留情面,見一拳未果,毫不猶豫的又是第二拳迎了上去。
夜漸離身形一定,突然一個後空翻,單腳踢向史芮擊出的右拳,史芮詭異的一擰身子,那急出的右拳突然改變軌跡,擊向夜漸離掃出的小腿,拳快擊到小腿時,夜漸離的左腳卻是已先一步踢中史芮的右拳;史芮的右拳上似有無窮的勁
力般,將夜漸離彈飛了出去;飛出不到兩丈遠,夜漸離突然身形直立在半空中,白衣飄飄中,霸氣的看着史芮。
“吼!”史芮一聲虎吼,再次揮拳迎了上去,這次夜漸離沒有再被動防守,而是主動出擊;夜漸離很快,快的讓人意想不到,當史芮衝出時,夜漸離的身形亦是一動,當史芮衝出不到一丈的時候,夜漸離卻已經到了史芮的身前,一隻手亦是拍向了史芮。
這一掌看起來很緩慢,史芮卻是不敢怠慢,在史芮的眼中,這一掌他阻擋不了,但卻也逃不了,這一掌幾乎封鎖了史芮逃出的所有的道路;而唯一的道路則是夜漸離所在的方向!
史芮一咬牙,功聚右手,與夜漸離那電掣般的手掌擊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自兩人交掌出發出來,將原地的沙土亦是擊得飛向了空中;兩人卻是瞬間分開,卻又在瞬間再次向對方靠攏。
轉瞬間,“噼噼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兩人已是再次交戰了幾個回合!塵土飛揚,煙霧瀰漫,頃刻間,兩人分開,對視一眼後,眼中豪情閃現,彼此深吸一口氣,再次戰在一起。
其實這場切磋,史芮是佔了特大便宜的;史芮本身實力就與夜漸離相差甚遠,而此時和夜漸離交手那麼久,仍然不見有何落敗的跡象,這顯然是夜漸離藏拙的原故;史芮心裡卻是沒有什麼不平衡,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有一種特有的天賦並不是能模仿的!
以不及弱冠之齡,身負功力竟然強過自己修煉近三十年積攢的功力,這在史芮的眼中,夜漸離就是一個天才;不管夜漸離出身何處、不管夜漸離師承何人、亦不管夜漸離的一身功力是否有藉助外力,史芮只知道夜漸離的實力高過自己是真真實實的!
斷亭御風慵懶的靠在石門旁,御風扯下嘴裡含着的一根雜草,指着對面那兩道纏鬥在一起的人影道:“老四,這場比鬥相差太懸殊了!爲什麼他要和老七打上這麼久?”
斷亭斜睨了御風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嘲弄之色,御風直接把眼睛一瞪,呼嗤呼嗤地喘着氣。斷亭突然道:“他可謂是用心良苦吶!”說完搖了搖頭,伴隨着一聲嘆息,也不知是嘆息什麼。
御風卻是眼神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麼般,眼睛瞪的溜圓,沉聲道:“他是想摸清老四的底細?用心果然良苦!”
御風本以爲自己已經說到了最準頭了,哪知斷亭卻是悠悠道:“還不只!”
“還不只?”御風悚然一驚,反問道:“他還有什麼險惡的用心?不管他實力到底有多強,想打我們漠北七俠的主意,我絕不會讓他輕鬆!”
斷亭定定的看着御風,直把御風看得心裡發毛,御風正要出聲,斷亭卻冷冰冰的從牙關裡蹦出一個字:“笨!”
御風欲跳腳,斷亭出聲道:“他還想指點老七的武功!在索取的同時又在付出,他做人的本事已是趨於完美了!”
御風細細咀嚼着斷亭說的話,沉凝半晌,正要說話,卻聞“轟”的一聲大響。
放眼望去,那場戰鬥已是結束了!最後一擊,兩人雙掌相對,史芮用出九分力,夜漸離用出三分力,彼此打了個平手,由於夜漸離的先天罡氣幾乎隨時護住周身,所以沒有被震起的塵土弄得灰頭土臉,倒是史
芮可就沒那般好了,他雖然與夜漸離打了個平手,但是自己卻被夜漸離那一掌給擊得倒退了七八步,帶起塵土飛揚,恰好當是風正向他那方吹,所以他一時躲閃不及,只能接受煙塵的洗禮了。
“哈哈哈哈……”斷亭御風看着史芮那有些狼狽的樣子,捧着肚子笑得直打跌;史芮扒盡臉上的煙塵後瞪了那放肆而笑的兩人,見那兩人非但不理反而笑得更加的放肆,史芮只能臉現無奈狀,轉而向夜漸離緊走幾步,拱手道:“史某謝過夜兄的點化之恩!”
夜漸離苦笑道:“史兄言重了!我這是在爲自己的小人行徑所做的一點微乎極微的補償啊!”
史芮緩緩一搖頭,否定道:“夜兄此言差矣,也許這對你而言!僅是隨意的出手一助而已,但對於史某來說,卻是莫大的恩賜!史某的武道之途已陷入了瓶頸,若非剛纔夜兄利用招式、真氣來一一演化,史某也不知要何時才能再有建樹!”
夜漸離欲言,史芮繼續道:“所以,以後但凡有用得着史某的地方,史某當義不容辭!”
見史芮如此執着,夜漸離又有何他法?只得答應,斷亭御風走近,人未至,笑聲卻先到:“哈哈,老七,恭喜你又在武道上又踏進了一步!”
史芮含笑答道:“無論如何,都得感謝夜兄!”
“是啊是啊!是得感謝夜兄!”斷亭微微瘸着一隻腿走近道。
夜漸離微微一謙,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擡頭看着天空。
三人見夜漸離望着天空,亦是擡頭望天,幾人的瞳孔不由一縮,神情有些凝重,卻是屏住呼吸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天空中,炎炎烈日下,一道鴻影張開翅膀擋住了小半烈日,鴻影在天空中呈橢圓形不住地盤旋着,那高度也隨着旋轉的時間越長而越低,當離地上立着的三人只有十幾丈遠時,那鴻影卻是“咻”地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那下落的速度再次加快,這次直接呈直線射向夜漸離;鴻影臨近時,斷亭指尖已露出幾根銀針,眼看着那鴻影就要觸及人身,斷亭欲發力射出銀針,卻是感覺全身真力似被禁住了般,無論他想怎樣都動不了,斷亭心下駭然,擡眼一看,只見夜漸離那有些冷冽的目光盯着自己,斷亭只覺如墜冰窟般全身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再觀那鴻影卻是落在了夜漸離的肩膀上。
是鷹!是天山雪鷹!亦是幽冥神殿飼養的頭號間諜!其爪子尖利、體形壯碩、飛行時間夠長,且眼神敏銳!
不理會幾人的驚歎,夜漸離已自雪鷹的腳下信管裡取出一張紙來,打開紙張,淡淡一掃上面的內容,半晌,隨即古怪一笑;再將那已看過的信重新裹好插入信管,輕輕地拍了拍雪鷹那雪白的頭,口裡發出一聲怪異的口哨,而那雪鷹卻是再次展翅飛了出去,飛行的方向正是幽冥神殿所在的東方!
春風再次襲來,吹得幾人的長袍隨風飄飛,颯颯作響;夜漸離問道:“區區一部百毒真經真有那麼大的魅力麼?居然讓那麼多漠北大腕之類的人慾來分上一杯羹!”
斷亭道:“人一旦有了妄念,便再難脫身而出!而讓這些人動妄念的便是那武功的誘、惑!”
夜漸離疑惑道:“這就是佛家思想長說的着相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