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夏春秋聞言,怒不可抑,一掌拍碎了玉虎王座的託手。
傳令兵戰戰兢兢,結果還是夏彩月開口道:“爺爺息怒!戰事纔開,那三個軍團只是前哨卒罷了。”
“用他們這一敗,看清了敵人是有備而來,總歸要好於大軍奔抵後再被那皇帝老兒設計陷害要好得多。”
話是這麼說,但這原本可一鼓作氣連下三城的妙行,最後卻以失敗告終,還損兵折將,夏春秋不怒纔怪。
他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傳信兵退下,轉而對衆幕僚道:“昨夜得知黑白雙煞的魂玉破碎,本王便意識到他二人的身份八成是暴露了。”
“索性採納彩月之見,立即部署僞潰軍撲向淮北三重鎮,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報——”
正待此時,又有一名傳信兵火急火燎的趕至。
一入殿中便俯身而拜:“報王爺,帝都眼線傳回消息,黑白二老和辰熳陽的人頭被懸掛在英雄紀念碑上示威。”
“紀念碑廣場周遭有專人使用留影水晶,循環映放着昨夜黑白二老和辰熳陽追殺辰申一事。”
“水晶影像中,黑白二老說出了王爺與太寇聯合之事,連同十幾年我淮南軍秘密放任太寇暗刃部隊長刀直入大夏腹地、殺辰家諸將的事情也敗露了。”
此言一出,殿上所有人都不由一怔!
追殺辰申?這好好的,黑白雙煞和辰熳陽,爲何要去城外追殺那個小子?還被人錄了影,以至於鐵證如山……
“糟糕,我們已失了先機,更失了道義。”
“少了辰家辰熳陽這顆穩定民心的棋子,日後再想讓夏元龍背上污名怕是極難……”
“唉!一步錯步步錯啊!”
“我實在想不通,黑白二老是何等人物?怎麼會有人在旁錄影都無法察覺?難不成是辰申那小子搞的鬼?”
……
一時間,滿堂幕僚皆議論紛紛,輕者皺眉嘆息,重者捶胸墩足。
本是一場絕妙的部署,誰曾想,戰事剛起,這部署就徹底落了空。
這對夏春秋的竊國大計殊爲不利。
一旦民心不復,淮南軍出師再無正義可言,註定要淪爲萬人唾棄的賣國賊了……
“真是沒想到啊,一場絕妙大計,竟因爲辰申這老夫一根手指便能捏死的渣渣給攪黃了!”
淮南王滿心不甘與的憤恨,額上青筋狂冒,如一條條蠕動着的潮蟲,倍顯猙獰。
這時候,夏彩月忽然開口問那傳信兵:“留影水晶的具體內容你可知曉?”
“回郡主,留影水晶的影像小的打聽的極爲詳盡。”
夏彩月微微頷首,又問:“那你把辰申逃殺的具體細節都描述給我聽。”
百息過後。
王府滿堂幕僚,甚至包括淮南王自己,都表露出了極爲不可思議的神情:“留影水晶中並無任何幫手?”
“黑白雙煞和辰熳陽三人一起追殺辰申,短時間不僅追不上,還讓他遊刃有餘的套出了話?”
“這怎麼可能!”
黑白雙煞的修爲,在場者最清楚不過。
而辰熳陽作爲辰家的大長老,早在七年前便已突破至二星玄王,按理說他的實力與黑白二老旗鼓相當。
三名二星玄王,追殺一個辰家後輩,竟無法做到一力而擒殺,這未免太反常了!
短暫的沉默後,夏春秋之子夏玉峰皺着眉頭問:“彩月,爲父如果沒記錯的話,四個月前你在帝都學府搞了個騎士選拔賽。”
“那時候的辰申,還只是四、五星玄士的修爲境界?”
夏彩月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這可奇了怪了!區區中品玄士,怎麼可能在三名玄王的追殺下游離那麼久?”
夏玉峰自言自語的話音剛落,忽又聞一人扯着嗓子、緊趕慢趕的衝入大殿:“報——”
“王爺,最新線報,大將軍府的嫡孫辰申於幾天前被大夏王冊封爲四品忠勇將。”
“辰申不知得了什麼奇遇,玄氣修爲一躍成爲八星玄師!”
此言落定,全場譁然!
每個人都瞠目結舌,嘴巴里足以塞下一枚大鴨蛋。
“開什麼玩笑?八星玄師?那小畜生纔多大?”夏玉峰滿面凝重。
作爲淮南小王爺,夏玉峰集萬千資源於一身,三年前修爲境界達到一星玄王之時,也早已過了花甲之齡!
要不是突破玄王境後、壽增百年,讓他看起來還是個壯年的話,這貨此刻都該是個白髮銀鬚的老頭兒了!
四歲接受玄氣啓蒙,惶惶近六十載,夏玉峰才成爲一名一星玄王。
再看辰申,至今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郎,據說十五歲前還只是個三星玄徒的廢物。
可短短一年後,他竟已成爲一名八星玄師?
這一比,辰申的修爲進境便顯得尤爲恐怖……
“怎麼可能?那個廢物……居然成長到了這等地步?”
與旁人相比,夏彩月聽聞此訊,除了驚詫外,更多了一分難以明喻的羞恥感。
“是什麼奇遇,竟能讓他的修爲暴漲到如此境地?八星玄師……十六歲的八星玄師。”
“可惡可惡可惡!他何德何能得此天恩?”
羨慕嫉妒恨,像一團火,在這青發碧眼的少女體內肆虐。
自從她決心殺辰申以來,一次次的謀劃、一次次的碰壁。
時隔數月,自己好不容易突破至二星玄士境,爲此還沾沾自喜了好一陣。
如今卻發現自己這點進步實在是太寒磣、太可笑了。
那個她始終看不起、瞧不上的同齡人,那個只因爲與自己同時封了爵位、便讓後者耿耿於懷多年的呆傻少年,如今已一騎絕塵。
夏彩月連跟在他屁股後面吃灰的資格都沒有。
什麼叫受打擊?這就是了。
少女心頭暗恨之際,她爺爺已先其一步回過神來,怒聲質問傳信兵:“這麼重要的消息,爲何隔了三日才傳回?”
在這老者想來,如果他早一步收到風聲,留心這一點並作出相應部署的話,黑白雙煞也不至於死的不明不白,原本的大計更不會功虧一簣。
看着對方飽含煞氣的虎目,傳信兵冷汗襲背,囊頭便拜:“王爺息怒。據眼線所稱,辰申修爲暴增一事並未走漏半點風聲,直到昨日纔打探出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