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封閉無隙的沙地下,整個人變得冷靜的無法再冷靜了,這個神秘的灰黑影人的速度太快了,到如今,他還不知道這個人名叫神出鬼沒,是鬼藥師的大弟子。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雖說是有驚無險,每一次都可以越級殺死很多的所謂高手,單刀真正的 絕對高手面前,自己變得真的很弱很弱,弱得簡直不敢相信,不堪一擊,不甘忍受。
論遁術,這個殺手有黑暗遁術,在這個漫漫黑夜之中,黑暗充斥着整個天地,到處一片漆黑,正是黑暗遁術施展的絕好空間。蒙魯的土行術,也是上好的土行遁術,但這畢竟是兩碼事,驢脣不對馬嘴,比不來。但是兩者相比,黑暗遁術比土行遁術有着一個天然的絕好好處,那就是呼吸不用發愁,而蒙魯在一定的時間裡,必須上到地面上,至少得露出臉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論速度,蒙魯這是第一次,希望不是最後一次遇到的速度比自己快得多的人。配合着他那詭異的身法遁術,簡直使蒙魯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就連防禦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更不用說是進攻了,這種不對稱的打法,讓蒙魯憋屈極了,還沒有任何的辦法。
冷靜,自己一定要冷靜,蒙魯心中不斷對自己說着這兩個字。同時,蒙魯在想着這黑暗遁術終究會有一定的弱點的,這弱點會在哪裡呢?
時間不等人,蒙魯還沒有修行到在大地之下可以自由呼吸的程度,他還需要呼吸,需要呼吸新鮮空氣,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臉露出了沙地,呼吸一下空氣,就一下,就一個深呼吸就可以了。
就當蒙魯的臉剛剛露出沙面,一道裹着勁風,含而不露的攻擊迎面而來,而且是擦着沙面直刺過來的,一感覺到不對,蒙魯連忙把頭縮回去,得虧着他反應夠快,纔沒有被這一下刺破自己的腦殼兒。
什麼叫狼狽不堪,這就叫狼狽不堪。是打也沒有法兒打,躲又躲不了多久,一露頭還會被偷襲,根本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甚至是觀察一下這黑暗遁術的致命弱點,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但這一次冒險,終歸還是比較圓滿的,因爲蒙魯的目的,呼吸空氣還是完成了的,雖然倉促,但還是比較滿意的。
流光、溢彩兩個人躲在一邊,看着蒙魯在這神出鬼沒的手下吃癟,感覺到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你想想,兩個人長時間的隱遁在黑暗之中,不聲不響,就像是影子一樣跟着莎維亞,現在又跟着蒙魯,再泥性的人,也會覺得無聊的。
不過現在好多了,自從跟了蒙魯之後,這才兩三天的功夫,就親眼目睹了這麼多的好戲,總比一直跟着莎維亞屁事沒有的情況好多了。
目睹着蒙魯土行術的修行成功,他們二人確實爲蒙魯的成功感到不可思議,就像火修羅一樣感到不可思議。千百年來,無人敢以違逆的修煉禁忌,居然讓這個毛頭小子給打破了,讓他一個才二級武士武徒的可以說是什麼也不是的傢伙給打破了,怎麼說也太刺激人了,簡直是妖孽中的妖孽了。
其實不管是什麼遁術,都是爲了影藏身形,暫時性的逃避對方的打擊的,而想要利用遁術攻擊敵人,怎是非常困難的,尤其是遇到高手的時候。首先,要想攻擊成功,自己首先得從遁術之中出來,如果遇到的是深知遁術的高手,那麼你就危險了。
不過,今天蒙魯是一個特例,雖然蒙魯修行會了土行遁術,也算是踏入了遁術的這一行列,但無論怎麼說,蒙魯還只是一個雛兒,地地道道的雛兒。對於黑暗遁術,蒙魯簡直就是第一次看到,若是在以前,蒙魯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施展遁術的人可不管自己的對手在以前知道不知道,瞭解不瞭解自己的遁術,一樣還會施展的。
土行遁術的缺點,蒙魯是很清楚的,一個是行動起來會在這一片大地上產生一種輕微的波動,如果身形不動,是不會有的,可要是在地面下移動位置,那就會告訴你的敵人,我在移動;第二個缺點,那就是一段時間之後,必須上去呼吸換氣。
也就是說,土行遁術只適合在比較混亂的場面下使用,有着非常實用的效果,先前對付那十一個人的時候,優點就充分地展示出來了。
至於黑暗遁術的優缺點,蒙魯還在思考之中,不過有了土行遁術在身,相對比着,蒙魯很快還是得出了一些心得,雖然不知道對與不對,但總算是有了個頭緒。
黑暗,土,兩種不同屬性的能量,土行術是把自己的身形改變爲相同屬性的土系能量波動,使之進入到土系能量之中,達到隱遁身形的目的。以此類推,黑暗遁術,應當就是把自己的身形,融進黑暗屬性的能量之中。
只是隱身,而不像是死亡一樣,徹徹底底的消失,也就是說黑暗只是一塊布,擋住了那個隱藏在布後面的人,那個人還真真實實的存在着。想到了這一點後,蒙魯的腦海之中恍然大悟,一道靈光在腦海中出現,恰在這個時候,蒙魯的氣不夠了,他需要新的新鮮空氣了。
