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有箱,草寒深眉頭微皺,淡淡的愁意在臉龐上若隱若現,疑惑的瞥了一眼銀白箱子,喃喃的低聲道。
“是什麼東西須要這麼嚴謹的保密手段?”
撫摸着銀白箱子,那靈魂傳來的悸動使草寒深越發謹慎,一陣淡淡的綠色鬥氣忽然在箱子表面閃耀,草寒深臉色不由一緊,“鬥封”,五階劍師的鬥氣封印,那是一種很少人知道的使用鬥訣。
把身上的鬥氣注到要保護的物品表面,形成一層保護膜,當別人打開物品時馬上閃現阻止企圖打開物品的人打開物品的一種鬥氣運用方法,可物品存留的鬥氣因爲只有注進鬥氣總量的五分之一,因此很少人會用,這也使得這秘訣傳流較少。
但是有這“鬥封”的物品必不簡單,要不對方就不會浪費如此大的代價去爲物品注進鬥氣。
“還好!只是一個大地武師設的“鬥封”,要是海洋武師設的,自己也只能把它先扔到靈戒裡放一段時間。”,呼出一口大氣,草寒深興幸的看着那層淡如透明的綠芒,笑意不由掛上眉頭。
“駕~駕~駕~”
忽然遠處傳來陣陣的叫喊聲,草寒深鷹目一掃,最後森然的目光鎖在遠處那翻滾的煙龍,陰晴不定的臉上帶着一抹濃濃的疑惑,是什麼人!
是敵?是友?
緊了緊箱子,草寒深剛一個意念想把箱子收到靈戒內。
嗡!
錯愕的盯着手中的銀白箱子,草寒深是又驚又喜,靈戒都收不了的東西能普通嗎,這銀白箱子已經在草寒深心中提升了一個臺階,從好東西變成寶物。
草寒深兩眼發光的看着手中的銀白箱子,一種撿到寶的暢快舒心,全身三百六十萬個毛孔都在興奮的顫抖。
“駕~駕~駕~”
待越來越近的叫喊聲,奔騰的馬蹄聲傳來草寒深才被一個驚慄,瞥了一眼那又大又重的鐵箱子一眼,意念想起,大箱子馬上消失在面前。
匆匆環視一眼周圍確定沒遺下重要的信息草寒深才抱着銀白箱子奪路而跑,幾個跳躍手腳並用纔在他們注意到這裡前消失在樹林裡,還好那大箱子能收進來,拍了拍胸口,狠狠的喘了幾口大氣,草寒深興幸的想到,要不箱子留在那注是個麻煩。
趴在草叢上小心翼翼的露出半個腦袋觀察起來。
“沙姐!是這裡了。”,一個臉容普通拖着一頭金色長髮的女子一手遙指剛纔草寒深所站之處,對身前一襲紅袍的女子朗聲道。
“嗯!”
一聲慵懶的聲音,柔柔的在空中飄蕩,衆人神情不由一癡,全都把目光集中在那襲紅色身影,他們的女神,沙姐。
“籲!”
衆人神情一凜,齊齊勒停戰馬,齊視着隊伍的前頭,對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看都不看一眼。
“我們還是來遲一步了,真是的。”,被人叫作沙姐的女子捋了捋劉海,笑吟吟的盯着地上那幾抹豔紅,三千紅絲輕輕一晃,側着秀臉,纖手虛託,抵在尖尖的下巴,抿着櫻桃小嘴,露出了一個可愛的小酒窩。
那雙鳳目彎了個小月牙,帶着慵懶的氣息掃視了一下後面衆人,柔聲問道,“怎麼辦?”
衆人面面相覷,直髮愣。
“沙姐,我們該走了,黑旗軍的大營應該就在前面。”,那金髮女子拍了拍腦袋,一臉又來了的樣子盯着沙姐,朗聲道。
“不,再等等。”,沙耶嘟着嘴,一臉的不樂意,纖手捏了捏着袍角,“賽西利亞,我們的後面的部隊還沒跟上呢,再等等,怎樣!”
賽西利亞張了張嘴,還是忍住沒說,因爲她們帶來的騎兵只有五十人,還不夠黑旗軍塞牙縫呢。
五十人,全是騎兵!
