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公主吃了糖之後漸漸開始退燒,雖然還是動不了但頭腦變得清醒了。被搜身的時候她用盡全身力氣降頭扭到另外一側,不去看周書手上的動作,任由他擺弄自己,會被這麼對待是她意料之中。
一無所獲的周書也沒心思對一個傷病中的女人再多做什麼過分的事兒,他隨手變出兩隻藏獒做護衛,然後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假公主親推着小車,上面放着早點和洗漱用品過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烏拉謎、斯密和米達莉……以及真正的病公主。
“這是鬧哪樣呀?”周書迷迷糊糊剛睡醒,眼睛有些許畏光。壁爐裡的火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窗戶又被人打了開來,目前屋子裡的溫度對於一個剛起牀的人來說簡直是殘忍。
病公主站在幾人正當中,見到周書縮在沙發上的樣子,直接快步上前甩了一個耳光給他。
這周大老爺怎麼啃接?伸手將打來的手掌抓住。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兒惹着這位大小姐了。
烏拉謎身爲周書的女友,看到這狀況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按說有女人要打自己男朋友,一般女人一剛是衝上去跟她拼命纔對,潑婦一些的還要邊打邊罵……可自己要是現在衝上去,真的合適嗎?
烏拉謎、斯密和米達莉三個人昨天晚上便被假公主聚集在一處,保護了起來。提燈公爵認定周書這個黃皮膚的傢伙是病公主留在士官生中的臥底,他想要通過周書的視角來了解昨晚整件事的經過。
假公主可不想周書在對答的時候有什麼差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把和周書有關的人找了來,在與提燈公爵和神殿裁判長會面前先串供一下。
米達莉是專門找到假公主詢問周書狀況來的。鑑於她在昨晚曾經使用古怪‘藥丸’救人又是周書的朋友,假公主就讓他和烏拉謎、斯密先待在一起。
在病公主到達後,兩撥人在會客大廳見面了,由假公主帶領着去見周書。
米達莉和病公主並不熟,不知道她過來是幹嘛的。她看到這女人一上來就這麼熱情的甩耳光,頓感周大老爺爲人浪蕩。這種事情米達莉在自己的軍營裡見多了。在她看來女人抽男人耳光不是因爲他負心,就是因爲他睡了姑娘沒給錢。
周書一手抓着幫公主的手,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油油的,這會兒才完全從睡意中清醒過來。“你幹嘛呀大小姐。”他咬牙切齒的小聲跟病公主說。“我對象還在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病公主看了一眼門口的烏拉謎,後者挑釁xìng的挑起一邊眉毛嘴角上揚。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跟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嘛。”病公主把腦袋逼向半躺在沙發裡的周書,滿眼寒意向其問道:“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你嗎?”。
周書想了想……八成是跟火藥有關吧?這一次對方之所以會冒險前來,都是因爲靠着自己透露出去的火藥製作成的新型兵器。每一次軍事技術和生產力的重大飛躍。都會伴隨着大戰。不同的是前者大多是在戰爭中誕生,後者則是戰爭發動的根源。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嘴上習慣xìng的討着便宜。“你該不會是想先打我一下,然後哭着扎到我懷裡說一些什麼‘不要你再幹這麼危險的事……’之類的吧?”
病公主可沒心思開玩笑,惡狠狠道:“你注意點行不行,你女朋友還在這邊呢。”
周大老爺把頭扭向烏拉謎,發現她正看着姿勢有些曖昧的自己和病公主,她正在笑。笑的很恐怖。
作爲召喚物,烏拉謎對周書並沒什麼獨佔yù。其實她壓根就沒怎麼把周書當男友。只當他是主人而已,這份心情也只是召喚之書強行施加給她的。事實上,這對情侶之間的感情一直順其自然的發展着,並沒經歷過什麼風雨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羈絆,就跟普通相親結婚是一樣的。順理成章。
烏拉謎理智上認爲自己還是對周書管得嚴一些比較好,這樣才更像一個稱職的女友。她目前爲止表露出的情緒其實都是演技。
說起演技。大師級別的假公主在一幫偷眼望着周書、自家老闆和烏拉謎三人。她很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什麼,有着相當程度自知之明的她懶得往深了想,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關於病公主見面而來的一巴掌,原因還真就被周書給猜對了,和火藥有關。
病公主在他耳邊用極小的聲音咬牙切齒。埋怨着周書爲什麼不把火藥武器的真實威力告訴自己!就是因爲你,才讓敵人擁有了火藥兵器。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要怎麼陪我?!
