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離當然與沙破天是兩個不同的人,所以有些事沙破天能無所顧忌的做出來,但夜漸離在做之前卻是要仔細思量來可的。
夜漸離握緊了拳頭,道:“你放心,我會很快來娶你!”
是的,他會很快的,如今暗閣已是蒸蒸日上,他的背後還有夜家與東方世家,他的勢力已幾乎不弱於任何門派了,但他還是差一點,只要將這一點補齊後,他就能來娶顏茹了!
至於這個時間會是多久,夜漸離只能說是快了。
顏茹明白這其中有許多彎彎拐拐,但至少有一個期待,不是麼?
顏茹強笑道:“我相信夜郎會很快的!我等着你!”
兩人相視無言,握緊了對方的手,互相依偎着。
他們知道,在沒有正式迎娶她之前,他們能夠象這樣親密的依偎着的時候已經不多了。
是以,他們更加珍惜。
但無論是多麼美好的相聚,都會有分開的一天,正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次的分離豈不是預示着下一次的相見?
十日後,夜漸離的傷已好了近半,本來受了那麼重的傷是很難這麼恢復的這麼快的,但有了聚月星快馬去取來的藥就足夠了。
藥是賽華陀配的藥,他配的藥能有這麼好的效果當然不足爲奇!
聚月星長得並不顯眼,是那種一扔在人堆裡就是細心尋找都不一定能找得到的人。
但是當衆人看到他時卻始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好象他們曾經見過聚月星的人,但仔細在腦中一搜索卻是怎麼也找不到對這個人的印象。
聚月星當然明白衆人看他的眼神爲何總帶着一種熟悉感,那是因爲他知道他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拿走了他們又敬又怕又想要的牽機引。
他當然換了個面目,不然他怎麼可能還出現?
夜漸離傷好近半的時候,曾對聚月星說過:“這次我們還要殺一個人。”
聚月星道:“誰?”
夜漸離道:“武當松木!”
聚月星道:“殺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夜漸離道:“當然不容易,那是一隻老狐狸,狡猾的快成精了。”
聚月星道:“就我們倆?要不要叫上殺神一起?”
夜漸離道:“不要,那樣根本就不會成功。”
聚月星苦笑,再次道:“你真的確定就我們兩個人?”
夜漸離點了點頭,道:“就我們兩人!”
聚月星道:“可是你的傷——?”
夜漸離打斷道:“你以爲賽華陀的藥就只這麼點藥力麼?”
聚月星道:“莫非你——?”
夜漸離再次截口道:“你沒猜錯,我的傷至少已好了八成。”
聚月星道:“可是我們要怎樣才能在明劍的前面殺了松木?”
夜漸離道:“我們……”
聚月星看着衆人,回想罷夜漸離的話,嘴角莫名的勾起一個弧度,衆人正無法揣度時。
聚月星道:“諸位,夜兄如今傷勢已恢復近半,有勞諸位相候多時了,但夜兄對我說,說諸位一定早就歸心似箭,不如先行回去,我們在後面慢慢趕路!”
葉風道:“夜兄的傷勢真恢復的這麼快?”
聚月星道:“當然,賽華陀神醫的藥當然有這樣的神效了!”
葉風思忖半晌,道:“若是如此,那夜兄的安危就有勞兄弟你了,畢竟離開四海門這麼久了,有好多事都落下了呢!如此,就恕在下先行告辭了!”
聚月星抱拳道:“請!”
秦歌道:“正巧青城派也有要事,葉兄,不如我們同路如何?”
葉風笑道:“當然可以!”
明劍道:“此次北伐,夜兄功勞最大,還望兄臺多加照顧夜兄!”
聚月星含笑應下。
終於,衆人除了夜漸離、顏茹、聚月星之外,都一行浩浩蕩蕩的隨着葉、明、秦三人而去。
待那一大羣人徹底消失不見之後,夜漸離本來病怏怏之態突然一下子充滿了活力,就好似根本沒受過傷一樣。
顏茹眼圈有些泛紅,她知道他們分別的時候到了,她也知道夜漸離爲何要騙衆人。
顏茹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只匯成了一句話:“你,萬事小心,我在漠北等你!”
聚月星有些受不了,他聞得顏茹的話,心裡就有些心酸,因爲他是一個清楚夜漸離與顏茹之間的事的人。所以他抹了抹鼻子靜靜地走到了一邊。
夜漸離道:“你放心,我比誰都會愛惜自己,而且,我還要來迎娶你,我要讓你做最漂亮的新娘!”
顏茹嬌面頓時緋紅,煞是好看,她突然屏住呼吸踮起腳尖飛快的如青蜓點水一般在夜漸離脣上一吻,而後便如受驚的小兔子般飛快的跑到一邊去。
遠遠地,顏茹那柔美的聲音傳來:“我等着你來接我以及我們的孩兒!”
夜漸離愣住,但顏茹卻是已經遠去了,依稀間仍可看清顏茹走的多少有些不自然。
“哈哈哈哈!”
夜漸離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他怎能不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個時候他怎能不笑?
聚月星卻是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爲夜漸離是傷心過度之下神志有些失常呢!
