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6書 信徒
毒煙這種東西對周書來說一點也不稀罕，他至少遭遇過兩次以及一次類似的東西。￥℉，
青鸛的血被放在火上烤確實會生成毒煙，那紫色的煙霧在飄向貧民區之前就被周書利用火焰給逼走了。火烤熱空氣之後造成的上升氣流成爲了效果頗爲不俗的引導通道，讓煙上升到足夠高的高空去。
這一場麻煩算是有驚無險，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遊鳥的棺材在周書的火焰下成功的化成灰，鶴萊茵和夜蜂也算是見了面。
苜蓿跟青鸛在事情結束之後站了出來向周書道謝，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被這個大神救苦救難了。苜蓿也沒想到，這血竟然不能用火來銷燬。不過兩人還是沒好意思說出瘟疫與神力的關係，因爲此時此刻在聖殿城內，就有無數的葬禮在進行着，幾乎都是瘟疫惹的禍。在兩人看來，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認這些，就能夠少受一點心靈上的折磨。這種自責實在太痛苦了。
夜蜂很感激鶴萊茵出手救下自己，更加感激她願意與自己見面。鶴萊茵紅着臉，順水推舟的原諒了夜蜂做過的事情。
“完美大結局。”周書在心中想着這五個字，覺得事情應該結束了，直到他看到紅着一雙眼睛死盯着鶴萊茵看的麻雀。
周大老爺拍了拍夜蜂的肩膀，好意提醒她麻雀的事情。
夜蜂點點頭，二話沒說解除了麻雀身上的神力。她可不希望由神力製造出來的嫉妒之心爲鶴萊茵帶來麻煩。結果麻雀剛一重獲思想自由，就立刻蹲下身子抱着腦袋原地發抖，似乎是想到了當日她指揮造物屠殺平民的狀況。
“要了命了……”周書覺得自己像是這幫姑娘的保姆，而她們都是一羣十歲左右的小屁孩。“這樣好了，我來接管麻雀吧……”
他想要用自己的來自披甲的神力控制麻雀，直到時間平復她在神殿戰場當日所做之惡。不過這斷時間會有多長那就不清楚了。
周書說的話夜蜂自然聽不懂。除了鷗娜，沒人知道他也有夜蜂這樣的神力。稍微解釋了一下，姑娘們紛紛側目，覺得不可思議。
“你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多力量？”
周書順口胡謅，說是百形除了複製人臉之外，還能複製力量。這種設定不稀奇。區區謊言他也是張嘴就來。
麻雀這個提議反彈很大，當場就抱着夜蜂哭了起來。周書暫時告辭，一個人去屋子裡召喚出披甲更換了身上的神力，然後走到麻雀身邊將她俘獲。
俘心神力並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智力，不會讓麻雀變成笨蛋。被轉手之後的她陷入一陣失落，“我感覺很不好……”
任誰的心靈和愛意被如此操控，都會出現類似的情緒，這很正常。
女孩子們看着周書，突然有些不太放心他。惜夜怯生生的舉手發言向周書提問。“你不會對麻雀怎麼樣吧？”
“我有女朋友的。”周書在這裡指的是鷗娜，“你們放心好了。”
鬼魂狀態的鷗娜聽周書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擺出一臉嫌棄的樣子一個勁不樂意。
“我就是跟他玩玩而已，旅行結束就分道揚鑣，希望他不是真的認爲我是他的女友。”
雀西在一邊聽着，還真就相信了，對鷗娜佩服之極。
麻雀歸了周書，女孩子們不可能真的因爲他一句話就徹底放心。而且剛剛麻雀的精神狀態大家也都看到了。似乎一點也沒有從那些糟糕的事情中好轉過來，大家非常擔心。
“我倒是有個主意。”周書站出來說出自己的想法。“麻雀可以用她的力量去治療瘟疫病患，每治療一個人就相當於救下一人性命。可以以此贖罪。”
注入生命力能不能解決問題的問題，這尚未有定論。不過麻雀願意嘗試，發自真心的。除了她以外，梟蒂斯和苜蓿也在一旁舉起左手，表示自己也要參加。想要幫忙。
梟蒂斯造成目前失落和抑鬱的原因基本都要歸結到遊鳥身上，至於殺人什麼的，她殺的都是士兵，她自己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在她看來這些人真的該死。至於苜蓿。她純粹是因爲瘟疫的事情自責。
