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申等了三息,見無人應答,不禁眉頭一皺:“沒人是吧?好!”
“既然如此,留着你們的命也沒用了!左右,給我殺光!”
“是!”
“啊?”
“不不不!小、小的是玄士三星。”
“還有小的,小的是玄士二星……”
三名北夷人頓時慌了神,顫顫巍巍的舉起手。
“很好。你們是玄士境,可以神識外放,應該也能探查出你們少蠻主的身體情況。”
少年不緊不慢的指了指如一灘爛泥般趴在地上的北夷少蠻主:“檢查一下,告訴我你們發現了什麼。”
“本帥要聽實話。如果有人的回答讓本帥不滿意,哼!”
辰申並沒有說他不滿意會怎樣。
可是鼻腔中噌出的那一聲冷哼,已經讓這三名北夷百夫長驚出一聲冷汗:“是是是,小的一定知無不言,知無不言……”
須臾,三人皆診脈完畢,一臉凝重。
辰申再問:“說說吧,你們的診斷結果怎樣?那個狗頭人,你修爲最高,你先說。”
“是、是……”
狗頭人點頭如搗蒜,依舊保持着雙膝跪地的姿勢,頭都不敢擡,只顫聲道:“小、小的發現這個人的手筋、腳筋皆被挑斷,神魂識海也遭受重創而陷入深度昏迷。”
狗頭人生怕自己再尊凌裔爲“少蠻主”的話,會被那喜怒無常的人類少年直接砍了頭去。
因此他乾脆把凌裔叫成“這個人”,爲自己免災。
等了片刻,見辰申沒有發飆的趨勢,心頭大定,這才繼續說道:“不過……這個人的經脈本源並未受損。”
“若是在半個月內能有療傷復脈的玄品丹藥救治的話,再養上一年半載的,他或許、或許能夠漸漸恢復如初。”
“恩。”辰申臉上瞧不出任何喜怒,眼神一瞥,示意下一個人繼續說。
不多時,三人問完,他們的答案基本相同,少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的誠實,爲你們撿回了一條命。”
“多謝少帥!”三個人如蒙大赦,腦袋瓜在青石地面上磕的梆梆直響。
直到辰申再度開口:“從大宛,騎馬去北夷王庭,要多久?”
狗頭人率先答道:“若是那馬匹有辰少帥您的獨角赤鬃獸這麼神駿的話,不出一個晝夜即可抵達。”
旋即,他又將討好的目光掃過驍騎軍和歃血衛,道:“若是那馬匹有諸位勇士的坐騎這般健碩,從大宛到王庭,日夜兼程的話也只用七八天的時間。”
身爲北夷人,一轉臉就拍大夏將帥的馬屁,而且還拍的極爲順溜!
看來這狗頭人爲了活命,節操神馬的,早就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辰申面色依舊如常:“那如果是尋常的大宛馬呢?要多久能到?”
“這個……”狗頭人略一沉吟後,答道:“那恐怕就要十五日左右了。”
“十五日……不行,等你們回去,你們的少主也沒有救的必要了。”辰申自語了一句。
可不是嗎?凌裔的斷脈之傷,必須要在半個月內服用玄階以上的療傷丹,否則續脈無望,救了也是個廢人。
難道要讓這百人騎乘大碗黑蹄、或是汗血寶馬趕回去報信兒?辰申對敵人可不會這麼大方。
可如果不這樣,等他們騎着尋常的大宛馬回到王庭之時,半個月之期早已過了。
辰申相信,北夷蠻王是絕不會爲了救一個已經廢了的兒子,來與自己簽下喪權辱國的十年之約的。
就算凌裔是北夷少蠻主、北夷蠻王最引以爲傲的兒子也不例外。他就算曾經再優秀,筋脈寸斷,也只能淪爲廢人一個……
短暫的沉默後,少年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信手一揮取出一枚玄丹拋到狗頭人手中,說道:“掰開他的嘴,把這枚丹藥喂他服下。”
“是是是……”
他們並不知道辰申給少蠻主服用的丹藥有何效用。不過那又如何?他們只能照做。
不照做,就只有死路一條!
時至如今,有骨氣的北夷蠻子早死光了。
這剩下的百人既然肯爲了活命而投降,自然不會再騰起勇氣、把自己重新置於死地……
百息之後,藥效發作。辰申又讓這三人探凌裔的脈。
片刻後,再問他們有何發現?
三個人異口同聲道:“他的經脈得到了鞏固,就算過了半個月也沒事,只要能在一個月內服用玄品的療傷丹藥即可。”
“恩。你們回王庭要半個月,然後回來,還有半個月,這已經是本帥最大的誠意了。”
辰申不冷不熱道:“回去以後,把凌裔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的蠻王,只要他肯簽下十年不犯我大夏的血契,他的兒子,本帥自會還給他。”
“而且我會先立下一紙血契,保證在此之前,絕不傷凌裔的筋脈根基。”
說到這,少年劍眉星目赫然激盪出一股逼人心魄的寒氣:“不過,若是一個月內沒有任何音訊傳回,不僅你們的少蠻主必廢無疑,本帥還將親自統軍北上,踏平北夷蠻王的老巢!”
“是是是……小的一定將消息帶到,一定帶到。”
“恩。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們,你們百人體內,早已被本帥種下了一絲魂印。此印可存在三個月而不散。”
“如果你們沒有跑回去傳遞消息,反而私自跑路的話,哼哼……天大地大,想逃出本帥的手掌心,對你們來說卻難比登天!”
少年說話的同時,還輕撫了撫赤兔的馬鬃。
那一百名北夷降卒不禁暗吞了吞口水,最後一點小心思也被道破,看來只能老老實實的服從了……
他們可沒有與獨角赤鬃獸玩兒“躲貓貓”的本事。被逮到,就只有死路一條。
……
接下來的三個時辰,傷病養傷,康兵們則負責打掃戰場。
辰申卻在城主府借了三個“雅間”,單獨審訊那三名百夫長。
辰申先是讓他們繪製出了從大宛城通向北夷王庭的地圖,隨後又一連問了十幾個問題,其中就包括此戰敗後、北夷剩餘軍隊的多少。
這都是至關重要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佔據主動。
三個北夷百夫長被分別提審,爲了活命,誰都不敢講假話。
對於辰申的每個問題,他們都像是竹筒倒豆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