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的明劍,就是他,就是他在鬥勇之餘仍不忘鬥智,右組十二人中,每一個都不是易予之輩,第一戰——抗住青城派的鎮派劍法精絕劍法,受了輕傷,傷固然不重,然卻是多處,失血量大,自然會使他戰鬥力降低;第二戰——巧破峨嵋已故的招牌武器分水刺,再次負了一處輕傷;第三戰——智鬥考校官,考校官以無門無派進入比試,只爲找上一個有做盟主之姿的人考校一番,很不幸的是,明劍遇上了:考校官一登臺就說明了挑明劍作爲考校的對象的原因——前面兩戰中明劍表現出來的是一位“仁”者!這、就是原因!第四戰也就是爭奪組冠軍的一戰——硬抗脂粉谷的媚術。對於脂粉谷能夠進入最後爭奪組冠軍,這是在這衆多武林人士沒有想到的,但就因爲沒有想到,倒使得脂粉谷大放異彩高調進入衆人的眼中。這次脂粉谷出戰的人竟然是脂粉谷谷主雪蓮蓉!雪蓮蓉當真如雪一般純白、如蓮蓉一般清麗脫俗,堂堂脂粉谷谷主的一身媚術已臻化境,雖不過三十之齡,但是相信若是她行走在江湖,不出一個月就會比現在秦淮名憐胭脂更加豔名遠播——前提是要她本人願意。雪蓮蓉的美惑人心神,她的一顰一笑一皺眉一扭腰一擡足一轉身都勾人魂魄十足,也許她本來的美麗並沒有胭脂洗去鉛華後亮麗,但勝在她將自己一身通神的媚術——惑媚天魔大法運用在自己的身上,不僅深入了骨子裡,更深入到了精神中,時而如豆蔻年華的少女懷春,時而如寂寞少婦般對丈夫望眼欲穿,時而似青樓裡被“正人君子”戲稱“窯姐兒”“臭婊子”般淫浪放蕩;她的每一個動作幾乎讓臺下衆人目炫神迷,尤其是她上臺時的那一身着裝——低胸長裙上及鎖骨之下雙峰蓓蕾之上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肉來,而下不及膝蓋一雙光潔如玉的纖細長腿現了出來,再往下竟是一對晶瑩白皙的玉足,是的,玉足,沒有穿上鞋子的玉足,足踝玲瓏有致、足背嫩白細膩、十隻腳趾小巧玲瓏晶瑩的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澤,這些都只是她美的表現,而她可怕的卻是一身內功——赤着雙腳竟沒有沾地,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她的腳掌與地面至少有一釐米之隔,這、需要多麼深厚的內功?需要多麼精準的控制力?當時就有人傳言雪蓮蓉這一身內功是學那雙修之法從男人身上採補而來的,這個想法一直到以後曾一度被人認爲,然而雪蓮蓉自是不會出來解釋澄清的——這只是一羣無聊的人,理他們做甚?這是雪蓮蓉心中所想,亦是衆多被人臆測的對象的共同的心聲!
明劍面臨着這樣一個對手,心中對雪蓮蓉那貌若天仙的容顏直接忽視,因爲一個人媚術的最高成就與面貌沒有干係,有干係的是那一個人的肢體動作、眼神、呼吸、聲音、精神以及內功。雪蓮蓉的一身內功自是不容小覷,無論傳言是真是假,她的內功之強勁那是有目共睹的。至於那媚術就連閱美無數的安逸王爺姜明都忍不住失魂落魄,更何況圍觀的那些沒有一嘗美人滋味的人呢?
硬抗媚術是明劍的想法,是在這兒大多數衆人認爲的瘋狂的想法——以己之短迎彼之長,腦子鏽豆了吧?然而、事實卻不容衆人辯論,衆人唯一表現出來的就是目瞪口呆!