這一次,蒙魯他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偷偷摸摸地伸出臉去呼吸,而是一飛沖天,衝出了沙地地面不說,還衝到了半空中。雖說有可能成爲活靶子,但第一次總是可以躲過去的,這一次飛得這麼高,並不是爲了多呼吸幾次新鮮空氣,因爲呼吸的次數再多,每一次呼吸的量有多大,要是再進入沙地之中,終歸再多是沒有用的。
蒙魯這一次主要是爲了觀察黑暗遁術的缺點的,一上來,六感之識就完全釋放了出來,感受着殺氣從何方而來。一股奇異的波動,從蒙魯右側不遠之處也直飛沖天,一道灰黑色人影顯現出來,從黑暗遁術之中顯現出來。
由於是先有了準備,土岩石柱武裝到了全身,鋼鐵巨錘也出現在了蒙魯的手上,控制住了身形,是自己不再上升,雙腿呈橫向劈叉,揮舞着鋼鐵巨錘直接衝着灰黑色人影轟砸下去。
那個灰黑色人影身形雖然矯健,但力量方面似乎並不是他的強項,尤其是面對着這種居高臨下的優勢,他的目光雖然有些呆滯,但衡量利弊,顯然放棄了,藉助着空氣之中的能量波動,他閃開了蒙魯的攻擊,遁入了黑暗之中。
蒙魯的這一擊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瘋狂,就在灰黑色人影消失的一瞬間,蒙魯就收起了鋼鐵巨錘,仔細觀察着灰黑色人影消失的地方,隨着自己身形的下落,蒙魯觀察着灰黑色人影下落後可能的一丈方圓的地方。
憑藉着敏捷的六感之識,憑藉着對大地波動的感知,一道輕微的無法再輕微的異動被蒙魯感知到了,不是聽到,也不是看到,而是綜合六感感覺到了,這種感覺,是與聽、看都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朦朦朧朧的,根本說也說不清楚的一種感覺,但無論怎麼說,蒙魯還是感覺到了。
蒙魯連忙把這種感覺,整合凝集在了這一刻,就好像收聽廣播一樣,調換到了這一頻道,收集着這個灰黑色人影的那種微不可聞的信息,不斷地調整着自己的視線。
鋼鐵巨錘再次出現,手臂粗細的巨錘把兒橫於胸前,做好了戰鬥準備。
憑藉着敏銳於異常的六感,蒙魯真實地感覺到了那灰黑色人影的存在。每當這個人影蓄意地改變方向的時候,蒙魯就會扭轉調整身體,使自己的最佳戰鬥方向朝向了那個灰黑色人影的方向,始終把自己的最佳狀態調整到面朝着灰黑色人影。
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都能準確無誤地面對着灰黑色人影遁形的方向,如果說一次兩次還有可能是蒙的話,那麼十次八次還要說是蒙的話,那就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灰黑色人影發出了一道微弱,但卻清晰可聞的聲音:咦——?疑問之中帶着無與倫比的驚訝,顯然對於自己的遁影身法的暴露,暴露在一個年輕輕的毛頭小子面前,實在是有點兒不可接受。
不僅僅是這個灰黑色人影,甚至還包括一項以此爲驕傲的鬼藥師,灰黑色人影背後的靈魂操縱者,也感到了十分地吃驚。
“難道我們的黑暗遁術,真的被這個小屁孩兒給看破了不成?不敢不信,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涌現出這種同樣複雜情緒的不僅僅是這一個半人,一個算是鬼藥師吧,那半個只能算是眼前的神出鬼沒了吧!更爲震驚的是在不遠之處,以保護蒙魯之名遁身在暗處的流光、溢彩,心中也涌現出了無以倫比的震驚,這種震驚遠比躲在深宅大院之中,通過神出鬼沒的六感感覺到的要真實,要感覺到可怕的多的。
的確,一個人,可以說是終身引以爲傲的東西,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刻,被一個不經意的小屁孩兒,給不經意的破解了,而且還不經意的沒有費多少周折,那麼這個人遭受到的打擊,絕對是無可附加的,是純純粹粹的,是不可掂量的。
這種純粹的來自信心的打擊,來自靈魂深處的打擊,來自對自我的一種打擊,無論哪一方面講,都是不可能再來一次的,再來一次的話,恐怕這個場面上,就會有自殺的人了。
其實,這種局面的出現,也是蒙魯佔據了地利的便宜。這種沙地上,土系元素濃郁不說,周圍寂靜的一片天地,都爲蒙魯的察覺做好了最最充分的鋪墊。在那灰黑色人影落地的一剎那,蒙魯通過大地的微微波動,已經與地面接觸產生的輕若不可聞的聲音,通過蒙魯清晰的六感,綜合地感受到了灰黑色人影的存在,感受到了遁身在黑暗之中的那個人影。
如果時過境遷,不是在黑夜,是在白天,或者說不是在沙地上,而是在堅硬的石頭地面上的話,蒙魯都是沒有可能感覺到這個人影的存在的。話雖如此,但真真切切的是,蒙魯感受到了這個人的存在,感受到了黑暗遁術的存在,讓一個裹着嚴嚴實實的僞裝的人,赤身裸露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這份驕傲,可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