就這樣，遊鳥的葬禮結束了。姑娘們將遊鳥的骨灰收斂，放在盒子裡存放好，然後麻雀、梟蒂斯和青鸛一起去了醫師行會，申請成爲自願者，去幫助城裡生病的人。
周書以爲惜夜也會跟過去，虎女也是這麼認爲的，結果她卻完全無動於衷。對此，她的解釋也很簡單。
“有麻雀就夠了。”
惜夜的好友夕鷺死的時候她還不清楚麻雀的神力是什麼，嚴格來講那個時候她壓根就還沒見到麻雀。在得知注入生命的能力有可能救助患上這種疾病的病患後，惜夜的心情再一次糟糕下去，她錯過了一次拯救好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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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跟鷗娜、雀西回到旅店，三個人戳在哪裡有那麼點感慨。
“那些守護神選中的姑娘……好像都很不如意。”
雀西總算是在今天瞭解到了那些女孩子的具體情況，瞭解到了發生在她們身上的一些事情。在她看來，候選神害了這些人，她們本可以很普通的生活下去的，即使有煩惱也不過是普通人的煩惱，不會遭遇這樣的痛苦。
“也不盡然。”周書是完全不贊同雀西的看法。“雖說她們現在看起來都因爲神力經歷了糟糕的事情，不過這些事結束之後，她們會靠着神力擁有一個非常不錯的人生。”
“何以見得？”
周書聳聳肩，不準備在這個事情上辯論。
他堅持自己的看法，他很清楚姑娘們的人生還有許多路要走，而且是寬闊的大路，可選道路也非常多。她們的生活會更輕鬆，更安全。能夠追逐夢想。而作爲這個國家的普通人，她們會在幾年內結婚生子，將命運定格在一個小小的家庭之中，很可能死於難纏和丈夫酒後的毆打。
周書之前看過一些關於甘地的書，瞭解這個人的主張。他擁有無與倫比的私德，並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樣生活。他厭惡西方文明。害怕被文明所影響使得人類道德墮落，終身都在反文明，在印度宣揚返璞歸真的生活。
在周書看來，道德這東西是用來約束自己的，拿道德約束別人是非常惡劣的一種行爲。而且的返璞歸真的生活指的無非就是三十幾歲的平均壽命和不充裕的物質。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絕食。
雀西能夠從周書的表情上感受到她對自己主張的輕蔑態度，這讓她不爽，帶着氣回屋睡覺。她不想妨礙鷗娜和周書的睡前活動，對於這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她也同樣不爽。
隔天深夜，周書這邊正跟鷗娜拿着地圖制定旅行線路。由於有鬼魂狀態可以用。大家完全不再需要馬匹，可以用更高效率的方式移動，可以更快的完成旅行。
雖說在這聖城內耽擱了一個月，不過得到這份方便能力，或許不會讓行程延誤太多。
兩人這會正在打賭，周書以他的飛行經驗認爲，用鬼魂狀態飄着行動到達下一座城市只需要兩日。鷗娜覺得需要四日纔會抵達。他們的賭注不堪入耳，一邊聽着的雀西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個勁的擔心自己被兩人給帶壞了。
就在這個時候，鶴萊茵和虎女出現在房間窗口。神色焦急。
“怎麼了？又有壞消息？”
周書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突然出現在窗邊，每一次那裡站着人都沒好事兒發生。
虎女愁眉苦臉的點着頭，“何止是壞消息，青鸛不見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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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鸛並沒有遭遇什麼不測，她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從友人身邊離開的。但除她以外的人並不清楚。
