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每有大事發生,人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最是奇妙,但卻也是很準確的。
此時,皋原裡的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
因此,他們的警戒也更加的嚴密了起來。
但是,不約而同的,三方人馬都沒有封住那些地道,這是什麼原因?並不難解釋。
只因爲他們要手刃妙巔道人。
同時,他們也是怕妙巔道人一直龜縮於秘道里,誰知道他們的秘道的出口有多少,更是因爲他們在警戒的同時也沒忘到處搜索,因爲什麼也搜索不到,是以他們又把目光轉向了那些秘道。
至於妙巔道人會否真從秘道里竄出來,衆人多少有些期待。
天至下午,天空一片陰沉,又是壓抑的氣氛。
又是壓抑!
衆人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因爲他們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妙巔道人就一定會出現。
七座帳篷,七批人已經嚴陣以待。
夜漸離這一方佔住了兩座帳篷,兩座最邊緣處的帳篷。
而姜無意這一方則將稍裡一點的兩座帳篷。
南宮長風最是不凡,因爲他帶領的蒼龍佔了另外三座帳篷,其中更包括那最大最豪華的帳篷。
又是一刻鐘,衆人都覺似過了一天般,壓抑的氣氛不減反增,很多人都已在不住地喘氣,似在釋放自己的壓力,又似是在放鬆緊繃的神經。
天氣更惡劣了,伴隨着呼呼的風聲,帳篷已經在嘩嘩作響,而帳篷外守着的人仍然挺立着。
夜漸離不禁皺了皺眉,心道:“這天氣太過怪異,於己方不太利!”
姜無意也是皺起了眉頭,久做後梁會少主的他比誰都明白在一個惡劣的環境中人能發揮出的實力不過是平常的七八成左右,就是這七八成已經讓他有些疲了。
南宮長風倒是仍然自在的很,他獨自一人呆在那最大的一座帳篷裡,輕輕地捻着那豪華的波絲地毯,眼中滿是興奮。
突然,南宮長風眸光一閃,身子突然如兔子般竄起,眨眼之間已退了三丈。
而後,南宮長風的眼神緊緊地鎖住他剛纔彎着腰的地方。
數息之間,一股狂暴的氣息猛然衝出波絲地毯。
“哧啦!”
波絲地毯已經破裂,是被一道劍氣所刺破。
破碎的波絲地毯化爲花瓣飛滿整間帳篷。
而後,一道人影頂着一把長劍破土而出。
南宮長風的身上落滿了泥土、也落滿了碎裂的波絲地毯碎片。
但他仍然不動,眼神更是無所變化,直直地盯着面前這一個人。
這是一個高大的人,就算是南宮長風與他比起來也是小了大半個頭。
這人當然也是個異族人,頭髮呈褐色,散亂地披散在肩頭,他的眼睛很大,呈碧藍色,雙眼裡滿是堅韌。他的鼻子當然也很挺,如鷹勾,他的脣同樣也很薄,就外表上看去與那死在南宮長風手上的天星子並無多大區別。
但南宮長風自然不會認爲他就是天星子,因爲天星子的武功絕沒有此人的武功高,更是因爲天星子已經死了。
此人手中還有一把劍,一把一出現就奪取了光芒的好劍,此劍長五尺,寬有五寸左右,是長劍中的異種。
此劍若是在常人的手裡一定會顯得滑稽,但此劍在此人的手裡卻擁有了另外一種氣勢。
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
崑崙劍法裡的完美霸氣!
此人的名號已經呼之欲出。
南宮長風的呼吸已開始急促,那不是緊張,而是興奮,興奮的是能與這樣一代高手交手。
南宮長風沉聲道:“妙巔道人?”
那人道:“你是誰?”
南宮長風道:“南宮長風。”
那人有些驚訝,道:“無情公子?看來,我出來的還真是時候。”
南宮長風道:“爲何只你一人?”
妙巔道人道:“還需要別人嗎?”
南宮長風擰着眉頭,沒有回話。
妙巔道人嘴脣輕勾,有些譏誚道:“只我一人,對付你已經足夠,至於其他人麼,他們已經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南宮長風已經抽出了自己的匕首,那把精美的匕首在他的手裡翻轉了起來,南宮長風冷哼道:“既然閣下如此有信心,那在下當真是要討教幾招了,看是閣下命喪我手,還是在下自取其辱!”
妙巔道人提起了手中的長劍,道:“無情公子的名號我聽說過,也研究過,今日能夠將你踏在腳下,算是爲我的挑戰事業再劃上一筆吧!”
一語畢,妙巔道人就動了起來。
妙巔道人的動絕非天星子的動,只因他的動比天星子的更快、更決。
南宮長風突然將匕首架了起來。
“錚”的一聲,匕首與劍交擊出刺耳的響聲,也迸出了火花。
“噔噔噔噔。”
南宮長風倒退了數步,才停住了腳步,南宮長風的臉色無比陰沉,他不能不陰沉,這才第一回合,他就已佔了下風。
妙巔道人垂下了劍,眼神裡滿是蕭索之色,他譏諷道:“你連我一擊都擋不住,還怎麼要我命喪你手?”