是的!目瞪口呆!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明劍被雪蓮蓉迷惑的雙目遊離慢慢地走向雪蓮蓉的面前,那隻握着長劍的手顫抖不停,衆人只以爲明劍正在做掙扎,就算是施術者雪蓮蓉亦是如此認爲——因爲媚術是她的驕傲,近二十五年的苦修媚
術讓她有足夠的信心認爲一個人一旦被自己迷住了便絕不能脫身自拔!事實似乎也在朝雪蓮蓉心中所想的道路上發展,然而就在明劍快要扔下長劍匍匐在雪蓮蓉的面前時,那本是無神的雙目抖然間精光一閃只是瞬間就恢復了清明,那快要放下的長劍“錚”的一聲自背後刺向雪蓮蓉,同時左手還不忘攻出一拳直搗雪蓮蓉的小腹。
如此刁鑽詭異的一劍,這麼迅疾沉重的一拳讓雪蓮蓉美眸裡驚愕之色一閃而過,雪蓮蓉的反應絕不慢,甚至比明劍這兩式還要快上幾分,所以,雖然媚術被破雪蓮蓉仍然躲避了明劍的致命兩招。
落在一丈之外的雪蓮蓉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負手對着明劍,清麗的眸子裡閃過幾許黯然悵然道:“爲什麼能破了我的惑媚天魔大法?”聲音仍然悅耳,只是誰都能聽出聲音中那明顯的帶着的陣陣失落!
明劍垂劍而立,挺拔的身子似乎如劍一般直指蒼穹,如刀削般的面孔似乎如磐石一般豪無變化,淡淡的聲音從他那偶露白齒的嘴裡飄了出來:“谷主太自負了,以爲只用七分力便可制服我,然而,我想告訴谷主的是,谷主應該用十分力纔可以將我打敗!”音調顯得一絲不苟,他每說一個字,雪蓮蓉的臉色便蒼白了一分,等他說完,雪蓮蓉眼中已是隱有淚珠溢出。
雪蓮蓉是驕傲的!她不僅因爲是脂粉谷的谷主而可以修煉頂級媚術,而她因爲一番奇遇而擁有了一身強悍的內功,再加上媚骨天生貌美如花讓她不得不驕傲。然而這一次的比試卻是讓她瞬間從雲端跌入了谷底,雖然沒有要命,但卻比要命更慘,可以說,這次媚術被
破,亦代表着雪蓮蓉的心境也破碎了,多年來的“出世”修行就要在這個時候瓦解,而更上武學一層樓的“入世”修行也就會從此刻開始,至於她入世的對象自然是呼之欲出了,只是她現在並不會明白,所以。“唉!”雪蓮蓉輕輕一嘆,雪白的雙腳一轉,人已拔地而起轉瞬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裡,只餘下陣陣香風仍然不絕於臺,倒是明劍似乎已經明白自己以後會有一個“大麻煩”苦笑了一陣……
深秋天裡,已經趨於晝短夜長了,漫漫長夜一夜無話,直到上午時候,城門內再次聚滿了人影,因爲這是此次武林大會的最後一場比試了——亦是最精彩的一場比試。
時辰一到,司儀就迫不及待的上臺吼道:“武林盟主就要在本次比試中產生了,大家趕緊擦亮你的眼睛等待吧!下面就請左右兩組的組冠軍上臺就位!他們分別是……”說到這裡司儀突然擡高了聲音道:“少林智慧與武當明劍!兩人的實力如何,相信衆位已經心裡雪亮了吧?那麼,我也就不耽擱時間了,還是一待武林盟主的產生吧!”說完司儀用這次武林大會裡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方臺。
智慧一身黃色僧衣長褲白色靴底面目從容的上了方臺,自始至終雙手合十未發一言,只有在登上方臺後轉過身來那一雙深若大海的眸子靜靜地望着從臺下慢慢走上方臺的那抹潔白,瞳孔不時微縮下……
明劍仍然是那件一塵不染的白色錦緞長袍,在那袖子以及後心處還有幾道縫補過的劍痕——那是他幾次比試時對手的傑作,他想要留着這些對手留下的痕跡,他們固然是他的敵人,但這些人中,無不光明磊落,所以,他明劍爲有這些可敬的對手而感到自豪,提腳上梯子之時,明劍握劍的手頓時一緊,而在瞬間卻又放鬆了下來,本是悸動的心也在此時平靜了下來。誠然:智慧這樣的對手是明劍絕對的渴望,也會是明劍骨子裡的戰鬥血液沸騰,明劍的心就會不平靜,而心不靜,實力自是難以完全發揮;難以完全發
揮實力自然會落敗,在明劍的心裡落敗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完全發揮實力就是對對手的藐視以及不尊重……
有距離的路程無論時間怎麼變遷,都會到頭的。區區五丈,明劍足足用了二十息,是的,二十息!每一息明劍的呼吸、落腳的聲音、眼神的變化都一絲不落的落在了智慧的耳裡眼裡心裡,智慧的那雙慧眼不斷地交錯變換着焦距,明劍的每一腳踏在地上都有着一絲輕微的響動,這一絲響動微乎其微就算是江湖中的準一流高手或者是一流高手下段的人都很難發現,但智慧卻一一記在心裡;明劍看着智慧時眼神中時而複雜時而清明,這讓智慧心裡不平靜,不平靜來自何處?智慧不知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應付眼前的一戰!
