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如此甚好!”
辰申又拍了一下傳旨宮官的肩膀,險些把這早已腿軟了的傢伙給拍跪下:“那就勞駕你回去,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如實回稟陛下?”
那宮官連連擺手:“哎呦呦,勞駕二字可絕不敢當,這都是下官分內之事,應該的、應該的……”
辰申俯視了一眼腳邊的屍體,義正言辭道:“如此一來,本帥也總算沒辜負陛下恩賜的臨機專斷之權——斬奸逆,懲無良!”
說罷,他面向所有太子軍,雙手平託:“將士們快快請起!今日起,你們就不能再叫太子軍了,改名先登軍。”
“謹遵辰帥號令!”
張有德第一個朗聲回喏,那態度叫一恭謹有加。
直到現在,這傢伙的腿肚子還在止不住的顫抖着……
隨後,傳旨宮官在辰申很“友善”的幫助下,把伏天晟的屍體扛上獅鷲獸。
辰申爲何如此好心?
原來,這貨幫着搬屍體的時候,以奇快的速度、避人耳目的角度,順手牽羊了伏天晟的空間玄戒。
須臾,獅鷲獸便在馴獸師的駕馭下,急急忙忙的沖天而起,飛往帝都的所在……
一天多的時光悄然流逝。
常言道日月如梭、光陰似箭。
可對於帶着伏天晟的屍體迴歸帝都的傳旨宮官而言,這短短一天的“空中旅行”,簡直比上刀山下火海還要煎熬,時間也因此顯得格外漫長,一日之行如履三秋。
此刻,皇宮勤政殿。
宮官始終保持着跪地埋首的姿勢、戰戰兢兢的將昨日在九龍城發生的一幕幕如實稟告。
大夏王的臉色陰沉如墨。
倘若此刻有人敢上去擰上一把,保不齊都能擠出黑汁兒來!
聽完那傳旨宮官的稟述,過了好半晌,夏元龍才徐徐開口:“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是,小的告退……”
待其步出殿外,夏元龍才一語咆哮:“好你個辰申,好大的膽吶!”
“陛下息怒!”李老太監急忙勸道。
“息怒?皇后因爲統兒的死,昏厥了兩天一夜之久。”
“一個時辰前,她好不容易醒了過來,以帶病之軀來找孤。不曾想,半路上竟給她撞見了押屍而歸的劉蘇!”
“這下可好,孤的皇后親眼見到伏天晟的屍體,二度受驚,又他媽昏了過去……”
夏元龍越說越怒,兩根濃眉豎成了倒八字:“這一切,都是拜辰申那狂徒所賜!你說說,讓孤如何息怒?”
“唉!”
大太監李宗明一聲長嘆,慚言愧語道:“都怪老奴思慮不周,忘了辰申本就命不久矣、又豈肯受這等窩囊氣?這才釀成大禍,請陛下降罪!”
“你個老傢伙!”
夏元龍對着李宗明指指點點:“你分明是在點醒孤,是孤一時動了私心,想玩個制衡之術,結果卻因爲用錯了對象而起了反效果,對嗎?”
“老奴不敢!”
“你不敢?纔怪呢!”大夏王一聲冷哼:“行了行了,別假惺惺的跪着了,趕緊起來吧!”
對於這個曾服侍過先皇的、忠心耿耿的老奴,夏元龍自然不會真的對他動氣。
甚至於,他嘴上對辰申咆哮怒罵,可心裡頭,皇帝老兒此刻的懊悔之意,要遠大於對辰申的怪罪之情。
是啊,如果不是他自己非要耍個帝王心術、玩個制衡啥的,辰申也不會暴怒,伏天晟自然也不會死了。
現在可好,玩出事情來了。
眼下,無論夏元龍再怎麼後悔,也都已於事無補。
他只能向前看:“孤還記得,當初辰申那小子爲孤解謎變異元素‘北斗風火雷’的時候,是何等的忠心、何等的盡力。”
“正如先皇所言,辰家滿門忠良!他辰申無論是性格還是人品,都與他父親辰嘯天一般無二”
“時至如今,辰申變了嗎?孤不知道。”
“但若捫心自問,孤自己的的確確是變了。”
“變得不再肯信任那個有些倔強不服軟的小子,變得有些忌憚他年少功高、不好掌控……”
“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啊!孤跟一個只剩下一年半陽壽的傢伙置什麼氣、較什麼真兒?”
大太監急忙恭聲道:“陛下英明!”
“英明?英明個屁!”
夏元龍自嘲的搖了搖腦袋,繼而指着李宗明笑罵:“你他孃的以後少拍孤的馬屁!”
“就比如這一回,在孤下達聖諭後,你應該能想到這個結果的,可你當時爲何不及時制止?”
“這個……老奴不敢說。”
“說!孤赦你無罪!”
“是……因爲在老奴看得來,陛下並不是真的忌憚辰申,而是想借他之手,鉗制伏老怪。”
“比起辰申,這個實力強大、卻又不肯再爲我大夏出力、不肯爲陛下您分憂的傢伙,才更加的難以掌控和馴服。”
“啪!啪!啪!啪……”
夏元龍一邊拍手鼓掌、一邊搖頭笑贊:“老李啊老李,你真是孤肚子裡的蛔蟲!”
“行了,九龍城方位之後的征戰,便全權交由辰申那小子吧。孤總覺着,他應該不會叫孤失望……”
“另外,你再擬一道旨,把剩下的二十萬北方面軍全部調到南域戰區。我軍現在與太寇、夏春秋的聯合部隊總人數差距還是太大了,必須要補充新鮮血液行。”
“是!”
說罷,李宗明已經很有眼色的去研磨擬旨了。
“呀!”
突兀地,夏元龍一聲驚呼:“對了,既然伏天晟已死,那他的空間玄戒呢?怎麼沒見他戴着?”
“咦?好像還真沒見着。該不會……該不會是被辰申給私吞了吧?”
“十有八九是這樣了。”
大夏王憋得老臉通紅:“好你個辰申,自己吃幹抹淨佔了多少便宜,到頭來卻擺出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嘴臉,又佔了‘抗旨必殺’的大義。”
“你也太奸猾了吧?孤收回前話,你一點也不像你父親!你丫就是一貪財鬼,早晚被一個貪字送進無底深淵啊你!”
……
“啊欠!啊欠!啊啊啊、啊欠!”
與此同時,遠在九龍城城主密室內閉關的辰申,正一個接着一個的打着噴嚏。
小半晌後,他使勁揉了揉微微發紅鼻尖,一臉嫌棄相:“我叉叉你個圈圈的,誰他喵的在背後罵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