周書呵呵一笑,心道這女人還真是會倒打一耙。自己本來還想拿這個事情奚落她一下呢,之前好不容易做好思想鬥爭把火藥告訴她,可她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就是不弄,結果讓敵人jiān細偷走了革命果實順手給發揚光大了。女人大多是科盲,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病公主會這麼做其實也是因爲心虛,關於火藥,事實證明她錯了,大錯特錯。那現在又能怎麼辦?爲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倒打一耙很有必要。她相信以周書的溫柔體貼,是會給自己這個臺階下的。
周大老爺哭笑不得,現在壓根就不是聊這種事情的時候,既然人家大公主栽贓自己,那麼索xìng就認了下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坑。
病公主感動呀,越來越覺得周書是個好男人,可惜自己有緣無分。
假公主在一旁跟個婢女似的爲屋子開窗換氣,收拾昨晚周書晚餐時搞出來的杯盤狼藉。她很是奇怪,之前不是有個從天而降的女人跟他一起留在這間屋子的嗎?現在怎麼不見了。爲什麼壁爐前躺着個看起來進氣多出氣少的傢伙,身上還壓着兩條大黑狗?
她鼓起勇氣在自家大老闆面前咳了一聲,然後用手指指着地上的冷杉公主。
周書這纔想起來,自己這邊還有這麼條大魚呢,剛纔睡迷糊都忘了。
“這女人誰呀?”病公主是從冷杉公主皮甲的款式上看出她的xìng別的,要不然這滿臉泥土渾身是血又是個短髮,怎麼看都像是個被狼啃了一半的少年屍體。
周書呵呵呵笑着賣着關子,表情非常得意。
病公主可是心情差到了極點的,西林爵士死了,士官生又死了300多人。這種損失簡直堪比兩國最終大決戰,而且還打敗了。見到眼前這傢伙還有心情和自己逗悶子,她真想把剛纔那一巴掌繼續下去。
米達莉和斯密很快認出這滿身血洞的傢伙,心直口快的米達莉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大叫:“她是冷杉公主?!”
周大老爺擺出一個‘還是你識貨’的讚許表情。
“怎麼可能?”
房間內的所有人,異口同聲發出質疑。衆所周知,冷杉公主當時很順利的跑掉了,廣大士官和教師一個敢去追的都沒有。森之國這一次的行動只損失了六名星級刺客,可謂是空前絕後的大勝利。
“你們不信是吧?”周書一點不客氣,一把將地上女人拽起來,絲毫不在乎她那隻剩些許皮肉連接着的四肢。然後用自己的手幫她擦了擦臉,扭過她的下巴擡起臉秀給在場所有人看。“怎麼樣,沒騙你們吧?”
病公主一把拉過周書,急慌慌的對他耳語。“這人是你變出來的?”就像提燈公爵那樣?
“纔不是好嗎?”。
見大家都不太相信的樣子,周書只能把事情說了出來。在他的描述中,灰魔女和阿留沙都是他的魔法師朋友,兩人恰巧路過見義勇爲之後已經回南方了。
“這是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病公主欣喜若狂,“那我們這一次並不虧!”
死了三百多士官和一個將軍,抓住對方一個公主……這樣算不陪的嗎?
“那是當然!”病公主一掃之前壞心情,寶貝似的將髒兮兮的冷杉公主抱在自己懷裡原地轉起圈圈。
周書在一旁提醒,“請注意形象……”
一個活着的敵**人公主,對白月國來說就意味着大量森之國情報。只要用刑得當,沒有撬不開嘴巴的俘虜。白月國對這場戰爭已經厭惡透頂,他們相信在森之國那邊肯定也爲戰爭所累不會太好過。如果能知道敵國上層貴族的想法,或許可以滿足他們一些條件,以此來促使兩國和談。
談判,永遠是戰爭最好的結束方式。白月國和森之國打了上千年了,誰也滅不了誰,在大多數的時間裡,兩國都在共同締結的和平契約保護下生活。如果能再次締結契約,對兩國來說都是幸事。但戰爭既然已經打到這份上,想要和平必須要付出代價。冷杉公主本身就是代價之一,除此之外還能從她的嘴裡估摸出森之國對於何談和賠償問題的底線。
病公主得到了這個好消息一刻也不想多留,抱着自己的收穫就想離開。假公主適時出現制止了自家大老闆,“關於火炬公爵的事情……”她提醒道:“這一次火炬公爵找來了神殿裁判長,聽說他想要追究這次事件的責任人……好給士官們一個交代。”
責任人?周書聽了心裡開始打鼓,該不會把屎盆子扣在我的腦袋上吧?就因爲西林公爵那一句‘jiān細’?(。)