一白一黃兩道身形靜立相對,彼此呼吸平緩,誰也沒有先動手的意思,智慧雙手合十眼瞼低垂不發一言,明劍右手握劍左手背於身後眼神平靜地望着智慧,那道白色鴻影立在陽光之下給衆人帶來一種刺眼的光芒,而相比智慧的一身黃色僧衣在陽光的照射下卻顯得黃中帶褐給衆人的感覺則是一種妖異,宛如煉獄領主看到獵物時眼泛殺機。
兩個人,兩種感覺,臺下的衆人心裡一時沒了把握:到底是武當勝?還是明劍敗?不僅是臺下衆人,還有坐在城門前的十幾人心中也有幾分疑惑:白影如天空浩瀚廣闊,黃影似大地充滿包容;這天和地相爭,孰勝孰敗?答案似乎很顯眼:天地相爭沒有勝敗,只會共同存在或共同消亡,難道說:此次武林大會會有兩個武林盟主??
衆人竊竊私語誰能摘得盟主桂冠,明劍與智慧卻是如置身於寂靜之林,周圍已經沒有任何動靜,在他們眼裡有的……只是對手!!
只是對手!再沒有任何外物,任何外物也進入不了他們的眼裡。
“呼啦”一聲,原來是一片樹葉落在了方臺上,衆人敏感的發現本次武林大會中最精彩的一戰即將到來,衆人不由屏息而視,各個瞪圓了眼睛,生怕錯過了大戰時兩大主角的一切動作。
“呼呼……”那是風聲,風撩起兩人的衣襬,兩人仍然靜立不動,只是都將目光放在臺上的那一片樹葉上。此時因爲有風,那一片樹葉孤零零地躺在一望無垠的方臺上,周圍沒有一切可以擋風的事物,它那嬌小的身軀正瑟瑟地發抖着,堅強地抵抗着秋風的肆意虐待,然而它實在是太小了,只幾息之間,樹葉不得不隨風飄飛到空中,慢慢地從臺上兩人間飄上了天空,明劍的眼神在空中飄飛的樹葉上一閃而過,倒是智慧的一雙慧眼蕭索的盯着樹葉,嘴裡喃喃道:“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就是現在!就是智慧眼神蕭索之時,明劍的劍鞘瞬間飛到一邊,當劍鞘落地之時,明劍的劍已經刺出了五丈之外,五丈之外就是智慧的所在,這一劍瞬息之間就已經攻到了智慧的面門,智慧的一雙慧眼波瀾不驚似乎已經知道明劍會奪先機,劍攜帶着毀滅劍氣刺得智慧臉部肌肉有些生疼,然而這並不會妨礙智慧的反擊。智慧左腳踏出腳尖輕輕一轉已是輕鬆地躲過了這勢如破竹的一劍。
一劍躲過,明劍並不失落:要是智慧連這一劍也躲不過,他也就不配爭這武林盟主之位了,儘管他不佔先機。擦面而過的劍身所帶的寒氣讓智慧心中凜然,果然,智慧剛一躲過,明劍的手一反,長劍竟是齊胸削來,這一劍不快,卻不容自己躲過,因爲這一劍實在太過刁鑽根本無處可躲,既然不可躲,那就硬抗:擒拿手!智慧的右手突然伸出手腕弓起五指併攏,“嗆”得一聲,電光火石之間,長劍已被智慧抓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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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