草寒深咬了咬牙,不管是敵是友現在都不是見面的時候,從身上撕了塊佈下來,把銀白箱子緊緊的包住,草寒深才慢慢的爬起來向着來時的方向跑去。
草寒深可以肯定對方在等什麼人,而且人數最少也是五十的幾倍,想到還在黑旗軍中的鐵匠等人草寒深也不管箱子的事馬上往回跑,再不趕快點被對方趕上,自己這些人肯定被吃得渣都不剩。
呼~呼~呼~
一邊跑一邊調整呼吸恢復元氣,草寒深用比去時還少一半的時間回到了黑旗軍的營帳。
“劍客,怎麼回事?”,盯着站在一邊不動,滿身鮮血的劍客草寒深內心一緊,忙問道。
“沒事,只是殺累了,人還是太多了,他媽的!早知道我就是抱着你也要跟你一起走,真不是人乾的活。”,劍客一個屁股就壓在地上,帶着一絲抱怨的眼神,哀怨的看着草寒深。
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草寒深終於知道他在做什麼了,有點無語的盯着劍客,那眼神直看得劍客心底發毛。
其實毒眼石龍王的毒液是神經毒素,對人的影響是有分別的,神經敏感的人肯定最快發作,神經遲鈍的就慢點,只要再等久點大象都要被毒死,不過這些草寒深都不會說出去的。
原因是草寒深記起了自己說的是看到他們倒下就可以了,倒幾個?全部。
“鐵匠!鐵匠!鐵匠…”,找還如叫,草寒深扯着嗓子吼了起來。
“什麼事?”,鐵匠聞言從營帳內走了出來,一臉奇怪的看着草寒深。
“趕快收拾好東西馬上走人。”,草寒深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掃了鐵匠兩圈,一絲疑惑藏在了眼睛深處,轉過身子對着遠處鬼鬼祟祟冒出來的布魯說道。
鐵匠輕輕一瞥自己,愕了一下,不過對着布魯的草寒深沒看到,鐵匠知道草寒深眼睛深處爲什麼會有疑惑,還有那藏在疑惑中草寒深也不曾發現的一點懷疑。
鐵匠那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是滴血未沾。
“出了什麼事,這裡的人怎麼辦…還有…還有一些人還沒死啊!”,鐵匠很快就反應過來,草寒深不深究他也樂得充傻裝愣,馬上奇怪的問草寒深,末了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劍客。
隨後神情一滯,劍客那滿身的鮮血和鐵匠正形成一個反比,咬了咬老牙,鐵匠恨恨的在心裡對劍客罵了句,真會裝!
“殺了!”
草寒深抖了抖眉毛,鷹目一掃,輕描淡寫的對鐵匠說道。
“殺了?”
鐵匠咂巴了咂巴嘴,這,未免太那個啥了…
布魯剛邁出的腳也停在了半空,沒想到一來就聽到這句駭人的話。
看也沒看他們,草寒深拿出了那把崩了幾個小口的短劍對着躺在地上的人,不管死沒死的統一在喉嚨割上一刀,在戰場上存活的一條真理是,要有狠毒的心腸。
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噗!”
“噗!”
……
鐵匠和劍客對視一眼也一咬牙跟着對地上的人補上死亡的休止符。
“啊…不要…不要…嗚嗚嗚…不要殺我大哥…嗚嗚…佛達大哥…”,忽然一聲略帶瘋癲的稚嫩口因在淒涼味濃重的營帳內響起,劍客對着佛達“屍體”心臟的劍不由一滯。
“他…”,草寒深帶着一絲責怪的語氣對着鐵匠說道,可看到鐵匠神情痛苦的刺殺着“屍體”生生把話嚥下喉嚨,藏在肚裡。
“佛達大哥…佛達大哥…你醒醒…”,耶奧淚流滿面的抱着佛達,嘶喊大叫着,神情悲痛之極。
“咳…咳…耶…耶奧…你沒事就好…”,佛達睜着半眯的眼,可怎麼睜也睜不開眼睛,可他還能聽見,咳了幾口血佛達臉色豔紅一片,斷斷續續的說道。
“大哥…大哥…我在…你不會死的…”,耶奧抓着佛達那試圖撫摸自己臉的手向自己那滿是淚水的臉慢慢移動,哭喊道。
草寒深沉默的站在後面,靜靜的站着。
劍客見到草寒深過來後就已經走開了,還不忘的咕嚕一句,“你不是要殺嗎!留給你殺。”,劍客惡惡的想到,雖不確定草寒深聽得清不清楚,可自己的心總算好了點。
殺起人來也麻利了點,因爲有人比他更痛苦,不知那小鬼能不能下得了手,劍客這時還不忘草寒深那邊的事,不時的偷瞄着,也不怕有人裝死,一個蹦達跳起來把他給咔嚓掉。
“你要…活下去…”
佛達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帶着遺憾離開了,臨死他也沒能摸到耶奧的臉。
“大哥…”
耶奧那移動一半的手待滯的留在半空,忽然耶奧一個嚎叫雙手抱着佛達猛力的搖晃起來。
可那掉下來的手擊破了他最後的一點防線,粉碎了他的幻想,他的佛達大哥…死了。
草寒深咬着嘴脣憐憫的看着耶奧,生離死別,人之常理,強求不得。
可當那催人心淚的分離出現在自己面前,心還是會悸動,血還會沸騰的。
嘭…嘭…嘭…
“是你…是你…害死佛達的就是你。”,耶奧的理性知道佛達是被劍客殺死的,可身體卻不由得他捶打着離他最近的草寒深,他需要發泄,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就在剛纔離開了他。
“雖他不是我而殺,可他卻因我而死…,我給你一個造化,是福?是禍?你自定。”,草寒深用着一種古代的語吻,和神屠當年那文縐縐的語氣何其相似。
“你選吧!”
草寒深拿出了上次給魯修挑選時的箱子,在遞到耶奧面前時裡面赫然多了六塊刻着古老數字的令牌。
生,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