昨日下午，她和麻雀、梟蒂斯一起去了醫師協會。麻雀試着用力量醫治瘟疫。結果倒是比較成功，能夠將瘟疫去除，就是比較耗時耗力。
她爲蜘蛛戰士那種體型的死物注入生命力，頂多也就是摸一下頭的時間就搞得定。治療瘟疫卻需要她握着病人的手長達二十分鐘。
雖說麻雀並不會因爲使用力量而感到勞累，但這救人方式實在是太不效率了。
醫師協會是一幫非常有醫德的人。他們告訴麻雀，千萬不要透露這種能夠治病救人的力量。他們擔心這力量會被那些有錢有權的病患獨佔。
作爲神的夥伴，麻雀自然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醫師們給了她一沓病患的住址，讓她自己去尋人，想要救誰讓她自己從這些住址中抽籤決定。
這個緩慢的救人效率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實際問題，醫師們很清楚，只能本着就一個是一個的心情讓麻雀儘可能多挽救幾個家庭。
跟着麻雀，青鸛在各個患病家庭奔波了一整晚。麻雀在那邊治病，梟蒂斯用她蠻橫的口才說服這些人家，讓他們相信麻雀真的有能力治病救人不是騙子，青鸛這是在一旁默默的承受痛苦。
她看到的是一個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大多數人家都有兩人以上的病患，要麼就是曾經有兩人，現在死得只剩下一人或者乾脆已經全死光了的情況。
她原本一直生活在貧民區，遠離瘟疫，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死亡數字。現在深入到病患的世界，她這纔算是徹底搞清楚自己的行爲是有多麼的惡劣。
感染瘟疫的人數遠遠超過麻雀和梟蒂斯在神殿前殺死的人數，青鸛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比她們兩個還要過分的殺人犯。她們兩人現在正在努力贖罪，而青鸛也需要這麼做。除此之外，她必須終結疾病的源頭，也就是她自己！
青鸛沒打算自殺，她非常熱愛生活。白天時候銷燬毒血毒蟲的工作進行得非常不順利，這是她看在眼裡的。雖說苜蓿承諾會想出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這些麻煩，不過青鸛覺得已經夠了，最直接的解決方式就是讓自己不再流血。
苜蓿這邊已經不太需要金子了，在這段期間他積累了足夠的金錢，可以讓貧民區變得富裕起來。事實上因爲瘟疫原因貧民區涌入大量人口，這些人攜帶的財富也都消耗在了貧民區，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這裡。
青鸛現在想要停止使用神力，唯一的阻礙就是和虎神以及其她候選神夥伴們的約定。
對於虎女提出來的將其他候選神封印，以此將主神爭奪戰爭端消弭的提議，青鸛是非常贊成的。事實上她遇到的那個候選神黑猿甚至都沒跟她提過有關主神爭奪之類的事情，黑猿只是向她借用身體，僅此而已。她是從夥伴那裡得到的這些消息。
虎女的思維邏輯是沒錯的，只要不讓其他守護神出現，就不會造成自相殘殺。只不過她忽略了神力這一點，青鸛神力的副作用實在太大了，她已經沒有辦法承擔使用神力所帶來的壓力，她想要讓黑猿甦醒。
根據虎女的說法，只要一日之內不使用力量，就能喚醒黑猿。青鸛是前一天早晨使用的力量，直到將近三十小時候的今日深夜，她才感受到來自後選神黑猿的呼喚。
她正躲在一條漆黑的街巷中抱着頭坐在地上，她聽到了神在她體內的喘息聲。黑猿正在復甦。
這個過程比想象中漫長許多，黑猿從喘氣到甦醒後說出第一句話，整整用了一個非常難熬，她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正確的，不止一次想要放棄，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提心吊膽的將黑猿釋放。
“人類。我睡了多久。”
黑猿的第一句話在青鸛腦袋裡響起，嚇得她蜷縮起身子，緊緊靠在牆邊。
“算了……”黑猿的聲音再次出現，“這不重要，你不用回答。你只需要告訴我究竟做了些什麼，爲什麼我感受得到那麼多的信徒？”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