聚月星嘆道:“老大,其實你不用這麼悲傷,你放心,我們一起努力,爭取在短時間內讓暗閣更加強大起來,那時你就能與嫂子雙宿雙——呃?”
聚月星本來洋洋得意的嘴臉突然僵住,因爲夜漸離正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夜漸離沒好氣道:“還不快走?”
聚月星無奈了,卻又不敢出言反駁,要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夜漸離的實力就已經讓他打心底裡發秫,只得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但是一想到立馬就要跟着夜漸離去刺殺松木,他又突然間興奮了起來,他簡直比夜漸離還要快。
當這兩人走後。皋原已徹底的空寂了下來,只有那幾座零星的帳篷與那一處燒灼留下後的灰色痕跡,才顯示出這裡曾經有人打攪過,而如今已是人去樓空,一陣風吹來,那帳篷都在顫抖……
一路,夜漸離與聚月星絲毫不敢有所停歇,生怕落在了葉風等人的後面,因爲若是葉風他們到了後,再想殺松木就難了!
聚月星從沒問過夜漸離爲什麼一定要殺松木,因爲松木畢竟不是個尋常人,況且他又是中原武林泰斗武當派掌教的師弟,誰去殺他就等於是向武當派叫板!
這是多麼危險的事!
但聚月星不曾後悔,他爲什麼要後悔?哪怕是夜漸離要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爲了什麼?爲了夜漸離曾經不惜身受重傷也去救了他!
那一次,若不是夜漸離,又怎麼會有如今的聚月星?
是以,聚月星絕不怕惹上武當派,但是他更知道,夜漸離一定有辦法不讓他們暴露,也就是說松木若死了,一定是一件無頭懸案!
一路風餐露宿,片刻不曾停歇,本要十來天時間才能到達,但他們卻只用了五天。
五天對於一般人來說很長,但是對於夜漸離
、聚月星來說,絕對是夠短的了。
而葉風他們要趕到玉門關卻還要五天,也就是說他們有五天的時間來刺殺松木!
這五天的時間足夠長了,足夠長得他們殺了松木之後再從容的繞到葉風他們後面去,最後他們就會慢慢而來,迎接松木逝去的噩耗!
是夜。
烏雲濃密,狂風呼號,玉門關內一切萬籟俱寂。
一家客棧,名爲五花馬。
五花馬,千斤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這裡取前面的“五花馬”三字就足以說明這家客棧的酒絕對屬於好酒的級別!
當然也只有這樣的客棧,才能容得下松木這尊大佛!
這個晚上,當然是個好睡覺的晚上,任外面狂風肆虐一切,我自逍遙於夢間!
松木當然也不例外,他這個時候睡得正香,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
因爲在數天前,他看到南宮長風、姜無意以及黃生都臉色灰暗的回來了,他知道這三人一定是失手了,所以他十分高興,而他更高興的則是明劍還沒有回來,所以他那興奮一直持續着。
而又在前不久,妙巔道人身死、西域密宗宗主身死的消息傳來,他更是喜得很難睡着覺。
所以,在這個狂風呼嘯的夜裡,他終於是能睡着了。
他哪怕是睡着了嘴角也是掛着笑意的。
因爲就在剛纔,一道莫名的閃電劃過天際的時候,透過紗窗正好可以看見他嘴角的笑容。
然後,閃電消失的時候,松木就忽然自牀上彈了起來,他的動作很快,因爲就在他彈起的時候,一道亮光劃過,他落下地的時候,他的手裡已多了一把長劍。
他赫然發現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影子。
“哧啦!”
閃電又是劃過,他已看清了那人的臉,他的嘴張大着。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驚虹自他脖子間抹過,而後,松木就變成了一個站立的無頭的人,他的長劍正握在手中,微微上揚着,似要防備些什麼。
而他的頭顱卻飛向了一邊,在快落地的時候,被一個突然躍起的人用一塊步給包了起來。
閃電再次閃過的時候,屋內赫然出現了三個人!
一個無頭的松木、一個松木已經看清楚了的人、一個松木沒有看清楚的人。
這個時候,松木的那無頭的身子才僵硬着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最先出現的那個人道:“走!”
兩人再不停留,快速離去,天已大變,快下雨了,他們若再不走,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剛出客棧,沒奔出多久,兩人就停了下來,因爲他們的前面正站立着一個人,而在那人的旁邊,還有一匹馬正在輕輕地打着響鼻。
那人的背後,一柄長槍在閃電下被映襯的銀得發亮!
聚月星拍了拍胸脯,沒好氣道:“好你個殺神,竟然在這裡裝神弄鬼,真是嚇死我了!”
此人正是殺神,田金林!
殺神道:“你也會怕?”
只說了這一句話便再不多言,夜漸離道:“胭脂讓你來的?”
殺神道:“正是!”
夜漸離道:“好,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愁松木的人頭不知該怎麼拿出去!”
聚月星惡狠狠地瞪了眼殺神,悻悻着將那包着人頭的布遞給了殺神。
殺神一接過,便翻身上馬,一聲輕喝,打馬從另一邊離去。
夜漸離一直看着殺神的背影,直到殺神徹底消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