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沒幾步便跑到了白鳳鳴身前,顯得很是急迫,把那兩個姑娘遠遠的甩到了身後。
“小兄弟,剛纔我那閨女不會說話,您別介意,山裡的孩子,沒見過世面。”漢子目光誠懇,臉上滿是笑容。。
“哪裡,我也是山裡的孩子,兩位姑娘說的話並無什麼不妥。”
“哈哈,這樣啊,那還真是緣分。林芝、林蘭還不過來給小兄弟道歉。”那漢子衝着後面兩個姑娘喊道。
白鳳鳴趕緊攔住“使不得,使不得,這件事是我唐突了,兩位姑娘並未做錯。”
“那既然這樣,小夥子,到我們家裡坐坐吧,喝口水,歇歇腳。”那漢子搓着手,有些侷促的邀請白鳳鳴,“你要去通幽森林,離着遠着呢,不差這一會工夫。”
“那我就打擾了。”白鳳鳴點頭應允。
其實,白鳳鳴是有些猶豫的,這少女極力阻止他進村,說是如果被村裡的人看見會對他不客氣,可是這漢子卻是格外熱情,讓他摸不着頭腦。但是刀老告訴他,這漢子並沒有修行,只是一個普通人,因此白鳳鳴雖是滿心疑問,卻也是想看看這漢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中年漢子當前帶路,白鳳鳴問:“還不知道這位大叔叫什麼名字。”
中年漢子笑着說:“我叫林棟,這倆個是我家姑娘,大的叫林芝,小的叫林蘭。”
“我叫白鳳鳴,林棟大叔,你們怎麼在這深山老林中安家,多危險啊!”白鳳鳴問出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哈哈,不危險不危險,我們已經在這住了十幾年了。”林棟向白鳳明解釋道:“這塊地界,沒有宗派庇護,屬於三不管的地方,土匪衆多。咱們這普通老百姓也不是那幫土匪的對手,實在是被禍害怕了,就遷到這來了,想着寧可餵了野獸,也不受這份苦了。”說道動情處,這堂堂七尺男兒竟是眼泛淚花。
白鳳鳴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青陽鎮,自是不知這偌大百川大陸其他地方的疾苦,聽到林棟這麼一說,也是深感同情。
林棟平復了情緒,接着說:“不過還好,這山中並無太過兇狠的野獸,偶爾回來幾隻野狼,我們村子的青壯聯手也可以將它們擊退。”
白鳳鳴點頭。
林棟的家位於村子相對較靠裡面,一行四人走進村子的時候,不斷的有人從木屋中探出頭與林棟打招呼,看到白鳳鳴也很熱情,並沒有如林芝所說的那樣出手趕人。
白鳳鳴狐疑的看向林芝,林芝卻低着頭看地面,並未與白鳳鳴有眼神的交流。
四個人正走着,迎面走過來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身體極其強壯,隔着衣服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肌肉的線條。來人對着林棟說道:“林棟,這位小兄弟是哪過來的?”
林棟很恭敬地回答:“村長,這位兄弟名叫白鳳鳴,路過咱們村子,我邀請他來家裡坐坐。”
白鳳鳴趕緊對着來人一抱拳:“原來是村長,多有打擾了。”
那村長哈哈一笑,“不打擾、不打擾,”說話間注意到白鳳鳴腰間挎着的長生刀,眼神中竟是出現豔羨的神色,問道:“小兄弟是修行中人?”
白鳳鳴擺擺手,“不敢說是修行中人,會耍兩下刀,走山路帶着傢伙防身的。”
“謙虛了、謙虛了,”轉身對林棟說:“你好好招待這位小兄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別冷落了小兄弟。”
林棟點頭應允。
不多時,便來到了林棟家的木屋。林棟家的木屋便是白鳳鳴之前在山上看到的門前種有蔬菜的一戶。院子不大,但收拾的極爲整潔,各種生活用品歸置的井然有序。木製的柵欄簡單的將木屋前面空地圈起,裡面種着白菜、蘿蔔等應季蔬菜,院子裡洋溢着果菜的鮮香。
白鳳鳴隨着林棟進入木屋,林芝早倒好了一碗清水,端給白風鳴。
白鳳鳴並未推脫,拿起碗一飲而盡。
“林棟大叔,怎麼沒見大嬸?”白鳳鳴見屋子裡並沒有女主人,不解的問林棟。
林棟面露戚容,“在山外的時候被土匪殺了。如果我們父女三人不進山,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白鳳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該如此唐突的問別人如此私密的問題,一臉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棟嘆了口氣說:“好在我這兩個閨女是逃出來了,也讓我有個念想,要不然,我早下去陪孩兒他娘了。”說着林棟擺擺手,對白風鳴說:“不說我了,剛纔聽我們家林芝說白兄弟是要去通幽森林,我可是聽說那地方妖獸橫行,危險得緊,白兄弟去那做什麼啊?”
白鳳鳴自是不會將參加大比的事情說與他聽,這萍水相逢,交淺言深的道理白鳳鳴還是知道的,胡亂編了個理由搪塞說:“去那找人,我一個叔叔在那,想去投奔他討個生活。”
好在林棟沒有繼續深究,“這通幽森林還有近千里的路程,白兄弟今晚就住在我這,好好歇歇腳。”
白鳳鳴覺着不妥,這木屋只有父女三人,自己住在這實在是不方便,因此便推脫道:“這不好吧,我看你這木屋只有兩間,我若住下恐怕是不方便。”
“哎,不礙事,我讓林芝和林蘭去隔壁三嫂家借宿一夜,你就放心的住下,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趕路也不遲。”林棟極是熱情,轉身對着二女吩咐:“林芝、林蘭,你們兩個快去準備晚飯。”
林芝一臉爲難的看着林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林棟被他看得不耐煩,加重語氣說:“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去。”
林芝只得牽着妹妹出去準備晚飯,臨走的時候林蘭還對着白風鳴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許是將父親對姐姐發火這事怪到了白鳳鳴的頭上,弄得白鳳鳴哭笑不得。
林棟仍是與白鳳鳴東拉西扯,白風鳴也知道了這個村子的大概情況。
這村子裡的人原本大都居住在棲鳳山北面的一個小山村中,日子雖然清苦,但守着棲鳳山,除了種田,偶爾進山打打野兔、野雞,日子也還過得去。但十幾年前,一夥草寇來到棲鳳山落腳,這夥草寇的匪首名喚劉一虎,一身修爲,帶着二十幾個兄弟四處打家劫舍。由於他們村子離棲鳳山近,故而這夥強人經常來村子燒傷搶掠,欺男霸女。最初,村子裡的青壯拿着打獵的傢伙與他們幹了幾仗,但這夥人都有修爲在身,拼了幾次,不過是多扔了幾條性命。
後來村長實在沒法子,與村裡人商量,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與其這樣整日提心吊膽,朝不保夕,還不如搬離這個村子。
一衆村民都同意村長的計劃,但卻在搬往何處這個問題上產生了分歧。
有的人說可以去臨近的村子,但很快就被否決,因爲臨近的村子也常受草寇的騷擾,這樣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並不能解決問題。
最後村長做了決定,帶着衆人進入這棲鳳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那夥草寇即使想找也找不到他們。
就這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整個村子的人一起逃離了村莊,整整走了一個月,纔來到他們現在落腳的地方,這其中的艱難困苦自不用多說,好在大家一起過了十幾年的太平日子。
這段經歷聽得白鳳鳴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