南宮長風的眸子已發紅,他虎吼一聲,整個人也動了起來,他也動得快,在數息之間,他已竄到了妙巔道人的身後。
但是他快,妙巔道人更快。
妙巔道人的長劍划起幽光,在最不可能的時候擋住了南宮長風的匕首。
南宮長風又倒退了三步,但南宮長風仍然沒有放棄,他的手裡突然又沒了匕首。
他的手也變了,變得藍藍的,彷彿就是一雙水做的手般,這雙手似乎帶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妙巔道人的表情也開始凝重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對於南宮長風這一套掌法還是有些忌憚的。
南宮長風強忍住氣血的翻涌,快速的舞動碧海翻天掌。
這絕對是一套高深的掌法。
南宮長風的手舞動的更快了起來。
在他的面前,就象是出現了一片海洋般,這片海洋正在劇烈的翻涌,一片片浪花化成刀或劍、槍或戟脫離了那片大海,直直地向妙巔道人射來。
妙巔道人的臉色突然變得輕鬆了起來。
無視那些浪花所化作的兵器,那把長劍已被他掄起,他的身子突然躍上半空,以劍代刀立劈而下,一道碩長的劍氣壓向南宮長風。
南宮長風的雙掌也在這時推出,與那劍氣碰撞在一起。
“轟!”
帳篷因爲承受不住這狂暴的氣息已經碎裂了,一圈圈可見的漣漪波動開來。
近一點的蒼龍成員大驚,想衝過去卻被那圈圈漣漪逼得近不去。
只有黃生突破了漣漪,頂着那莫大的壓力,黃生如履薄冰般移向那已經變爲廢墟的帳篷。
破碎的帳篷內,南宮長風已倒了下去,不知死活。
在其身旁,一道高大的人影如青松般挺立。
妙巔道人!黃生大驚,躍至近前,關切的看了眼仍生死不知的南宮長風,卻是因爲忌憚妙巔道人而不敢再近一步。
妙巔道人嚯然睜開眼睛,兩道逼人的光芒射了出來,冷聲道:“你也是來送死的?”
黃生道:“孰生孰死,此時可還難料呢!”
妙巔道人道:“哼,你倒是很有自信,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值得我出手?”
黃生道:“是否值得,一試便知!”
“吒!看招!”
黃生已出刀,一出手就是凌厲的滅神刀法。
此時,彷彿天地間都只剩這一刀了般,天地都已經爲之黯淡,只有妙巔道人的目光仍如火炬。
“嗆!”
妙巔道人的劍已將黃生的刀震了出去,黃生也因此倒退數步,虎口已經出血,仍在喘息不已。
站在遠處觀看的蒼龍隊員都不可扼制的發出了一聲輕咦。
因爲誰也不曾看見妙巔道人這一劍是怎麼出手的,衆人都只見到黃生那驚豔的一刀,而在那驚豔一刀的下一妙,衆人便看見妙巔道人的劍已經震退了黃生,而妙巔道人的劍仍然垂着,彷彿根本就未曾使出過一般。
妙巔道人冷冷道:“如果你的刀法僅只於此,你最好是再也不要出招,你雖是天才,卻是一個還未成氣候的天才,我不願扼殺天才,因爲我忍受不了寂寞。”
黃生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冷冷道:“你放心,不會令你失望,再接我一招滅神天下!”
“滅神天下!”
黃生一生大吼,雙目已經赤紅,他那把破刀也詭異的變成了暗紅色。
一股股幾乎令人窒息的氣流從那把刀裡衝了出來,從黃生的身體裡散發了出來。
妙巔道人終於悚然動容,道:“不錯,以自己的性命來使出這一招,也不妄我出這一劍了。”
“傲雪!”
這就是妙巔道人的一劍,一劍幾欲劃破蒼穹的傲雪,剎那間抵上了黃生的滅神天下。
霎時間,刀斷,黃生吐血倒飛而出,遠遠地跌在五丈開外,再難爬起。
妙巔道人仰天一嘯,似要發泄心中的抑鬱,他狂吼道:“難道真沒有人是我一合之敵?”
妙巔道人眸子一轉,已盯上了蒼龍其他隊員,冷然道:“你們還要出手?”
衆人已經膽顫心驚,就連南宮長風、黃生這等高手都敗了,他們還有什麼膽氣敢與妙巔道人一戰?
妙巔道人拖着長劍慢慢走近,衆人又是一退,妙巔道人一臉輕蔑的再次走近,衆人面紅而赤之下主動讓開一條道來。
妙巔道人再沒有看他們一眼,他們盯着妙巔道人那堅定的背影好一陣發呆,彷彿此人是不可戰勝的。
妙巔道人停下了腳步,因爲又有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前路。
那是一個青年人,一個渾身都有着一股求勝意志的青年人。
妙巔道人道:“你又是誰?”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後梁會未來之主。”
妙巔道人道:“姜無意?”
姜無意道:“正是。”
妙巔道人道:“數年時間呆在蓬萊仙境,懾心術有了幾成?”
姜無意拊掌長笑,道:“沒想到連這都能被你查到,你果然是費了不少功夫,至於這懾心術麼。你想知道當然得你自己來探討了。”
妙巔道人道:“你真以爲我此來是爲了染指中原武林?”
姜無意道:“難道不是麼?”
妙巔道人道:“當然不是。”
姜無意道:“那是爲什麼”
妙巔道人道:“爲求敗。”
姜無意道:“千里迢迢,只爲一敗,你爲何不直接去中原?非要做這一舉動?”
妙巔道人道:“只因爲我手下有一批人非要我如此,同時,在後來裡,我也喜歡上了這感覺,但是到現在,我仍然知道我最想要的仍是一敗。”
姜無意道:“那那些人了?”
妙巔道人道:“都回去了,回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了。”
姜無意道:“無論你是何居心,今日都離不開這皋原!”
妙巔道人微笑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姜無意道:“你不會失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